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急於知道林清明的情況,也沒有再和黃萍說什麼,循著門牌,找到了林清明所在的病房。
病房裡有三張床,但隻有林清明一個病號,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身上各部位包紮了很多紗布,除了兩處槍傷還有其他傷口。
病房裡除了林清明,還有三個人,一個是坐在床邊的趙琳,還有兩個是坐在病床對麵的年輕人,上身穿的是便服,但看褲子和鞋子能看出來,這倆應該是警察。
見吳中元進門,三人同時站了起來。兩個年輕人先衝吳中元走了過來,“你是什麼人?”
“我是他弟弟。”吳中元撥開了二人,衝林清明走了過去。
見到吳中元,趙琳彷如看到了救星,“你來的正好,快勸勸他。”
吳中元並不喜歡這個人,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她話茬。
“你怎麼來了?”病床上的林清明先開了口,語氣之中透著不滿。
確定林清明沒有生命危險,吳中元也冷靜了下來,“怎麼回事兒?”
“是誰告訴你的,黃萍?”林清明反問。
吳中元沒有回答林清明的問題,也沒有再問,他了解林清明,林清明不想說的事情,他是問不出來的。
“你跟我出來一下。”吳中元衝趙琳說道,說完,轉身先走。
趙琳看向林清明,見林清明沒有表示,便跟著吳中元來到了走廊。
吳中元喊趙琳出來,自然是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脈絡他在車上已經知道了,現在問的是詳細情況。
可惜趙琳也不了解內情,隻知道有人要害她爸,林清明是為了保護她爸才受的傷。
眼見問不出什麼,吳中元又去了醫生辦公室,詢問林清明的傷情。
在確定吳中元是林清明的家人之後,醫生將詳細的檢查結果告訴了他,連拍的片子也給他看。
吳中元不太懂這些,喊來了王欣然,王欣然貌似很了解人體結構,看過x光片子,麵色凝重,“五厘米左右的股骨呈粉碎性損傷,碎骨缺失了很多,留在體內的呈放射性分布,碎的這麼嚴重,怕是沒有手術接續的可能了。”
說完,又在醫生佩服的眼神中拿過了檢查報告,仔細看過之後咋舌搖頭“近距離開槍,散彈和*引發的高溫對左腿進行了雙重傷害,這種情況進行保守治療傷口極易感染,隻能手術截肢。”
“是,你女朋友說的對,”醫生連連點頭,“你快去開導開導你哥哥,一時之間他肯定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但他的情況如果繼續拖延,極有可能危及生命。”
吳中元站著沒動,沒人比他更了解林清明,林清明不可能同意截肢,彆說林清明本人,連他也不會同意林清明截肢。
萬般無奈之下,吳中元歪頭看向王欣然。
王欣然知道他在求救,但她也無能為力,“這麼嚴重的傷情,就算送到國外去,也不可能有截肢之外的辦法。”
“不截肢一定會死?”吳中元問道。
這個問題王欣然沒辦法回答,隻能看向一旁的醫生,醫生搖了搖頭,“你如果不相信我們的診斷和治療水平,就轉到省裡的大醫院吧,”說到這裡,又急忙補充,“我這可不是往外推,我隻是建議。”
吳中元無奈,沮喪的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回到了病房。
林清明知道吳中元回來了,卻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
“你準備怎麼辦?”吳中元沉聲問道,在林清明眼裡他還是個小毛孩子,但那也隻是在林清明看來,實際上他遠比林清明認為的成熟的多。
“接上。”林清明輕描淡寫。
吳中元努力克製著情緒,“你這不是骨折,是槍傷,骨頭被打碎了,有一些還不見了,接不上了。”
林清明沒有接話。
“我再想想辦法。”吳中元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沒敢用自己的手機給王院長打電話,用的是護士站的電話。衝王院長詳細的描述了林清明的情況之後,征求王院長的意見。
王院長沒問傷者是誰,隻是站在專業角度提供了一點建議,林清明受傷的部位沒辦法用替代品,想避免傷口感染也很難,截肢幾乎是唯一的辦法。
吳中元不甘心,“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保住他的腿,哪怕以後不能走路都無所謂,隻要彆截掉。”
王院長在電話那頭兒思考了很久,“可以用內植夾板固定,但夾板不能承重,就算外傷痊愈,病人以後也不能走路。”
吳中元衝王院長道了謝,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吳中元又去了醫生辦公室,衝醫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確切的說是王院長的建議。
醫生搖頭,“內植夾板很昂貴,花了幾十萬,最後還是不能走路,有什麼意義?”
“幾十萬?”吳中元震驚。
“夾板也分好多種,適用於他這種情況的夾板一片就需要十幾萬,他最少需要兩到三片。”醫生說道。
吳中元沉吟片刻,咬牙點頭,“行,錢我來想辦法,你儘快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