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呢?’
一個人的出生總該是有意義的。無論是咒術師、異能者、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他們的出生總該是有意義的——或者守護他人,或者守護一個家庭。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屬於自己的定位。
那麼在活著的時候,她的定位又是什麼呢?
有人需要她嗎?在她死後,有人會為她的離世而感到悲傷嗎?
她好想知道。
每當她嘗試著回憶起過去,那些片段便零星地開始閃過。
黑色的連衣裙,款式一樣的校服,還有……海灘、書本、笑聲。
他們是誰?
他們還會記得她嗎?
在夏油傑的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他就收到了凜音幾乎哀求一樣的目光。
那目光支零破碎,手上卻不自覺的用力,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似的。
“她是誰?是我的家人嗎?”
大滴大滴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湧了出來,凜音的聲線顫抖,一遍又一遍得不厭其煩地重複著自己的疑問。
“海灘……我去過海邊嗎?好美啊……”
“我有朋友嗎?我好想他們……他們也會在想我嗎?”
“有的。”夏優傑微微屈身讓自己與凜音平視。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的頭發,“很多人都記得你,很多人都在想你。”
看著夏油傑臉上難得露出溫和的笑,凜音眼淚流地更凶了。
“我想去看看他們,可以嗎?”凜音一邊拿袖子抹著自己的眼淚,一邊抽噎著,“求求你了,我真的好想看看他們……我真的……我真的不想一個人啊……”
一個人實在是太孤獨了。
像她這樣即便死亡也是如此厭惡孤獨的人,生前應該會有很多很多朋友吧?
她一定非常重視感情,重視著每一段難能可貴的情誼。並且在短短的一生內,擁有著比常人更為豐富的羈絆吧。
‘如果我沒有死的話,一定會有更為精彩的人生吧——和朋友家人在一起的生活,無論何時都是令人無比欣喜的啊。’
這樣的她是怎麼舍得死去的呢?讓愛自己的人為自己感到悲傷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分了。
凜音想,她絕對不會是自己選擇的死亡。
她或許是病重而死,或許是為了保護他人而死。但絕不會是自殺。
‘像我這樣的人,死的時候應該也會很壯烈吧。’
‘那樣才配得上妾身的身份嘛。’
等等。
“妾身……?”
與此同時,正準備趕回這邊尋找凜音的夜鬥身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恙從脖子開始如潮水般向四周的肌膚延伸,夜鬥捂著脖子的手幾乎無法停下顫抖。
“怎麼會……”
*
在惠比壽的眼裡看來,雷電影已經是自殺式的懟人了。
準確的來說,懟的也並不是人。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看雷電影這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應該是能打得過黃泉女王……根本不可能好吧!
“黃泉女王是不會死的!”
隻要這個世界上尚且有生死發生,黃泉女王就絕不會死,隻會變得越來越強大。無論多麼強大的神明都不可能拿她有辦法。
這不是實力可以決定的事。
即便惠比壽不說,雷電影也已經發現了這個事實。
原因很簡單——從她說完那句話開始黃泉女王就開始進入了暴怒狀態,被雷電影砍掉的手臂霎時間就重新長了出來。
這種再生速度……或許已經超越了神明的範疇。
在雷電影朝後退了一步準備尋找間隙的時候,聽到了從腳尖傳來的水聲。
不光是她的腳尖,周邊也開始呈波紋狀一圈一圈地蕩漾起來。
那是不久之前就在路上看到過的相似的黑水,此時如同泥沼一般泥濘不堪。
赤身裸/體骨瘦如柴的女子從泥沼中爬了出來,她們的四肢僵硬怪異、動作扭曲,完全不像人類。
雷電影神色一凜。
這是剛剛出現在偽裝成“雷電真”的伊邪那美身後的「醜女」。
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雷電真”真身的時候,雷電影以為醜女是要攻擊“雷電真”。但如今看伊邪那美用醜女攻擊自己的這副架勢——
她剛剛為了保護“雷電真”斬殺的那隻醜女,恐怕最初就是奔著把她拉入泥沼來的。
「無論什麼時候,對方都想把她留在這裡。」
但她怎麼可能會讓這家夥得逞?
醜女從地上爬出來之後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雷電影衝了過來,雷電影橫掃一刀,雷光伴隨著刀鋒直接腰斬了數隻醜女,其他大多數的醜女也隨之被淩厲的刀風擊退。
“塵世如影!”
趁著這個空檔,雷電影瞬移到了伊邪那美身前,往刀鋒上充盈了雷元素之力後,朝伊邪那美的右臂砍了過去。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對方的手臂變得格外的硬。在薙刀砍上去的時候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霎時就讓雷電影覺得虎口發麻。
雷電影定睛一看,發現事實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對方並不是手臂硬,而是在她攻過來的時候,伊邪那美及時將自己的頭發纏繞在了胳膊上,借由頭發的硬度抵禦住了自己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