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武二十五年,金純不過是一個前途不錯的太學生,居然就得到了照顧,提供低價房舍……這些年又陸續提供借款,直到他要升任工部郎中,背後的人才跳出來收割,布局之深遠,用心之精深,的確讓人讚歎。
朱棣懷疑柳淳,也是有道理的,畢竟柳淳最喜歡乾這種放長線釣大魚的事情。
隻不過朱棣還是低估了柳淳。
布幾年的局算什麼,老子收了於謙當徒弟,未來幾十年都在籌算之中,彆說你朱棣了,就算你的兒子,孫子,都未必能享受到,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柳淳十分確信,這個“柳爺”跟他是半點關係也沒有,至於柳家的人,也是絕無可能。
現在就剩下一種可能,是不是有人要故意敗壞自己的名聲,打著自己的旗號乾壞事?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木恩從番子手裡,接過密報。
“大人,金純跟兩個人接觸上了,他們進了一個院子,是不是現在動手?”
柳淳道:“彆著急,這個院子應該是虛晃一槍,讓他們繼續盯著。咱們遠遠隨著就是了。”木恩欣然點頭,急忙吩咐下去。
果不其然,金純在這個院子裡停頓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就換了一駕馬車,從後門出來了,繞進了一條小巷子。
不得不說,這位“柳爺”是真的夠小心,他的人帶著金純,足足穿過了三個院子,用了各種手段,儘力甩開可能的眼線。
跑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城南的一處院子,這個院子很不起眼,兩邊都是大雜院,還住著戲子,有人咿咿呀呀吊嗓子,還有人舞刀弄槍,練著功夫身段,十分熱鬨。
所謂大隱隱於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隻不過他手段再多,也瞞不過大明朝兩大頂級特務機構。
尤其是在柳淳的統禦之下,錦衣衛的辦事能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效,事關大人的清譽,哪個錦衣衛敢怠慢。
所以他們雖然小心,卻也沒有逃出如來的手心。
金純進入了院子,又過了好一會兒,有一駕馬車,偷偷來到了院子外麵。
趕車的馬夫十分精壯,他跳下來,四周看了看,這才撩開車簾,從裡麵下來一個中年人,這位穿著絲綢,手裡拿著一把扇子,看起來十分儒雅隨和。
邁步走了進去,八成他就是那位“柳爺”了。
看到這裡,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口氣,總算把大魚等到了。
就在此人進院不久,柳淳和木恩就趕來了,東廠和錦衣衛的人,把四周的街區都給封鎖起來。
“啟稟柳大人,弟兄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去抓人!”
柳淳微微點頭,突然對木恩道:“這次就讓東廠的人打頭陣吧!我們錦衣衛提供協助,我相信木公公必定能手到擒來!”
木恩大喜過望,“如此,奴婢就獻醜了!”
……
緊張的一夜過去了,朱棣一直在等著結果,他甚至想要親自去抓人的,不過他也擔心真的抓到了柳淳的人,會下不來台,就隻能讓木恩代勞。
瞧著吧,隻要抓到了,一定要好好奚落柳淳一番。
朱棣正在想著呢,木恩慌裡慌張前來送來。
“啟奏皇爺,奴婢把人抓到了!”
“抓到了?是誰?”
“是……楚王!”
“什麼?”朱棣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那倆人不是說是柳爺嗎?”
木恩都哭了,“皇爺,那家夥有口音,他說的是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