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邊很想催死柳淳,就沒見過這麼不上進的學生!
“算了,老夫懶得管你……我這裡剛剛得到了一份密報,你看著辦吧!”
柳淳接過,一邊擦汗,一邊瞧著。
他注意到,在密報的頭一頁,印著一個貔貅印!
“這是貔貅衛送來的消息?”
柳淳很驚訝,“你不是說貔貅衛直接給陛下送消息嗎,怎麼會送到我這裡來?”
“貔貅衛發現了緊要的事情,當然直接向陛下陳奏,可若是上峰交辦的差事,還是要層層呈報的。”
“哦!那我以前怎麼沒有收到過?”
好歹咱也是玉貔貅啊,最高級的貔貅衛!
“差不多五年了,隻有一件交辦的事情!你以前沒收到,有什麼稀奇的!”張定邊悶聲道:“陛下要遷都,這才交代中原的貔貅衛,遞交密報,要考量適不適合做新都!”
柳淳恍然,他翻看著內容,越看越心驚肉跳。
“這,這怎麼寫的都是秦王朱樉的罪過啊?”
“要遷都長安,那是秦王的封地,不查他查誰!”
“倒也是,可,可他的罪名也太多了吧!”柳淳目瞪口呆,這上麵開列了秦王的罪過,足有三十幾條!
光說說幾項比較驚悚的啊!
秦王暗中豢養了數千名亡命之徒,全都是關中的刀客,最是凶殘不過。
朱樉為了擴大養羊,圈占百姓田地,百姓不答應,他居然誣陷百姓為匪,一口氣剿滅了三個村子,足有五百多人,不分老幼,全都坑殺,埋在了一個山穀裡。
另外秦王府的規格超出親王府的規製,很多地方都效仿京城皇宮……朱樉還廣納美女,又私下收了不少太監!
按理說親王府的太監,是宮裡統一調撥的,親王是不能私自收用太監,朱樉居然乾了……這夥是不是仗著天高皇帝遠,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柳淳暗笑,怕是朱樉也沒有想到,他爹居然要遷都長安,這下子他就要倒黴了!
不對!
柳淳剛看的時候,還挺幸災樂禍的,可再仔細想想,卻發現了不對勁。
“老張,我沒有記錯,太子殿下怕是已經到了長安吧!假如秦王有問題,為何不向太子呈報,反而要舍近求遠,送到京城來?”
張定邊歎了口氣,“自從錦衣衛成立,貔貅衛就沒有多少事情了……老的老,死的死,也沒有約束,在以往,是斷然不會這麼沒有規矩的,誰不知道陛下最寵愛太子,貔貅衛的事情,也沒有瞞著太子,既然發現了問題,就應該先知會太子一聲,而不是越過太子,直接捅到京裡!”
張定邊眉頭緊皺,“柳淳,我說句不客氣的,怕是有人要陷太子於不義!”
柳淳吸了口氣。
他眉頭緊皺,相比起張定邊,他更有一層憂慮。畢竟隻有他知道,朱標是在這次巡邊之中,染病喪命的。
史料對朱標之死語氣含糊……有人說他是染了風寒,也有人說他是不堪老朱的壓力,憂慮成疾。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就是在這次巡邊之中,的確發現了秦王朱樉的種種劣跡,朱標還親自把兄弟押回京城,結果朱標沒多久就病死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糾纏在一起,讓柳淳十分無奈。
“老張,你說貔貅衛……會不會出了叛徒?”
張定邊遲疑片刻,微微搖頭:“按理說應該不會,貔貅衛素來忠於陛下,但話又說回來,這麼多年了,人心最是容易變化。現在是這麼個當口,太子被貶出京巡視,秦王又有了這麼多罪狀……是不是有人打算奪嫡啊?”張定邊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乖乖!
一下子算計兩位皇子,還真是有膽子啊!
張定邊嘿嘿了一聲,“柳淳,不會是你做的吧?”
柳淳臉都黑了,“張定邊!你再敢誣陷我,我,我就弄包耗子藥,毒死你算了!”柳淳心驚肉跳,變顏變色,“這樣的玩笑,也是能隨便開的?”
張定邊略微沉吟,“按理說,燕王最像陛下,手段狠,心氣高……隻不過他遠在北平,鞭長莫及,加上又是庶出,沒有貔貅衛會跟他攪在一起……當然了,你除外!”
柳淳氣炸了肺,“姓張的,我再警告你啊,我跟燕王沒關係,半點關係都沒有!”
張定邊嗬嗬兩聲,“真沒關係?你可彆讓老夫問住了!徐家的那個丫頭,你惦記沒有?”
“你!”
柳淳氣得翻白眼,就在這時候,突然老太監來了。
“大人,快進宮吧,聖人找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