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解縉,老子就不該想辦法救你!
胡廣又向下瞄了一眼,評價的文章換成了楊士奇的。
“貌似四平八穩,實則如懷胎十月,捧腹過吊橋,句讀之間,儘是膽小心謹慎。”
楊士奇直接黑臉了,他的確為人謹慎,喜歡字斟句酌,卻被解縉說成了懷胎十月的婦人,你丫的嘴也太損了吧?
諸葛亮罵人的巔峰,也不過是說司馬懿是婦人。
我楊士奇跟你何仇何恨,值得你怎麼編排我?
再往下翻,這次翻到了楊溥的文章。
解縉罵得更乾脆,“紙麵三尺之外,腐臭之氣,撲麵而來,猶如盛放數日之泔水桶。”
楊溥瞳孔充血,拳頭緊握。
解縉,我跟你勢不兩立?
真是想不到,同為閣員,解縉的嘴巴居然這麼臭,你才是泔水桶,你全家都是泔水桶!
楊溥迫切想要知道,還沒有更過分的?
果然,解縉沒讓大家夥失望,他在評價金幼孜的時候,是這麼寫的,“金生之文章,遠觀慷慨激昂,鐵馬嘶鳴,氣勢撲麵,近看實則與茅房之中,揮舞竹篙,攪動一池糞水,臭氣熏人,十裡之外,不能幸免……”
看到了這裡,那點可憐的同情心,早就消失殆儘了。
楊士奇切齒咬牙,他直接跪倒,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大家夥同仇敵愾。
“陛下,解縉狂狷瘋癲,勢必嚴懲,才能以儆效尤!”
“陛下,不能放過他,乾脆斬首,讓他永遠沒法胡言亂語。”
……
這下子好了,不用柳淳說話,這幾位就要殺他。
“咳咳!”柳淳輕咳,“陛下,臣還有幾句話說,其實這部文集,是解縉私下裡收集,用來點評朝中諸公的。雖然他言辭挖苦,自大癲狂。但是他也寫出了諸位大人的文章特點。”
柳淳說這話的時候,隻覺得六雙匕首一般的眼睛,直接刺向他,好在柳淳比起解縉還要皮厚,根本不在乎。
“陛下,這些人都有共同之處,他們是有可能充當科舉主考官的!”
朱棣猛地吸了口氣,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柳淳,你是說,解縉幫著人在科舉作弊?”
這下子可大條了,絕不是嘴臭這麼簡單,曆來科場舞弊,都是要人頭滾滾的。尤其是謝廣泰一案,弄得朱棣對科舉人才大失所望。
解縉又一頭撞過來,這要是不死,簡直天理難容。
“準確說他隻是指點了一下,而且他指點的這個人,還沒有參加科舉呢!”
朱棣氣哼哼道:“不要打啞謎,快點說清楚。”
柳淳點頭道:“是這樣的,解學士的紅顏知己,原是秦淮樂戶,她還有個弟弟,這件事解學士並不清楚。她的紅顏知己想要讓兄弟參加科舉,改變命運。”
朱棣搖頭,“荒唐,樂戶乃是賤籍,如何能參加科舉?”
柳淳笑道:“女子招認,她是想讓兄弟去冒充表舅的兒子,參加科舉。隻不過她的弟弟學問不成,如此就求解學士指點迷津。她還想了個絕佳的辦法,就是讓兄弟辦成小斯,一邊伺候,一邊讀書,引起解學士的愛才之心。”
“咱們這位解學士果然是憐香惜玉之人,他指點了文章之後,發現此子天賦還是太差,所以就總結了一份文集,梳理諸位大人的特點,讓他模仿著文風,到了科舉考場,好投其所好!”
“瘋了,瘋了!”朱棣不停搖頭,其他六位閣臣大眼瞪小眼,這個解縉,簡直不知道輕重,瞧瞧他都乾了什麼事情!
跑到歌女家裡,編寫太祖實錄,有肆意詆毀朝臣,尖酸刻薄到了極點,尤其可恨,竟然幫著人家搞科舉作弊。
“陛下,臣以為不殺解縉,天理不容!”
“對,臣等都以為該殺!”
“殺!必須殺!”
麵對一片喊殺聲,朱棣咬著牙道:“隨朕去看看這個畜生,問問他,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