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回家,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小Tommy想儘辦法,想要小姨過來看看她,就告訴小姨自己跟鄰居學了鋼琴啟蒙,但是學不好,想讓她來教。
小姨那時候才剛剛音樂學院畢業,聽見這事,立刻過來看小外甥Tommy,發現他居然有很高的天賦,喜出望外。
終於,他學會第一首完整的曲子,讓小姨給媽媽打電話,讓她回家聽自己彈鋼琴,這很管用——過了幾天,她回來了。
早上,段語澈賴床起的遲了,在車上吃早餐,是曹烽攤的玉米餅,不過曹烽管玉米叫“苞穀”。
他還挺喜歡吃的,因為上麵還抹了層話梅醬,醬也是曹烽自己做的,口味和超市裡買的那種,有很大的不同。
曹烽抱著嶄新的英漢詞典,正在背單詞。
段語澈看他嘴裡念念有詞,在背拚寫,但就是不出聲,就提醒他:“你這麼背不出效果的,你得出聲。”
“可是……”曹烽有些羞恥,他不敢大聲讀,因為知道自己讀的不好,會被笑話。
“沒人會笑你的,你要是不開口,說的永遠都是啞巴英語。”段語澈非常認可英語的重要性,哪怕他在法語區上學,老師還是用英語授課。
“好。”曹烽應了一聲,低聲讀出來:“Ability。”
他每天要記一百個單詞,拚寫都能背的滾瓜爛熟,每天早上還要起來在房間裡自己默寫。
段語澈聽他聲音很小的讀了幾個,一邊拚一邊讀,根本不標準,就給他提了個意見:“你不該這麼學,我記得我學中文的時候,是看的新聞聯播,跟著讀,所以你學英文,就應該聽BBC廣播,晚上你來我這裡,我電腦借你,你看新聞學他們的發音,比你自己琢磨強多了。”
曹烽聽出他有教自己的意思,心裡高興壞了,連連點頭。
下課的時候,隔壁班的周澤亮跑進七班教室,找到段語澈說:“這周就放國慶了,要不要出去玩幾天?”
“去哪兒?跟誰啊?”
“去烏鎮吧,你去過沒,咱們自己開車去。”
“就我們嗎?我也不會開車。”
“還有我堂哥,他跟我嫂子,說我帶我,我尋思我一個人去不是當電燈泡嗎,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段語澈本來也沒想好這個國慶要去哪裡,聞言便同意了。
周澤亮又說:“哦對了,蟈蟈他們說好久沒聚了,你下個月不過生日嗎,搞個派對怎麼樣?就一起打個牌,唱個歌,再喝個酒。”
段語澈沒意見:“地方你們挑,我請客。”
假裝接水路過兩次的曹烽,聽見了生日兩個字。
弟弟要過生日了?
曹烽回到座位,看見前桌的女同學賀恬恬在看他桌上的書,還問他:“你喜歡看莎士比亞啊?”
書是今天剛借的,他看書快,記憶力很強,之前那本飛鳥集,他專門做了幾頁的摘抄,就還回去了,換了一本編程書和一本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
他才剛開始看,可不過看了一個故事,就覺得很難過了,也不知道弟弟是不是因為看了太多的悲劇才總是那麼憂鬱。
或許等他們有了共同話題和愛好後,他就懂得怎麼討他喜歡了。
“叔叔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坐下,彆站著。”段述民眉頭有些緊,從抽屜裡拿了一包煙出來,點了一支,“我和小澈他媽媽的關係很複雜,你來的時候肯定就注意到了吧,他媽媽去世好幾年了。”
“我知道的……弟弟,說過。”曹烽當然注意到了,他還注意到,段述民這裡沒有一張有關去世的女主人的照片,隻有段語澈的房間,有幼時的他和他媽媽的照片,保存在相框裡。
書房燈開的很暗,煙味開始在這個密閉昏暗的空間內飄散。
段述民頗為詫異,段語澈竟然會告訴他這些,手指拿下嘴裡銜著的香煙,他繼續道:“那你應該也知道,Vivian是搞藝術的,就是裝置藝術,十多年前,她來烏鎮開過一個燈光藝術展,我也就是那時候見過的她。”
“叔叔跟你一樣,草根出身,家裡往上數三代都是農民,不過我讀書讀了出來,上山支教了兩年,不想當老師了,我一同學在烏鎮開了個酒吧,我白天學習,考證,晚上就去駐唱。”
“過了三個月,展開完了,她就走了,Vivian還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離開,她很喜歡我,我當然不行了,我的家庭、根基,都在這裡。”他說著苦笑一聲,“十年前,她來上海開展,我在路邊看見了她要來的海報,就特意去了,每天都去,終於見到了她。”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