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那個小子,李景隆承認,也不錯。可問題是藍玉跟徐家都在盯著,他總不能讓妹妹做小吧?
不如退而求其次,不對,是高攀啊!許觀比柳淳強多了!
放著美玉不要,盯著頑石乾什麼?
什麼泰山掉過來,根本放屁一樣!
李景隆發誓,一定要成就妹妹和許觀這一對鴛鴦,他們太合適了,簡直天造地設的。
隻是要去哪找許觀呢?
還要問問家裡,給沒給許觀娶夫人,要是沒成親最好,成親了卻要想想辦法了……李景隆四處打聽,卻不知道,他心中的完美妹婿,此刻卻在柳淳的麵前,畢恭畢敬,跟個小學生似的。
“哈哈哈,會元公,我就知道以你的才學,獨占鼇頭,沒有半點難度。你要是有空,我給你擺酒慶賀!”
許觀慌忙站起,對柳淳躬身道:“柳大人垂愛,在下感激不儘。隻是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請教大人。”
柳淳笑道:“我這個人,彆的都成,唯獨不會寫八股文,你要請教殿試的事情,我可是愛莫能助。”
柳淳提前聲明,許觀輕咳了一聲,“柳大人,的確是殿試的事情,但卻不是文章……我,我聽說原定的會元,並不是我!”
柳淳一聽,瞬間臉色變了。他盯著許觀,有節奏地敲著桌麵,許觀默默低下頭,他也知道事情嚴重。
曆代的科舉,隻要出現營私舞弊,都是大案,株連之廣,難以言說。
他在酒樓聽到了議論,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本來許觀打算去找劉三吾求證,可一想到老先生名頭太大,去請教的文人也太多,這個關頭,他要是去了,會有不好的聯想。
想來想去,隻有柳淳跟他有些往來,而且又最受寵,跟文官還沒有多少瓜葛。
“柳大人,你知道在下的身世,我去倭國出使,一心苦讀,想要考功名,不光是出人頭地,我,我還想改回原本的姓氏,真正光宗耀祖,我,我的一切都押在這一場科舉上了。”
柳淳很理解許觀,不會說什麼不要在意,放鬆精神,正常發揮就好之類的屁話!
科舉考試,三年一次,誰不想蟾宮折桂啊!
“你到底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怎麼會有原定會元之說?”
許觀道:“柳大人,發榜的那天,我在酒樓,有江西的才子,信誓旦旦,說這一次的科舉十分簡單,他必定能考中前三,還說運氣好,就是會元,還說這一次的三鼎甲,必定從江西的才子選出。”
柳淳眉頭緊皺,江西在明朝初年,的確是科舉大省,貢獻了非常多的人才,好多首輔大學士都出自江西。直到後來夏言和嚴嵩兩代首輔之後,江西的風頭才被浙江和南直隸壓過。
如果說三鼎甲都是江西人,柳淳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居然有人提前放出風,難道真的有這件事?
“許兄,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考上會元的,有消息嗎?”
“有!”許觀道:“我聽人說,因為我是大四喜,而且是連續四次,都是第一,參與考試以來,從無失手,所以就有人想給我會元,甚至是狀元,讓我拿到六首!”
柳淳沉默片刻,歪頭道:“理由呢?他們不會白幫你吧?”
許觀苦笑道:“事情就出在這裡了,我聽說,他們是想我以祥瑞之人的身份,諫言陛下,留在金陵,不要遷都!”
“哦?”柳淳聲音拔高了一截,這一招,還真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許觀連續六個第一,成為大明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六元,除了文曲星降世,沒有彆的解釋了。
朱元璋要遷都,其實最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皇宮風水局不好。
彆覺得這是個笑話,在這個天人感應的時代,過去個掃把星,都能弄得天下大亂,皇宮的風水,又豈能等閒?
現在誰去勸朱元璋,老朱隻要反問一句,你想對君父不利嗎?
這一句話,就夠絕殺所有人了。
可若是讓一個疑似仙人轉世的家夥,跟朱元璋講,留在南京,或許老朱就無話可說了。
誰想出來的辦法呢?
還真是不能小覷這些文人……
“許兄,既然如此,有人送給你富貴,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許觀咧嘴要哭了,“柳大人啊,陛下執意遷都,我要是胡言亂語,惹惱了陛下,我可就完蛋了!我是真心來求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