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宮女傳話說外麵的一眾妃嬪已經走了, 淑貴妃看似溫婉的眉間閃過一絲淩厲,她伸手為愛女掖了掖被角,心裡一陣後怕, 若是她的昭陽出事了,陛下或許會憐惜她一陣, 但以後呢, 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寵愛她,時日久了,隻怕她又要回到從前那般不受寵的日子,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還有她的皇兒,三皇子,也不能得陛下青眼了。
宮女看了眼淑貴妃的臉色,討好道,“陛下方才說了, 不讓任何人打擾昭陽公主休息呢, 就連榮貴妃也回去了。”
這話確實令淑貴妃麵色稍緩,隻不過一想到那些賊人,又冷聲道,“可查出這幫刺客是誰派來的了?”
這幫大膽的刺客擺明就是要昭兒的命, 一個公主, 會招惹誰呢?所以隻能是背後的人的最終目的根本不是昭兒, 而是她與三皇子, 宮中誰人不知所有公主皇子中陛下最為寵愛的就是她的昭兒, 所以對她和譽兒也高看幾分。
若是昭兒沒了,可不就是令他們母子缺失一大臂膀嗎?不,甚至可能會害得譽兒最後與皇位無緣!
大宮女玉柳趕緊跪地道, “娘娘恕罪,奴婢無能,京都衛帶回來的刺客全被陛下帶走了,也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此事奴婢暫未查出來。”
淑貴妃擺擺手,“罷了,此事不用再查,陛下既已接手,定不會讓昭兒吃虧,定能查個水落石出,本宮靜心等待結果便是,陛下可不喜歡手伸得太長的人。”
勤政殿內,陳文帝與大臣談完政事,又批了一會兒奏折,直到夜幕降臨,殿內的燈光被點起,才停下來,他捏了捏眉頭,看向一旁候著的太監明海,“那些刺客可招了?”
明海自然明白陛下說的是什麼,趕緊回道,“刺客一開始寧死不招,不過底下的奴才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幾塊牌子,看著像是二皇子府中的物品。”
看了眼位上人的臉色,他凝了凝神,繼續回道,“昭陽公主此次出宮遊玩乃是臨時起意,知道公主行程的人沒有幾個,可是這一次刺客卻能剛好在公主回宮路上埋伏著,陛下,想必是公主身邊的人裡有內應。”
陳文帝一聲冷笑,很明顯心氣不順,“這是自然,沒有內應如何行得了刺殺之事,看來以後朕還是親自安排昭兒身邊的人為好,免得誰都能來摻和一腳。”
“給朕繼續查,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隻要是朕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誰能瞞得過!”
……
尹夏再次醒來,感覺已經好了許多,想到那幫刺客,目光又沉了沉,這次她是故意受傷的,她若是不受傷,背後那人又怎麼會露出馬腳,這場戲又如何演得下去呢,讓陳文帝多點怒氣也是好事。
原身的記憶裡也有這場刺殺,隻不過那一次原身可謂是真的死裡逃生了,被刺中了要害,最後是及時獲得救治才活過來的,後麵也養了許久才恢複過來,還留下了些許後遺症,實實在在遭了一場大罪。
回想著記憶裡跟在她身邊的人,這次的事情太過湊巧,說沒有內奸都沒人信,原身還未嫁人,再加上陳文帝寵愛,也就一直舍不得讓她出宮到公主府裡住,她從小到大都是跟著淑貴妃一起住在淑儀宮裡。
這次會出宮不過是臨時起意,原身年紀小,還是個貪玩的性子,那天想到要出宮遊玩便求了陳文帝要出宮去,知道她行程的人絕對不多,陳文帝那邊的人暫且不想,那麼便隻剩下她身邊的人和淑儀宮裡的人。
而原身的記憶,雖然原身對這件事很記憶深刻,可是最終的結果她並不知情,陳文帝有意瞞著她,淑貴妃倒是提起過是二皇子動的手,可是在尹夏看來,此事疑點重重,淑貴妃的話隻能信一半。
她更深一步的懷疑,這件事還可能與她的親哥哥,三皇子有關,原身身邊的人大半都是淑貴妃安排的,而淑儀宮裡,不說全部,因為肯定也有那麼幾個是其他人的釘子,但起碼也有九成都是淑貴妃的人吧,而這些人平時除了聽命於淑貴妃還可能聽誰的命令呢?隻能是淑貴妃的親兒子,三皇子了。
依照昨日的表現來看,淑貴妃雖然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可她的憤怒和擔憂不似作假,對原身的疼愛雖然沒有對她兒子多,但也是真的,所以這件事與她無關,或者說她不知情。
而三皇子陳譽,他後來能對原身這個親妹妹如此狠心,她很難相信他對她有幾分兄妹情。
係統察覺到她的猜測,很不能理解:“可是宿主,三皇子如今能得到陳文帝重視不都是因為有你的存在嗎?如果你死了,這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吧,你死了他不是又要變成以前那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了嗎?”
尹夏輕笑,心裡感歎一聲,果然還是一個不通世俗的孩子啊,“可如果我沒死呢?”
她笑容不變,頗有興致的為它解惑,“我這個皇上最寵愛的女兒遇刺受傷了,那麼行刺的人下場會如何?可偏偏我又沒死,保住了我這張王牌,又去除了一個有力的競爭者,這可是雙贏啊,我這個便宜皇兄又怎麼會不樂意呢?”
係統也不像一開始那麼單純,隨著尹夏穿越好幾個世界,見的事情多了,也慢慢清楚這些暗中的手段,聽她這麼一說,很快就明白過來。
默默感歎一句,“皇宮中果然沒有簡單的人。”
不過雖是如此,尹夏還是挺好奇這位便宜皇兄的,還有蘇小小,能把一個皇子迷得神魂顛倒,究竟有什麼能耐呢?
尹夏弄出了一點動靜,很快就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