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彆不明所以,疑惑看他。
吳中元說道,“你爹雖然抓了我,卻也沒有虐待我,所以我不恨他。但我不確定當年我娘得了失心瘋之後你爹有沒有虐待她,這件事情我早晚得設法證實,如果曾經苛刻飲食亦或是……”
不等吳中元說完,黎彆就連連搖頭,“沒有的,沒有的,你放心好了,我聽奶奶說起過此事,當年一直是小姑在照顧大姑的起居,奶奶還經常去看她,他們隻是擔心大姑亂跑會發生意外,所以才不讓她出去,絕無苛刻虐待之事。”
吳中元歎了口氣,他知道當年是黎萬紫在照顧自己的母親,也正因如此,他才對黎萬紫很是尊重。
“你若不信,可隨我回鳥族問過奶奶。”黎彆說道。
吳中元搖了搖頭,黎彆口中的奶奶就是他的姥姥,他從未見過這位老人,眼下也沒有見她的想法,因為他不知道該跟老人說什麼,見了麵也隻是徒增傷懷。
由於二人飛掠之時總是頻繁借力起落,接下來吳中元便沒有與黎彆交談,下午申時,二人趕回了飲馬河。
黑*提前趕回來了,目的是給二人安排酒宴,女人往往比男人要細心,也更知道怎麼招呼和款待客人。
二人回來的時候酒席已經安排好了,席設六座,吳中元居首席,黎彆二席,黑*主陪。副陪也是個妖豔女子,乃異類化人,不曾仔細辨察也就不能確認究竟是什麼,不過感覺應該是蜥蜴或是毒蛇一類的東西,此人是黑*的副手,名為花娘子,是黑*的心腹,負責招呼坐在三席四席的阿洛和阿炳。
食不言寢不語是後來的規矩,現在沒有這說法,酒席也不是互相吹捧,大吹牛逼的場合,這時候的酒席作用很簡單也很純粹,就是一邊吃飯一邊議事。
席間一共談及四件事情,一是衝吳中元正式道賀,此行非常順利,得償所願。二是衝阿洛和阿炳道歉,消除芥蒂,畢竟此前飲馬河眾人曾經打過她們,這件事情由花娘子來做。
第三件事情就是南下路線的選擇,飲馬河有很多人曾經去過中土,知道該怎麼走,但南下的路有很多條,黑*不確定走哪一條更合適,這件事情得由吳中元來定。
吳中元知道黑*為何有此一舉,他的疆土在中土偏南,往那裡去途中會路過熊族或牛族,黑*不知道自誰家過比較安全,對此,他的回答也很直接,“隨意,自哪裡走他們都不會阻攔。”
這一回答令黑*大感安心,這說明牛族和熊族都賣吳中元麵子,但她仍有憂慮,隻道牛族近段時間正在與熊族為難,邊界囤有重兵,局勢比較緊張。
“沒事的,隻要他們知道你此番南下是為了助我成事,都不會阻攔刁難。”吳中元笑道,牛族之所以找熊族麻煩是因為知道白龍丹在吳熬手裡,那可是牛族聖物,薑正肯定想把白龍丹要回來。
聽得吳中元的言語,黑*甚是欣慰,欣慰的原因是吳中元並沒有將飲馬河眾人南下定性為歸附和尋求庇護,而是定性成了相助。
第四件事情就是自吳中元友善尊重態度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黑*自這裡盤踞多年,結交了很多朋友,與北疆各部落也很熟悉,這些人後知後覺,目前還沒有認識到大難即將臨頭,有些還在心存僥幸,黑*在征求吳中元的意見,如果吳中元認為這些人南下能夠為抗戰出一把力,可否號召他們一起走?
吳中元想了想,點頭同意,這時候是如假包換的地廣人稀,地盤那麼大,一共才幾百萬人,就算把三族和所有小部落的人口都遷到他的地盤兒上也容納的了。
不過接收歸接收,卻有幾個細節上的問題需要注意,首先就是原本附屬於三族的小部落不接收,他現在與三族基本上已經達成了共識,三族都不會主動來惹他,出於尊重,他也不便接收原本歸附於三族的小部落,很容易引發矛盾。
其次就是單純過去避難的不要,要去就把家也搬過去,不把家搬過去,大戰來臨之後他們可能會到處亂跑,不會出力拒敵。
再者就是賊寇和來曆不明的不要,泥沙俱下肯定不行,得有選擇性的接收,不能引狼入室。
最後一點就是北疆所有有心南下避禍的人,都必須聽命於黑*,由黑*全權負責,全權負責是相互的,黑*負責管理這些人,同時也要為這些人的行為負責。
有些話不需要說透,彼此心中都有數,對於吳中元的想法,黑*心領神會,她看得出來吳中元並沒有隻是將它定位成邑城之主,如果能夠做出貢獻,有望成為垣城之主,這令它既激動又興奮。
諸事議定,天也黑了,此前吳中元曾經與黎大壽約定,今日傍晚就會取下大傻脖子上的項圈加以熔煉,而今已經得到了玄晶,得儘快送回去。
臨走之前,吳中元修書一封,交給了阿洛,委派阿洛將書信送給吳勤,而黑*則派人同行,一來負責保護阿洛的安全,二來也過去看看那座即將分給他們的邑城。
吳中元沒有告訴阿洛已經找到了她的母親,隻告訴她在大澤為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阿洛話不多,雖然疑惑卻沒有追問,看得出來她想衝吳中元介紹阿炳,但礙於有外人在場不便明說。
入更時分,吳中元和黎彆啟程回返,吳中元此時的心情隻能用歸心似箭形容,而今萬事俱備,近身使用的刀劍和遠攻所用的弓箭很快就能儘數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