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穎收回視線,見吳中元正疑惑的看著她,便問道,“看我乾嘛?我該喜歡她嗎?”
“沒有,沒有。”吳中元低頭吃飯,他先前之所以一直盯著趙穎看,是因為趙穎冷笑時的神情實在是太冷了,冷的不像是個大一的女生。
吳中元吃的很快,但趙穎貌似沒什麼胃口,一直用筷子撥拉著餐盤裡的食物。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吳中元站了起來。
趙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吳中元拎著袋子出了餐廳,到得外麵的路上,發現王欣然正自不遠處一棵大樹下的長條椅子上翹腿兒坐著,嘴裡叼著一支香煙,手機拿在手裡,貌似正在給誰發信息。
走出幾十米,要往宿舍拐彎兒時吳中元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趙穎也離開了餐廳,正在向王欣然走去。
見此情形,吳中元停了下來,往路邊走了幾步,站到了一塊宣傳欄的後麵,有句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是趙穎還是王欣然都不太對勁兒,具體哪兒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隻是感覺二人都是百裡挑一的美女,不該跟他這麼一個很普通的男生走的這麼近。
距大樹還有十幾米時,王欣然發現了趙穎,但她隻是歪頭看了趙穎一眼,並沒有其他動作。
趙穎也沒有和王欣然坐到一起,距椅子三米左右就停了下來,站著與王欣然說話。
此時路上有很多學生,說說笑笑,噪音很大,吳中元聽不到二人交談的具體內容,隻能看到二人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起初趙穎是帶著笑容與王欣然說話的,王欣然擺弄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趙穎雙手抱臂,臉上沒了笑容。王欣然仍然在看手機,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神情。
又過了一陣兒,趙穎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但這時的笑容和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樣了,是冷笑。而王欣然則收起手機站了起來,用敵視的眼神看著她。
到得最後,趙穎很嚴肅的說了句什麼,王欣然注視了趙穎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二人的交談前後不超過五分鐘,談話結束之後趙穎先走了,王欣然自椅子上坐著,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幾十秒後也站起來走了。
這時候還有午睡時間,吳中元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睡意全無,根據先前所見,王欣然和趙穎應該是不認識的,但二人之間明顯存在很強烈的敵意,要說這種敵意是源自爭風吃醋,打死他他也不信,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沒帥到兩個美女為之爭風吃醋的地步。
根據趙穎和王欣然最後的舉動來看,二人貌似在什麼問題上達成了一致,具體是什麼問題,他想不出,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問題跟他有關,因為二人之前並不認識,唯一可能起爭執的問題就是他。
下午回到教室,吳中元換了個位置,趙穎來了之後又主動坐到了他的旁邊,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王欣然也換了個位置,坐在教室最後一排。
下午講的是考古概論,所謂考古,簡單的說就是根據古代的遺跡遺物和文獻,研究古代的事物。其意義是搜集祖先的生活信息,豐富民族的曆史記憶,一個沒有完整曆史的民族是沒有民族自豪感的,其延續和傳承也會有問題,當年的四大文明古國,古中國是排在最後一位的,但千百年下來,古印度古巴比倫和古埃及都消失了,唯獨古中國完整的延續至今,考古人的責任就是進一步考證和豐滿本民族的曆史,一個有著完整真實曆史的民族才可能有輝煌恒久的未來。
老教授慷慨激昂的講完,接下來就是分組討論,這個組不是固定的,也不是硬性劃分的,幾個人說的投機,就可以湊在一起討論。
吳中元這組隻有倆人,他和趙穎。
實際上早在教授開始講課時,吳中元就已經在謀劃了,說謀劃有點兒貶義,應該稱之為計劃,討論一開始,他立刻付諸實施。
這所大學的考古係都是高中文科考生考上來的,文科考生必考曆史,就從這上麵下手,借著討論的幌子,自新石器說起,從新石器說到古代少數民族,從古代少數民族說到官吏選拔製度,再說貨幣的變革。
大部分時間都是吳中元自己在誇誇其談,趙穎很少插嘴,但有些時候並不是不說話就不露餡兒,期間吳中元故意說錯了一個曆史常識,但趙穎並沒有出言糾正,一個常識性錯誤還不足以證明什麼,接下來吳中元又連續說錯十幾處,從高三說到高一,越說錯誤越淺顯,但趙穎都沒有發現,不但沒有發現,還對他的錯誤論述表達了讚許和認同。
半個小時之後,吳中元停止了討論,他已經得到了答案:趙穎身份有問題。
現在的高考是非常嚴格的,有錢也沒用,隻能靠成績說話,趙穎曆史知識如此匱乏,絕不可能通過高考,此人不是大學生。
一個不是大學生的人,怎麼能通過學校審查,堂而皇之的進入大學?又怎麼會選擇考古這個冷門兒的專業?
到得此時,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趙穎背後有神秘的後援,這個後援的勢力非常強大,強大到能讓一個沒有參加高考的人直接混進大學,而她之所以要混進大學,目的隻有一個,接近他。
他一個窮學生,有什麼值得人家如此興師動眾?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到,衝著他不同於常人的基因來的,換言之,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事情最怕串連,前後一串聯,驚出一身冷汗,怪不得昨夜那三個小混混動手時專衝他鼻子招呼,原來是為了打破他的鼻子,采集他的血液樣本。
這都是陰謀,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包括路線,時間,地點都是事先計劃好的,但對方不知道的是他會功夫,所以導致血液樣本采集失敗。
不對,對方沒失敗,雖然沒有拿到他的血,卻仍然取得了他的dna,昨夜趙穎碰過他的頭發,說的是他頭上有樹葉,實際上是趁機拔了他的頭發。
“怎麼又出這麼多汗?”趙穎問道。
“啊?”吳中元回過神來,抬手摸臉,一臉的汗,但他自然不能告訴趙穎,這是嚇出來的冷汗。
趙穎拿出紙巾,遞了過來。
吳中元伸手接過,勉強衝趙穎擠出了一點笑意。
趙穎隻當他害羞,也沒有多想。
擦汗之際,吳中元轉頭回望,而今趙穎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但後麵還有個王欣然,這家夥又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