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壽看傻了。
“我的天,一個普通的木雕,裡麵還有個金玉佛像,喬家也太有趣了吧?我還當他們舍不得送重禮呢,沒想到是彆有乾坤,妙啊,真妙!”
柳淳突然笑了,“你還當這是禮物?覺得很不錯?”
徐增壽傻愣愣盯著柳淳,“我說你不會覺得這是賄賂吧?你,你莫非要抓我?”徐增壽可氣壞了,“柳淳啊,你不能這麼不講情義啊!你說說吧,光是前幾天,我幫你們裝神弄鬼,我都嚇死了!萬一我死了,讓先帝知道我乾的事情,我會不得超生的!活著時候,你們坑我,死了還不放過我,我跟你們何仇何恨啊?”
他不停訴苦,柳淳一個字都聽不下去。
“我說徐增壽,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我告訴你,這個姓喬的商人,他的三個女婿為了爭奪家產,請了許多大臣去助威,當然了,為了請人過去,也出了重禮。”
徐增壽吸了口氣,“是,是像我這樣嗎?”
“不是。”柳淳斷然道:“人家是直接給錢的。”
“那,那為什麼給我這麼個東西,我……”徐增壽也不算太傻,他這段時間,不斷幫著武將勳貴做生意,跟商人接觸很多……迎來送往,饋贈禮物也是正常的,徐增壽並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可有人挖空心思,給自己送了這麼個奇怪的玩意,就有故事了。
“柳淳,你說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你看我,我該怎麼辦?”徐增壽聲音顫抖,他挺怕跟貪墨受賄扯上關係的。彆看朱棣和柳淳未必會弄死他,但絕對會讓他生不如死。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管,發揮你演戲的本事,就裝作若無其事。”柳淳頓了頓,又把損壞的木雕合在一起,塞給了徐增壽。
“找個手藝更好的木雕師父,用最快的時間,做個一模一樣的,這次要實心的,放在家裡,其餘什麼都不要說,懂了嗎?”
徐增壽略微思索,立刻點頭。
“多謝了,我這就去!”
他屁顛屁顛跑了,柳淳托著金玉佛像,仔細端詳了半天,嘴角上翹:還真是個好東西啊,可以鎖進自己的密室了。
徐增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跟一筆天大的財富,失之交臂了。
他興匆匆回家,按照柳淳的吩咐,做好了準備,一等就是三天。
終於,在他百無聊賴的時候,有家丁來送信。
“陳瑛來了。”
徐增壽豁然站起,氣得咬牙切齒。
“陳瑛!竟然是你!”
徐增壽恨不得撕碎了他,原來陷害老子的黑手是你!你等著,老子要撕碎了你!“
心裡這麼想著,可見到陳瑛之後,徐增壽卻是滿臉含笑。
“陳中丞,你怎麼來了,莫非有事情?”
陳瑛躬身施禮,然後繃著臉道:“定國公,在下剛剛得到了舉發,有人說你幫著一家爭奪財產,可有此事?”
徐增壽瞬間把臉沉下來,“陳大人,你這是來捉拿罪犯了?好啊,你現在就把徐某打入大牢算了。”
陳瑛見徐增壽發怒,就賠笑道:“國公爺誤會了,我過來不過是詢問一下情況罷了,還請國公爺不要隱瞞,解釋清楚誤會,自然就不會鬨大了。”
“這麼說,我要是不說,這事就會鬨大?鬨得陛下都知道?是吧?”
陳瑛無奈道:“國公爺,下官也是按律辦事,你何必為難下官呢?”
徐增壽咬了咬牙,許久之後,才道:“陳瑛,我賣你一個麵子,不過我可警告你,若是誣陷本爵,我可跟你到金鑾殿打官司去!”
陳瑛毫不猶豫點頭,你已經落到了圈套裡,就彆想跑了!
“定國公,喬家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隻知道喬家老頭死了。彆的事情一概不知。”
陳瑛又道:“那……喬家有沒有給國公爺送過東西?”
“送過!”
“是什麼玩意?”
“還能是什麼?”徐增壽不客氣道:“喬家就是個玩爛木頭的,給我送了個木雕,讓我扔倉庫了。”
“倉庫?”陳瑛哂笑道:“定國公,你身份何其尊貴,喬家怎麼會那麼不懂事?更何況喬家三個女婿爭奪財產,多半要請定國公幫忙,又怎麼會一毛不拔?這不合常理啊?”
徐增壽暗暗咬牙,真夠狠的!
要不是柳淳,黃土泥落到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子可沒有惹你們,居然如此陷害,那咱們就看看誰更厲害!
“陳中丞不信,那就去把那個破爛拿來。”
家丁將木盒子取來,重重放在桌上,陳瑛瞥了一眼,心中大喜,徐增壽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