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但是牽了豬羊,還得拎著雞籠子,也走不很快。
吳大烈發現吳中元有些心急,卻不知道他為何著急,隻當他擔心無法在三月之前趕回熊族,“莫著慌,來得及,耽誤不了你往都城去。”
吳中元知道吳大烈誤會了,但也沒有解釋,而是順著他的話頭兒詢問三月三號那天,眾人去往都城都需要做什麼。
二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吳中元既然問,吳大烈就耐心的與他說,三月三號那天所有晉身洞神的勇士都要前往都城檢試自己的五行所屬,以此確定自己適合修行哪一類的武功絕學。
檢試的方法也很簡單,由五位靈氣可以外放的高階巫師以靈氣探試,晉身洞神之後體內就已經有靈氣存在了,雖然很少,卻也有了,但洞神修為的勇士經絡還很是狹窄,承受不住高階巫師剛猛紫氣的侵入,檢試的具體方法是巫師將自身靈氣催納掌心,勇士上前貼附手掌,如果自己體內的陰陽五行與巫師相對應,勇士體內的靈氣就會自動向手掌彙聚。
這種情形有些類似於同類的召喚,通道太窄,無法進去查看,隻能自洞口呼喊,如果洞裡有自己的同類,聽到呼喊就會自動跑出來。
這種檢試隻能由巫師進行,因為隻有巫師才能催發出單一的五行靈氣,高階勇士的靈氣雖然也可以外放,但他們所催發出的靈氣並不是純粹的單一靈氣,而是五行混雜的靈氣,隻不過某一種靈氣所占的比重比較大。
說一個人五行屬土,並不是說他體內隻有土屬氣息,每個人體內都兼備五行,不然人也無法存活,所謂一個人五行屬什麼,隻是說此人五行之中的哪一行比其他四行要相對強盛,揚長避短的道理誰都懂,哪塊土地肥沃就在哪塊土地上播種。
至於有沒有哪位勇士體內有兩種以上的五行屬性,吳大烈回答也是有的,多的甚至五行兼備,不過在吳大烈看來,博容必定駁雜,五行多屬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確定了自身的五行所屬,就可以前去挑選與自己五行對應的武功絕學,五行絕學都是二十四選一,選擇餘地很大,但修煉的難度和威力的大小並不一樣,威力越大,修煉的難度就越大,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選了威力最大的,結果一輩子也沒練成,這種事情還不在少數。
選錯了為什麼不改?因為不能改,這些武功絕學彼此並不兼容,練了這種以後就沒辦法再練其他的了,所以需要勇士自己慎重決定,量力選擇,這一環節很像現代的考生報考誌願,高估了自己就會落選,低估了自己就會屈才,怎麼著都是後悔,不後悔的還真不多。
檢試五行所屬是第一項,搞完這個還有另外一項,檢試血氣,以此選出可以練習法術的純陽或者純陰血脈,檢試方法是往兩塊兒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骨頭上滴血,不沾,滑下來的就不是純陽或純陰血脈。滲進去的,骨頭就會隨之變色,變為淡紅色的就是一陽,變為深藍的就是六陽,依次類推,檢試女勇士也是這種方法,隻不過她們是往另外一塊骨頭上滴血。
這兩項檢試都是當眾進行的,沒有任何藏掖或作弊的可能。
“同為純陽血脈,一陽和六陽的區彆是什麼?”吳中元問道。
吳大烈啃吃著吳中元給他的麻芨,“自然是血液之中陽氣多寡不同。”
“這我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吳中元說道,“我不太明白的是陽氣的多寡會影響什麼?會影響法術的威力大小,還是會影響法術的施展?”
“後者,”吳大烈說道,“法術威力的大小取決於靈氣修為的高低,跟你是幾陽巫師沒什麼關係。同等靈氣修為的巫師不管是一陽還是九陽,施展同一種法術威力都是一樣的,隻不過陽氣越盛,能夠施展的法術種類就越多。”
吳中元懂了,血脈這東西是無法改變的,幾陽就是幾陽,靈氣修為再高,幾陽也是固定的。
“熊族的巫師最高是幾陽?”吳中元問道。
“原本還有一位六陽的寶月巫師,但他去年年初病故了,現在好像最高就是三陽。”吳大烈說道。
“那六陽巫師所能施展的法術,六陰巫師也能施展,對吧?”吳中元又問。
吳大烈點了點頭。
“那咱族裡有六陰巫師嗎?”吳中元確認,之所以是確認而不是詢問,是因為據吳夲所知是沒有。
“沒有,女巫師本來就少,”吳大烈轉頭看他,“你這麼關心這個問題乾嘛?”
吳中元沒想到吳大烈會突然反問,一時之間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你想回家呀?”吳大烈又問。
吳中元愣住了,難道吳勤跟吳大烈說了什麼?
吳大烈伸手過來,“來,再給我一個。”
吳中元放下雞籠子,自包袱裡抓了兩個麻芨遞給吳大烈,“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又不傻,”吳大烈抓了麻芨過去,“誰不知道六陽巫師可以千裡傳送,你一問,我就知道你想乾嘛,彆惦記了,彆說咱族裡沒有六陽巫師了,就算有,也不可能給你送回寒北探親訪友,好好練氣吧,待得晉身居山,得以淩空飛渡,再回去看看。”
吳中元如釋重負,原來這家夥指的是這個。
“老家還有什麼人嗎?”吳大烈問道。
“我不告訴你。”吳中元虛驚一場,便沒好氣。
“哈哈,你便不說,我也能猜到,定是有那相好的女子。”吳大烈大笑。
吳中元沒有接話,吳大烈猜對了。
見吳中元情緒低落,吳大烈問道,“既然放她不下,為何不將她一起帶來?”
吳中元搖了搖頭。
“她不願跟你走?”吳大烈又問。
吳中元再度搖頭。
“那為何不帶她同行?”吳大烈關心追問。
吳中元隻能回以苦笑,不是他不想帶,也不是王欣然不願跟他走,而是陣法隻能傳送他一個人,還傳的非常勉強,連衣服都沒能帶來,更何況是個大活人。
吳大烈歎了口氣,以老大哥的語氣寬慰道,“這世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如果你辦不到,那就是你實力不夠強,等到有朝一日你紫袍加身,衣錦回歸,哪個不得仰視你?哪個還敢為難你?”
“沒用的。”吳中元搖了搖頭,不管自己是不是純陽血脈,也不管自己是幾陽血脈,都回不去了,因為施法者本人是無法把自己傳回去的,如果可以,熊族也就沒必要派勇士尋他,吳巭和吳刕自己就往複搜尋了。
“為什麼?”吳大烈不解。
吳中元自然不能跟他說實話,隻能隨口岔開了話題,“豬羊都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
“快到淮水了,到了那裡舍了黑豕再休息。”吳大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