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音半信半疑的又聞了聞,而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像真的沒有了,難道血的氣味是我的錯覺……但是夜鬥你臉上的這些究竟是……”
“嗯嗯,肯定是聞錯啦。”在凜音的目光落到了夜鬥臉上的時候,他就猜到了自己臉上可能是存在血液,於是提前一步將其抹掉了,他抓了抓頭發,訕訕道:“我剛接了一個客戶的單子,他說讓我去幫他粉刷一些東西,應該是剛剛不小心紅色油漆滴到臉上去了。”
“油漆?”
“一定是凜音太擔心夜鬥了吧。”穀崎直美抱著古崎潤一郎的胳膊安慰著那邊還在憂慮重重的朋友,“如果是我哥哥那麼長時間不見,我也會擔心他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安啦安啦~”
“嗯!”
雖然心裡還存在一些疑惑,但一個兩個都這麼說,凜音也沒有繼續考證什麼。
“剛剛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夜鬥你可是一副油光滿麵生龍活虎的,可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模樣。”凜音叉腰,“看起來過的可比我好多了。”
“那當然了,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夜鬥神啊。”夜鬥順著凜音的話道。
就在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於是看向了眼前的這些人。
“你們……還記得我?”
而且,都能看見他。
為什麼。
“這件事對於現在來說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亂步大人要向凜音證明一件事情——偉大的亂步大人是不可能判斷錯誤的。”江戶川亂步不知何時戴上了眼鏡,碧綠的眸子倒映著夜鬥的身影,“你現在手裡握著的也是神器吧。”
*
雷電影進來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最近的她總會莫名其妙感到了彆人對她的敬仰之力。或者說是,願力。
她也思考過這會不會是那些異能特務科的下屬對她產生的敬仰,但她很快便排除了這一個選項。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願力是從某一天突然開始從產生的,而非是久而久之的結果。
過去它作為稻妻的雷電將軍執掌稻妻國度的時候也經常感受到臣民的願望。在與旅行者進行決戰之時,萬葉身上所迸發的那種力量也來自於人們的心願。這種收獲臣民願力的感覺是極為熟悉的又極為陌生的。畢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很少感覺到這種力量了。
但突然之間願力就迸發出來,好像是某種媒介突然出現,並且將其放大化一樣。
神明是可以聽到子民的祈願的——儘管這裡並不是稻妻。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她的信徒,並且她也相應地承載了願力的話。找到她信徒的位置是並不難的。
這段時間諸事繁忙,好不容易雷電國崩的事情姑且告一段落。她忙裡抽閒離開了橫濱來到了東京。於是在離開五條爹的隱居之地後,雷電影片沒有猶豫的準備去查清這件事情。
雖然獲得願力一事對她有利無害,但如果願力的來曆都搞不清、不知道自己的信徒是誰的話,總歸會有一點躁意的。
無人之處,諸願百轉之輪出現在身後。她靜靜的感受著其中浮現的願力,在確定位置之後,便閃身來到了那裡。
麵前的是一座平平無奇的神社。
雷電影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這裡無論怎麼看都隻是有一些破落的村落,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她邁步走進了神社,發現有穿著巫女服飾的人正在拿著掃帚打掃著。
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巫女下意識地停止了動作,朝雷電影的方向看來。在察覺到雷電影身上特殊的氣質以及華貴的服裝的時候,她抬手捂住了唇,美眸訝然。
“您也是來供奉鳴神大人的嗎?”
“也?”
“看上去您並非是這個村落的人。”巫女的聲音婉轉溫柔,“鳴神大人的神社自從幾天前修建完工後,還從未有過外地人前來供奉呢。”
“鳴神……大人?”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稱呼,雷電影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日本也有著叫做鳴神的神明。而她所感受到的願力,或許隻是人們對這位與她同名之神的祈願而已。
時間也能對的上——她也就是在幾天之前感受到願力的。
這麼說來……雷電影打量了一番這個剛完工不久的很是簡陋的神社。
很明顯地能看出來修建這所神社的資金是不足的,細節方麵不儘人意,但樣樣擺設都應有儘有,器具與地麵也都是一塵不染,足以窺見用心程度。
看來依照這個世界的世界規則,願力必須要依靠神社裡麵的信徒供奉的香火才得以獲取。
至於日本是否有叫做鳴神的神明……等回去問問鐘離再說吧。
就在雷電影轉自以為已經明白了全部情況正欲離去的時候。她餘光掃見了幾條戴著麵具的犬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犬妖露著獠牙,涎水從它們的口中滴落。它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巫女,逐步地朝巫女靠攏。
巫女一無所知的繼續打掃著地麵,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著死亡的危險,就在犬妖撲向巫女的時候。紫色的雷光在巫女眼前乍現,她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是要下雨了嗎?”
