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陸續傳回消息,說是那些使者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對待,許多人被活活虐殺。
當時藍玉就曾經提起過,要去西北,懲罰哈烈國,奈何當時靖難剛剛結束,朱棣還沒有登基,千頭萬緒的事情,一點都沒有解決,根本派不出人馬。
常茂這時候站了出來,他決定隨著商隊,經過西域,去哈烈一探究竟。
看看這個國家,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居然敢跟大明叫板。
朱棣猶豫過,他想留著常茂聽用。可常茂卻說,論起打仗,他遠不如其他人,身為男兒大丈夫,不能做衛青霍去病,也該學張騫班超……前者是能力問題,後者卻是勇氣了。
朱棣簡直沒法拒絕,隻能點頭。
就這樣,常茂踏上了西行的道路。
其實他的離去,柳淳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新舊交替,常茂知道淮西勳貴必定要落寞了,他年紀還不算太大,沒有功勞傍身,下場絕對好不了,他想拚一把。
說實話,柳淳還真挺敬佩常茂的勇氣。
帖木兒派了一個兒子過來,探查大明的情況,而大明方麵,卻早早派出了一個國公。
上國豈會缺少勇士?
或許有朝一日,常府的門前,會重新門庭若市,這個頂級的將門,會再度繁榮興盛起來……
柳淳在十幾年裡,也看了許多起起落落,也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看運氣,可有些時候,也要看人品。
畢竟運氣來了,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比如解縉,就屬於得誌猖狂,腦筋還不清醒的那種,這丫的過了年,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
思索之間,柳淳到了張府,他趕來賀喜,張玉聽說,連忙迎了出來。
“見過柳大人。”
柳淳哈哈一笑,“張老哥虎父無犬子,可著實令人羨慕啊!”
張玉憨厚笑道:“柳大人,快彆這麼說呢,小兒不過是借了海國公的勢。這次平定安南能這麼容易,柳大人運籌帷幄,才是真正的功臣。”
不愧是張玉,事情了解的真清楚。
柳淳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低聲道:“張老哥,可有人來說什麼?”
張玉眉頭挑了挑,心裡熱乎乎的,柳淳這是來幫自己排憂解難了。
“多謝柳大人關心,些許小事,讓我自己處置,若是處置不好,再請柳大人指點。”
柳淳含笑點頭,他當然相信張玉的本事,這位不光是打仗厲害,而且更加知道進退,做人做事,都頗有些中山王徐達的風範。
朱棣能得到張玉的輔佐,也算是他的運氣。
柳淳出現在了張家,立刻就讓煩擾的局麵安靜了不少,大家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柳淳身上,想要弄清楚,他這次的來意。
可柳淳卻沒有說什麼,隻是坐到了定國公徐增壽的旁邊,一副湊熱鬨的樣子。
就在大家思索的時候,突然見張玉舉起了酒杯,衝著大家夥一笑。
“承蒙天子洪恩,加封犬子為平越侯,尤其是世襲罔替,鎮守安南,這是何等恩典,張家上下,惶恐不安!在酒宴之前,我想先說一件事。”
隻見張玉從袖子裡取出了一物,高高舉起。
“大家請看,這是我張家的家譜兒。從今天開始,小兒張輔一房,從張家族譜剔除,另立一堂,曰懷恩堂。從此之後,懷恩堂張氏一脈,世代居住安南,不許返回祖家,同為張氏,分為兩家,請所有人一同見證!”
張玉說完,竟然將張輔還有他的兒子,從族譜扯下,乾淨利落。
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好一個張玉,真是夠乾脆的!
這是分家啊!
一個大家族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派生許多分支,比如琅琊王氏,就分出了許多,其中還包括像太倉王氏這種豪門。
但是像張玉這麼乾的,卻是聞所未聞,兒子剛剛封了爵位,竟然給逐出了家門,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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