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羽飾竟被他這般輕易的丟掉了,真是可惜。”
少年坐在躺椅上,手裡的羽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本身便是他靈魂的憑借……若是他當時好好拿著它的話,根本也不會陷入現在這般窘迫境地。”男孩搖了搖頭,神情無奈,“好在是染血了,倒也還有幾分用處。”
少年坐在一塊很大的石頭上,身上穿著國中男子的校服,胸前的校徽上還印著“飛葉”二字。
身形高大的帶著鬥笠的男子站在少年的身旁,手按著懸掛在腰側的刀柄。
男子的聲音沙啞沉重:“彆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自然。”少年握住了那枚羽飾,漫不經心道,“可惜你上次錯過了良機,現在再把那位引出來可就很麻煩了。”
“那個藍眸的神明很強。”付喪神道,“我敵不過他。”
“那位也的確是自負了些,說是偽裝,恐怕根本沒有多麼在意。”少年雙手按在身下的石塊上,聳了聳肩,“現在怕是那位雷電大人會對他多加掌控,你可彆貿然行事,要是被她發覺了,你可半分機會都沒有了。”
付喪神握著刀柄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總之,先聽我的。”少年笑,“我會幫你殺了他。”
*
“就說‘叔叔我錯了,哥哥是好人’,怎樣?”
溫迪看著散兵的眼神亮晶晶的,裡麵滿滿的都是“期待”二字。
隨著溫迪那張臉湊近,散兵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或許,哥哥他並不想被這樣誇耀呢。”散兵鎮定道,“還是說你熟悉他的為人與性格?”
“熟悉倒談不上,了解還是有的。”
“我那哥哥可沒有被神明注視的福氣,我想他也並不需要。”散兵淡淡道。
“唉,還是那句話,你又不是你哥哥,你又怎麼知道你哥哥是這種想法?”溫迪叉腰道。
散兵垂眸,不置可否。
“我是見過你哥哥的,而且不止一次哦~”
散兵猛地抬眼,直勾勾地盯著溫迪。
“調查命座隕落之石,窺察虛假之天,抑或是奪取神之心意圖以假合之身問鼎大權一事——我都知道。”
在現代的時候,溫迪作為開服玩家可是一次劇情也沒有錯過,作為“玩家”的她以上帝視角看儘角色故事,如今他為神明,倒也可以將其稱為“神明的注視”。
在他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他也在仔細觀察著散兵的神情。
散兵自負,平日也很少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即便第一次初見的時候他偽裝成了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但從上帝視角來看,未免演技還是有些拙劣。明明是在偽裝,卻是一句謊話也未對旅行者說。再到後來,暴露的就愈發放肆了。
溫迪猜得不錯,散兵根本就未施多少偽裝。在溫迪說前兩句的時候,散兵一副驚愕的模樣,但等他開始說起“奪取神之心”一事後,對方微微歪頭。
“當然,有我的一些藝術加工~”
溫迪的話打斷了散兵的思索,隻聽他又繼續道:“他應該會這麼做。”
聽到這話,散兵不由笑出聲。
“你還真是了解他。”
回憶起在提瓦特大陸時的最後一幕,[女士]找他不出意外,應當就是前往稻妻管理[博士]的邪眼工廠一事。並且響應冰之女皇詔令,奪得現任雷神巴爾澤布的神之心。當然,是否聽從冰之女皇詔令可不一定。
當初他加入愚人眾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他可從來不屑忠於神明一事。無論是熄星調查還是此次的神之心奪取任務,隻是因為他想,所以才去執行。
若是真被他拿到了神之心……他可本身就是作為儲存神之心的容器而被創造出來的呢。
“你看,你都承認我了解他了,那剛剛那句話總該說了吧?”
散兵都快把這一茬給忘掉了,結果下一刻溫迪就把這事又掀了出來。但剛剛說過的話也收不回來。
此時此刻的散兵內心os:“……”
在溫迪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散兵艱難地道:“叔……叔……”
幾乎是從喉嚨裡把這兩個字擠出來之後,散兵閉上了嘴,但隨著溫迪的視線越來越火熱,散兵一狠心,硬著頭皮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我……”
散兵在那“我”了半天,到底是沒法把後麵的話給說完整,直接跳到了下一句:
“哥哥是好人。”
緊接著他便索性裝作若無其事地環抱著偏過頭去閉上了眼:“我說完了。”
半天散兵都沒有聽到溫迪的回複,他不由地睜開眼,瞥了一眼一旁的溫迪。卻發現他彎著腰按著沙發背,捂著肚子笑得渾身顫抖。
散兵:“……”鯊心動了。
溫迪沒察覺出散兵身邊冒出的黑氣,緩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並且溫迪對於自己如此照顧散兵情緒的行為非常讚賞,豈料他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抬起頭,就發現散兵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糟糕,有殺氣。
溫迪雖然因為醉酒身心都飄飄然的不大清醒,但心知國崩畢竟是雷電影的孩子也不能逗狠。在散兵的冷冷的目光下溫迪訕訕拿出手機,戳了一小會兒後,將手機屏幕展示給散兵看。
手機屏幕上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紫色短發的少年偏頭看向左側的地麵上——那裡是一枚在月光下閃耀著的金色不明物。
“這東西是被你拾到了吧。”溫迪道。
散兵略一思索,便猜出來這照片與當時他毀壞的那個牆角的設施有關聯。不過這不重要,散兵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思索,而是不由的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來。
他醒來之時,手裡握著的便是那枚夢境中剛出現的、被[過去的他]所拋棄掉的信物。這麼看來……應當是“國崩二號”觸碰到了羽飾,他的靈魂才來到了國崩二號的身體之中。
“是。”
事實確鑿,否認無用。散兵道:“不在我這。”
“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