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哼了一聲,不屑道:“你怎麼敢出問題?這事情你辦好了,就能跟茹天官掰手腕了,不至於像個小媳婦似的,成天捧臭腳。殿下,在此人當上吏部天官之前,他還是可靠的,但若是當上了,就不定怎麼回事了。”
被人無情揭穿了老底兒,吳中也不惱,表麵上笑嘻嘻,可心裡卻p,解縉,你等著,等我真的當上了吏部天官,我就想辦法弄死你,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現在你說什麼,都無所謂。
解縉絲毫不覺得他得罪了人,吳中……還算是人嗎?
“殿下,戶部這邊預算很緊張,臣最多能擠出一百五十萬貫,其餘還要殿下想辦法。”
朱高熾點頭,“難為你了,國庫就沒有不緊張的時候,我早就知道要自己想辦法。”大胖子把目光落到了金純身上。
見殿下瞧自己,金純不由得渾身一震。
他想起了曾經的時候,他在國子監讀書,然後為官,手頭一直不寬裕,隻能向人借錢度日,後來趕上糧價下跌,俸祿不足以償還貸款,差點把他逼到了牆角。
後來查出來,在背後放貸的居然是楚王,朱棣一怒之下,把楚王發配東番島,自己從那以後,算是拜托了債務的困擾。
幾年的功夫,調任禮部,後來又歸附到了朱高熾的門下。
那一段經曆對於金純來說,可謂是天翻地覆。
他不再相信讀書,不相信正道直行,不相信以往所有的一切……他迫切想要往上爬,迫切需要權力,迫切想要有個大靠山。唯有如此,才能不被欺負,不用承受白眼,不至於被商人逼債……
可以說沒有曾經的痛苦,他是萬萬不會成為朱高熾走狗的。
此刻被朱高熾盯上了,金純渾身劇烈震動,莫非說機會來了?
“殿下,您要怎麼辦?”金純聲音顫抖道。
朱高熾冷笑,“還能怎麼辦?查抄商賈,用他們的錢,來填窟窿!
朱高熾的聲音不高,可是聽在金純的耳朵裡,卻宛如春雷炸響,早就該這樣了。
“殿下,對誰下手?”
“先從喬家開始,然後順藤摸瓜。”
朱高熾果斷下令。
金純是大喜過望,毫不遲疑,立刻點齊了一千人馬,直撲喬家。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比錦衣衛名聲更差的,從此刻開始,非東宮護衛莫屬!
金純這家夥絕對是標準的惡犬,他和陳瑛那種野心勃勃的瘋狗不一樣,金純是很有底限的,或者說陳瑛是假的酷吏,而金純這更接近張湯那種純粹的酷吏。
正因為如此,他出動了,結果就更可怕了。
這家夥果斷來到了喬家,此刻錦衣衛已經封鎖了喬家。
三個為了遺產,爭得雞飛狗跳的女婿都傻眼了。
他們爭來爭去,竟然把錦衣衛給爭來了,這幫祖宗誰惹得起啊?
就在他們大呼命苦的時候,金純出現了。
他帶著更可怕的東宮護衛來了。
“洛千戶,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洛鐘介紹道:“我們基本上封了喬家的聲音,共計清點出七十多萬兩的財產。”
金純皺眉頭,“怎麼會隻有這麼點?”
他說完之後,也覺得語氣過了,就主動道歉,“我的意思是喬家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木材又是很賺錢的項目,積累的財富絕對不會這麼一點的。”
洛鐘點頭,“這個我們也清楚,隻是喬家生意往來複雜,他們的錢是藏起來了,或者說,是寄存到了彆人那裡。有的是被侵占了。”
金純點頭,“這個我懂,樹倒猢猻散,自然有人趁機搶奪,私吞……那錦衣衛的意思是什麼?”
“我們正在清查賬目,追討這些錢財。”
金純一聽,忍不住大笑,“錦衣衛如此辦案,自然沒的說,可我覺得還是太慢了,眼下不是有更好的東西嗎?”
“什麼東西?”
“就是前來吊唁的花名冊!”金純捏著厚厚的一摞名單,粗略翻看著,還真彆說,來的人太多了。
除了前麵提到的各位高官之外,另外還有鄉親父老,親朋好友,最最關鍵,還有一個名冊,上麵記錄的都是商人,他們或是以往跟喬家有生意往來,或是依舊在做生意,這個名冊上麵的人,多達一百多個。
金純翻看著,臉上都是得意之色,“把他們都抄了,一個不要放過……若是不夠,就接著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