事情的變故僅僅是在一瞬間。穀崎直美眼睜睜地看著那刀光在自己眼前一閃,繼而向她劈了過來。
“錚——”
一道雷光硬生生的將打刀打偏,穀崎直美一怔,立刻彎腰一躲,跑到了條野采菊身旁。
那雷光沒有收勢,順著落在了怪物身上,那怪物就直直地從天空中落了下來,痛苦地扭動著軀體。
“嘖。”散兵看了眼自己手,對這個結果很是不滿。
果然……對這具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即便使用起來很是熟悉,力量方麵也是有所欠缺。
“嘶痛痛痛……”夜鬥完全沒有留神會被身邊的人類背刺。他換了一隻手拿神器,甩了甩還帶著酥麻痛感的手。詢問過天內理子確定對方沒事後,神色難言地向少年提出質問,“我都已經出手要祓除那咒靈了,你就沒必要再出手了吧。”
“剛剛那兒有咒靈?”條野采菊聲音有些驚訝。
穀崎直美這才搞清楚狀況:“能看見咒靈的話……先生原來是咒術師嗎?抱歉!我還是第一次在橫濱見到咒術師,誤會您了。”
散兵眸光沉了沉。
對於他來說剛剛那一招不過是順心而為。他自然看得出來夜鬥想攻擊的是穀崎直美身後的異形怪物。但比起在場的幾人,他對那長得奇形怪狀的怪物倒是更有幾分興趣,也就出手救了那怪物一命。
至於穀崎直美會不會出事……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或者說,他對結果也有著相當的期待。隻是那怪物到現在也沒有動作,似乎還在到處亂竄地在那一片尋找著什麼——這不禁讓他有幾分失望。
他本來準備隨便說兩句將這件事敷衍過去,但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似乎隻有“咒術師”這個職業才能看到和祓除咒靈,再加上那位貌似是自己搭檔的白發男子對“國崩二號”能夠看到咒靈這件事並不驚訝的話……
散兵看了眼撲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咒靈,眼底流露一絲玩味。
“但是我沒看見咒靈。”少年睜大眼睛,“你剛剛不是想對她下手的嗎?”
“什……”
夜鬥剛開口,軍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先生。”條野采菊聲音壓低了幾分,“憑借‘你知道咒靈存在’這一點來說,你的確不是什麼普通人。將攻擊咒靈作為你襲擊的借口也找的很好,但我們一行人中還真就有人能看到咒靈呢。”
夜鬥對架在脖子上的刀沒什麼反應,他視線偏向散兵的位置,沉聲道:“剛剛有沒有咒靈你也清楚,總沒必要開這種玩笑。”
“我很清楚。”少年道。
“喂……你這同事有點問題。”夜鬥有點頭大,給條野采菊點撥了一番。
“如果是彆人的話,我可能還真就懷疑了。但是他的話不可能。”條野采菊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國崩二號那個死腦筋根本不會進行“騙人”那麼需要智商的操作。
“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夜鬥一邊安撫著神器裡麵叫囂著要出來和散兵對線的天內理子,一邊試圖做最後的掙紮,“你的那位同事真在說謊,畢竟我攻擊這位女孩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和意義。”
“嗯……有些道理。”條野采菊點頭,“確實需要好好審問一下你。”
和國崩二號共事久了,條野采菊也對“為什麼雷電影選擇國崩二號作為秘書”這件事沒有了任何疑問。畢竟國崩二號是完完全全地信任且服從著雷電影的安排,根本就不會有任何背叛的可能。
更彆提這次的事情還是雷電影委命給國崩二號的第一次咒靈相關事件,可謂責任重大,國崩二號就更沒有可能攪混水了。
所以有問題的隻能是夜鬥,哪怕想來他根本沒有出手的理由。
在夜鬥一言難儘的目光中,條野采菊好心地解釋了一句:“畢竟國崩二號先生可絕不會騙人。”
“哈……”
被突如其來的笑聲所吸引,眾人看向散兵,隻見少年將捂住的唇放了下來,眼睛彎了彎:“能被這樣信任著,真是感到無比榮幸呢。”
曾幾何時,他也是被這樣信任著的。
掩藏在笑意下的內心如同螞蟻蝕咬一般,泛上些許惡心。他不覺地將手伸進了口袋中,握緊了那枚剛剛拾起的金羽。
條野采菊對少年坦誠的表述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一想想對方的性格——太正常了,這種露骨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跟表白一樣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說出來真是毫無違和感。條野采菊不禁生理反應地打了個顫。
“我能直接跑路嗎?”夜鬥問,“剛剛瞬間來到這裡確實是我的異能,隻要我想的話其實現在就能跑。”
“如果你不想被全國通緝的話。”條野采菊笑眯眯回答道。
夜鬥想了想:“反正你也關不住我,不如我們采取點相對折中的辦法——你是武裝偵探社的吧?”
被突然提及,穀崎直美怔了一瞬,想起來之前的對話中似乎提及了她的身份。想明白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是武裝偵探社的之後,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