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在宮外其實也沒做什麼, 隻是利用公主這個身份給他們開便利通道,陳文帝肯定是心係百姓的,隻是命令下達後底下的人有沒有行動就不知道了, 有時候真的會拖延到你忍不住發火為止。
藥材、防護措施、需要的各種工具、病人的安置,一開始各部門還想拖著不給, 隻不過等尹夏帶著人到他們那裡走了一圈後就再也沒有這種現象了。
天子腳下尚且如此, 其他地方就更加猖狂了,這都是不可避免的,無論哪個朝代總會有那麼幾顆老鼠屎,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
當然普遍如此的情況,不代表著應該,尤其是在這人命關天的時候,他們既然敢做,那就要學會承擔後果,她一向恩怨分明。
太醫的研製在穩步進行, 尹夏監督著但不會插手, 她這個身份已經限製了她永遠不可能暴露自己的醫術,表麵上她看不懂太醫研製出的藥方,實際上是懂的,所以她隻會暗中不著痕跡的提點他們幾句。
幾位太醫靈光一閃, 猶如醍醐灌頂後就想到了要加什麼藥材, 當然他們隻會覺得昭陽公主果然是聰慧過人, 知識淵博, 絕對不會想到這是他們的一個同行。
不單是太醫院的藥材, 整個京城的藥材都在為疫病的藥方研究做貢獻,隻要太醫院的藥材一有不足,尹夏就直接命人拿她的手令和銀兩到京城的各個藥房去買藥, 如果是普通人去,隻怕有人會阻止,那些人還不死心呢,隻有是當朝公主的人前去,他們才會識趣。
看著送過來的病人越來越多,尹夏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怎麼回事?所有難民不是都找回來了嗎?”
來人也知道公主發怒了,小心翼翼道,“公主,這是新染上的病人。”
尹夏眯起了眼,語氣很冷,“我之前不是說過隻要是和難民有過接觸的全都要隔離查看嗎?怎麼?他們隱瞞不報?”
來人心裡顫了顫,如實道,“正是,他們之前覺得自己沒事,誰想到現在突然爆發了。”他也覺得氣憤啊,明明他們說得很清楚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隻是被隔離而已又不是要他們去死,現在好了,染病了,才知道要醫治,早乾嘛去了?
“你現在再去核查一遍,凡是有過接觸的都帶回來隔離,傳令下去,過了這次,下次再有知情不報的話就自己等死吧,本宮金口玉言,說得出做得到。”
“屬下聽令。”
自從疫病爆發以來,災民安置處的暗殺迎來了好幾撥,他們也都知道,昭陽公主身邊守衛森嚴,他們想刺殺她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把主意全都打到了那些難民身上,也是為了殺人滅口。
隻要源頭被掐斷了,陳文帝即便想查也查不出什麼,隻可惜他們想的挺好,事實卻並非如此,難民安置所同樣被重重護衛保護著,他們刺殺了幾回,毫無所獲,有些人反而因為太過心急暴露了行蹤,被陳文帝的人給抓進了大牢。
不單是災民安置處不得安生,就連朝堂也隱隱出現了動蕩,有人堅持要研製出藥方治好疫病,自然就有人反對,反對的人認為應該趁著疫病出現的範圍還不大,應該扼殺源頭,至於怎麼扼殺,自然就是把源頭殺掉了。
這些人有一部分是利益驅使,也有一部分存粹是擔心自己的小命,怕他們不小心也患上了疫病,他們可是聽說了,這次的疫病來勢洶洶,患病者狀態淒慘,至今無藥可醫,若是不小心染上,那就隻能等死了。
是,現在太醫們在抓緊時間研製藥方,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藥方要研製多久,萬一一年半載的都研究不出來,他們早就成地底下的一具白骨了。
“陛下,臣以為我們應該及時壯士斷腕,萬萬不可再拖延,京城內還有陳國的數萬子民啊,陛下,請您早日做出決定。”
其餘也有幾個臣子附和,心中雖然覺得可惜了那些災民,可是並沒有改變他們的想法,幾十個人的性命和幾萬人的性命要怎麼選,他們心中早有決定。
陳文帝看著底下各有心思的幾個臣子,心中冷笑,“荒唐!災民難道就不是陳國的子民嗎?若是就此犧牲了他們,豈不是寒了我陳國百姓的心,若連這些百姓都不能護著,待日後陳國迎來危機,百姓豈能信任朕,豈能信任陳國?”
幾個臣子見陳文帝發火了,都有些膽顫,卻還是想再說什麼,被陳文帝阻止了。
“行了,此事朕已經決定,不必再議,昭陽也傳回了消息,藥方很快就可以研製出來,疫病很快就可以根治,你們這麼有閒心,還不如給朕查清楚疫病的起因!”
陳文帝回了勤政殿,不想沒多久就暈過去了,明海慌亂之時立刻封鎖消息,秘密請來心腹太醫,再給宮外的昭陽公主送去了信件。
好在陳文帝沒有昏睡多久,不過半個時辰就清醒過來了,但底子到底是傷到了,眼下不過是在堅持著。
“朕還沒等到昭兒回來,怎麼能出事,明海,這次你做得很好,記住,一旦我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你就去找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