巫女望向遠處碧空如洗的天空,疑惑的自言自語。
但自然是沒有人能解答她這個問題的。因為在巫女準備和剛剛的來客交流一下的時候,卻發現剛剛站在這裡的女子消失了。
雷電影來到了神社之外,眼中多了幾分凝重。
剛剛她所擊殺的犬妖,頭上的麵具和五條爹向她展示的那個幾乎完全一致。
五條爹當時猜測是有人操控著帶著麵具的咒靈,但這次呢。
又是被人操控的嗎?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依舊無從得知。
如果周圍有咒力的湧動的話,她第一時間就可以發現出不對並且鎖定目標,但問題就在於她沒有察覺到。
唯一的可能便是——根本沒有人用咒力,或者使用咒術的人離此地很遠。
經過剛剛一事,她也發現了這裡有能危害到村民的咒靈。直接離開她也不放心,便準備先去村裡將這些隱患都解決掉再離開。誰知剛走沒多遠,他就被一個少年叫住了。
“你是神明嗎?”
雷電影轉身,正好與少年對視。
黃發少年穿著一身校服,留著乾淨利落的短發。興致衝衝的朝她問道。
“我剛剛看到你出手了。”黃發少年道,“剛剛那裡是鳴神的神社嗎,你所使用的能力也正好是雷電——您不會就是鳴神吧?”
果然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呀。雷電影忍不住扶額。
“我並非那所廟所供奉的鳴神。”她道,“隻是恰好遊覽,光顧此地而已。”
“是這樣嗎?但是據我所知這個村落可沒有什麼好觀賞的地方。”黃發少年看起來並不相信雷電影所說的話。即便是剛剛那個鳴神廟宇也不過一個巫女在那裡打掃罷了。那位所謂的鳴神名聲也並不響,隻是這裡的村民好像格外的信奉她,經常會來上香供奉。這也倒是稀奇。
“哦?”不得不承認,雷電影現在有些好奇。
“看來你也不是很了解嘛,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黃發少年道,“聽說前不久的時候有邪惡的妖怪襲擊了這個村落,在妖風的襲擊下,無論是大樹還是房子都幾乎要倒塌。但就在這時,鳴神的力量支撐起了即將倒塌的房屋,接住了即將落下的磚瓦。使得將近百名村民幸免於難。不知為何村民堅信是鳴神保佑了他們。因此村民就一起籌集錢財,在這所不大的村落裡麵建起了鳴神的神社。”
“倒是有幾分意思。”雷電應客觀評價。
“他們前去供奉鳴神的時候還會喊一句話,我想想是什麼來著……記起來了。”少年道,“他們一般都會說:‘常道恢宏,鳴神永恒’。”
“嗯……嗯?”
這個都那麼像嗎?
雷電影開始思索起來。
溫迪和鐘離說過稻妻是以日本為原型所創建的,那麼有些引用應該也實屬正常。
“聽說妖怪都是由神明斬殺的,你剛剛殺了妖怪,你應該也是神明吧?”少年又問。
“為什麼不說我是咒術……嗯,我是。”
雷忽然想起來在普通人的眼中是從來沒有咒術師這個概念的,於是雷電影收回了口,坦然承認了自己是神這件事。
“但是如果你是神明的話,巫女姐姐為什麼看到你?”黃發少年提出了質疑,“我也能看到你,但是神明應當不會被人所看見的,不然。為什麼從小到大我隻看到過你一位神明呢?”
“你究竟想說什麼?”雷電影道。
“我隻是對你很好奇而已,神明大人。”黃發少年雙手交握,話語中皆是真誠,“我很好奇神明大人究竟是依靠什麼活下去的。”
該說果然是小孩子嗎?雷電影有些無奈。
“神明並不需要依靠任何東西來活下去,神明就是神明。”因為不想再被小孩子糾纏,她也懶得編個謊話騙小孩,雷電影便坦然將事實陳述了出來。
沒有注意到少年微妙的神色。雷電影又道:“我還有彆的事情要忙,外麵不安全,早些回家。”而後便轉身離開了。
黃發少年注視著雷電影離去的背影,唇角不由上揚。
“不被願望所束縛的神明嗎……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黃發少年抬手看了眼手上的手表,有些懊惱。
“哎呀,不早了。”
“螭和夜鬥應該也快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