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喝茶敗火,朱高熾是越喝火氣越大。
“三位先生此來,有什麼事情嗎?”
三位閣老互相看看,楊榮率先道:“殿下,臣等此來,還是覺得勾結韃子一案證據很單薄,就有其中有一些喪心病狂之徒,但大多數商賈和官吏應該是無辜的,如今悉數發配爪哇,是不是有傷太子仁德之名啊?”
朱高熾哼道:“發配爪哇,那是便宜了他們!按照我的想法,應該像皇祖父那樣,挨個扒皮,都吊在城門上,以儆效尤才對。”
三個人被噎得差點趴下。
黃淮苦笑道:“殿下,嫉惡如仇,固然是對的,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殿下更應該體察天心,寬厚待人,如此才能臣民歸心,四方鹹服。”
朱高熾瞧了瞧三個人,放在過去,他也不會這麼激烈,或許是減肥期間,心情煩躁,朱高熾突然一拍桌子。
“三位先生,你們都是父皇重用的閣臣,被父皇帶在身邊。以我之見,你們最好還是老老實實,侍奉君父,做好閣臣該做的事情。你們行事的準則應該是祖宗遺訓,大明律法。而不是什麼天心仁德。如果你們覺得案子有冤枉,大可以去三法司鳴冤,也可以去禦前告狀。如果沒有問題,那也請三位先生不要費心思了,說起來,我還覺得父皇太客氣了呢!”
說完,朱高熾一甩袖子,昂然離去。
三個人麵麵相覷,這下子好了,太子是真的不一樣了。
那個仁慈寬厚的朱高熾消失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黃淮眼珠轉了轉,他突然道:“你們說會不會太子有意為之啊?”
“你的意思是?”
“我是這麼看的,過去陛下對太子不鹹不淡,莫非說太子殿下為了討陛下的歡心,故意消防陛下的做為,搏陛下的喜歡!”
楊榮沉吟片刻,突然點頭道:“有理,的確有理!看起來太子殿下也是有難言之隱啊!”
金幼孜深深點頭道:“看起來太子也不容易啊!”
這三人竟然開始同情起朱高熾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都覺得讓太子如此為難,是臣子的失職,應該想更多的辦法,幫助太子殿下鞏固位置才是。
就連朱高熾都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麼個結果,也不知道這幫文臣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他回去軍營之後,趁著訓練的間隙,朱高熾給朱棣寫了一份奏疏。
因為之前藍玉提議,在草原之上,設立武學,鍛煉未來的武將,而朱高熾就根據這一條,提議將一些主要的官學,放在民風淳樸的小城鎮。
朱高熾覺得放在大城市,紙醉金迷,師生不免受到影響,如果都放在鄉鎮,或許還能讓他們安心讀書,好好做學問,也免得有事沒事,就去青樓喝花酒,結伴逛秦淮。
“你頻頻往文官身上戳刀子,就不怕他們背叛你嗎?”朱允炆冷冷問道。
朱高熾斜了他一眼,“你該問我,不戳刀子,他們就會真的忠心嗎?”
朱允炆臉色難看,憋了半點,隻說出一句話,“文人皆可殺!”
朱高熾的上書,又給激蕩的朝局,倒了一桶油。
不管文臣武將,都不該沉溺享樂。
文官不愛財,武將不怕死。
這樣才能天下大治。
“朕已經下令梁國公,興建武學,教導未來的將才,卿等皆是這次大戰的有功之臣,朕已經封賞過了。”朱棣看了一眼丘福,問道:“你的兩個兒子是什麼位置?”
丘福忙道:“啟奏陛下,前番臣受封淇國公的時候,兩個犬子是錦衣衛千戶銜,如今又提拔為指揮同知。”
“那卿的二子多大年紀?”
“一個十七,一個十五!”
“嗯!”朱棣頷首,“看起來不小了,長子比朱勇還大呢!”朱棣又看了看其他人,“你們的兒子,多半都得到了封賞。在朕這裡,封賞不是白得的,爵位也不是白白繼承的。告訴他們,要想領俸祿,要想承襲爵位,就必須先通過武學的考驗。三天之後,你們的孩子就要隨著梁國公,前往武學!”
朱棣斬釘截鐵道。
這幫人互相看了看,去武學可以,但問題是武學在哪啊?
“啟奏陛下,臣等當然願意送孩子入武學,隻是如今位置不明,課程也不明白,臣等需要準備什麼,都不清楚,要如何是好啊?”
朱棣啞然一笑,“彆說你們不清楚,就連朕都不知道!”
啊!
這群武將們都瘋了,陛下,這麼大的事情,咱彆開玩笑啊!
朱棣輕笑道:“梁國公會帶領著他們深入草原,武學暫時沒有固定的位置,隻有帳篷。他們要適應草原的風霜考驗,學到真本事,才能順利畢業。如果承受不住,當了逃兵……朕已經賜給梁國公一對金鉞斧,什麼下場,你們清楚!”
一瞬間,這些將領都傻了,自家的孩子怕是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