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禦史王彰衝著順天府尹大吼,“你們抓了多少人?大牢夠用不?”
順天府尹翻了翻白眼,兩手一攤,“夠用了,畢竟我們一個人都沒抓!”
“什麼?”
王彰大怒,“你們順天府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放任刁民,攻擊官署,這還有體統嗎?”
他破口大罵,對麵的順天府尹卻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輕蔑。
彆看大多數電視劇中,順天府尹都是頭號炮灰,動不動就被拿下了烏紗帽,成了替罪羔羊。
可事實上,順天府尹也是正兒八經的三品大員,跟副都禦史平級,沒有必要害怕。如果是道衍來了,那另當彆論,一個小小的副都禦史,還不足以嗬斥他。
“王大人,你或許還不清楚吧!於公子剛剛被抓,京城許多人都站出來,反對你們的舉動,光是我這裡,就有不少陳情的,認為你們枉顧法度,隨便抓人。”
王彰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最好玩的笑話!
還有人替於謙說話?
彆是花錢買的吧?
他當街撒錢,弄得京城大亂,沒殺了他,那是看在柳淳的麵子上,竟然還有人替於謙說話,他們知道好歹不?
這大明的百姓,怎麼都是非不分了?
王彰繃著臉,幾乎要爆發。
順天府尹乾脆拱手抱拳,轉身就走。
當他出了都察院的大門,忍不住歎了口氣。
都察院的這幫人,實在是高高在上太久了,他們根本鬨不清情況。
於謙當街撒錢,其實是展示了自己的財力。
於家的錢財是從哪裡來的?
毫無疑問,於彥昭這些年海外經營,帶來了巨額收入,於謙的百萬兩黃金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恰逢朱棣要分封海外屬地,要建立五服體係……於謙的做法,等於給海外開拓做了最好的廣告。
儘管還有許多人害怕海洋,畏懼海外,但是已經成功打動了一些勇敢者,這些人躍躍欲試,也想要發一筆橫財,追逐遍地的黃金。
有了這股潮流,資本迅速灌注,才有了相關股票的快速膨脹,短短時間,增加了數十倍的市值!
所以說,這東西是虛的,可也是實的,就看從哪個角度解讀。
隻不過自從都察院拿了於謙之後,快速膨脹的股市遭到了致命一擊,被打得頭暈目眩,天昏地暗。
於謙吹起的這股風潮,遇到了迎頭痛擊。
大家夥開始重新思索,海外開拓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黃金也不是那麼好找的,於家的成功,那是十幾年的辛苦換來的,是太師在背後撐腰。
換成尋常人,隨便出海,等著喂鯊魚吧!
這種情緒起來,跟開發海外相關的股票,迅速陷入了危機之中。
斷了彆人的財路,還想有好下場嗎?
都察院竟然在不經意間,敲響了戰鼓,後果如何,可就不是他們能預料的了。
王彰咬著牙齒,怒吼道:“順天府辦事不利,袒護刁民,咱們作為鐵骨錚錚的禦史言官,理當匡扶正義!走,咱們去午門,去麵見陛下!向陛下陳奏!”
“對!請陛下給咱們做主!”
好些人身上還有蛋液,臭氣熏天,來不及清洗,就這樣去,讓陛下好好看看,你的臣子都被欺負到了什麼程度!
他們滿懷希望,想要請朱棣主持公道。
可是當他們再度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滿是神機營的人了。
朱勇冷著臉,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王彰一見神機營來了,大喜過望。
雖然遲到了,可陛下還是向著咱們的,竟然派來了神機營保護都察院。
“少國公,剛剛有刁民攻擊衙署,瞧見沒有?”王彰指了一下身上,“快,保護我等去午門,我們要向陛下彈劾刁民,還有他們背後之人!”
朱勇沉著臉,黑得像一塊寒鐵。
“王彰,你說的背後之人,不會是於謙吧?”
王彰下意識點頭,“此子雖然年輕,但卻是一個十足的妖人,他背後還有誰,還不好下決斷,但是他絕對脫不了乾係!”
朱勇聽到這裡,終於笑了,看起來廢了這幫東西,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了!
“所有禦史,跪倒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