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是往東南方向飛的,移動路線跟他的目的地不謀而合,一炷香之後,三爺飛過一座山頭兒,進入一條峽穀。
峽穀很長,裡麵長有大量高大的樹木,飛出幾裡,前方出現了一處水潭,占地約有半個足球場大,水潭位於峽穀中間區域,水潭裡應該有泉眼,潭水順著峽穀往外流淌。
在峽穀外麵有一條東西流向的河流,越往下遊,河流越寬,根據周圍的景物來看,峽穀外的那條河流就是飛鳥傳書上提到的澧水,而這裡很可能就是澧水的源頭。
下麵的水潭清澈見底,這時候天已經亮了,但太陽還沒出來,水麵也不反光,身在高空能夠隱約看到水潭裡潛伏著有一條龍形生物。
在水潭的北麵有一片細軟的沙灘,到得這裡,三爺斂翅落到了沙灘上,沙灘上有隻山羊,見三爺落到了附近,叫著想要跑開,但跑了沒多遠就跑不動了,定睛細看,山羊的左後腿上拴著一條繩索。
三爺原本已經不罵了,但落地之後又開始高聲叫罵,目的很明顯,想把他引下去。
隻一閃念吳中元就猜到這是怎麼一處所在,水潭裡潛伏的很可能就是飛鳥傳書中提到的蛟龍,而岸邊的這隻山羊無疑是誘餌,有人故意將它栓在這裡,目的是將水潭裡的蛟龍引出來。
再一觀察,果不其然,沙灘北麵是片樹林,樹林裡被人為布下了一處機關,這是一處類似於鏈球的陷阱裝置,一條粗大的繩索被捆綁在大樹的高處,而另外一端則捆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青石的下端墊著一個較小的鵝卵石,鵝卵石上也綁有一條繩索,這條繩索比較細,自沙土下麵延伸到山羊所在區域。
唯恐吳中元不進陷井,三爺就自沙灘上高聲叫罵,山羊受驚,一直在衝突掙紮。
吳中元沒有理睬它,而是繼續觀察這處機關陷井,有人自這裡設置機關可以說明兩個問題,一是水潭裡蟄伏的確是通靈神兵,如果是尋常蛟龍,沒人會來招惹它,因為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二是已經有人想要嘗試捕獲通靈神兵了,根據山羊留在沙灘上的糞便來看,它被拴在這裡的時間並不長,設置陷井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
對於設置陷井的人,吳中元並不忌憚,既然設置陷井,就說明此人的靈氣修為並不高,如果是紫氣高手,知道虯龍戟就藏在這裡,直接就將水潭填滿將它逼出來了,根本用不著設置陷井。
見吳中元一直在峽穀上方俯視觀察,三爺猜到吳中元可能發現陷井的存在了,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振翅飛起,往東飛去。
此番它飛的速度很快,明顯是要逃走。
急切思慮之後,吳中元提氣拔高,向東追去。
這隻怪鳥飛行速度堪稱驚世駭俗,而且能夠口吐人言,雖然形體較小,做不得坐騎,卻可以將其收了,做個傳遞號令的傳令官。
追出幾裡之後突然聽到山穀裡傳來了微弱的叫聲,由於離的較遠,聽的便不是非常真切,好像是羊叫,又貌似是嬰孩的啼哭。
此時怪鳥已經飛出很遠了,吳中元無暇回顧,唯恐讓它跑了,便送出神識感召青龍甲。
片刻過後,青龍甲應召而來。
青龍甲有個特點,如果身體的某個部位帶有異物,該部位的甲片便不會自動貼附,吳中元早就知道它的這一特點,穿戴之時也不卸下弓箭長劍,任憑其他部位的甲片先行貼附,之後再挪動弓箭和長劍,將餘下甲片披掛在身。
穿上青龍甲,三爺就飛不過他了,輾轉騰挪,迂回俯衝皆甩他不掉,沒過多久就被吳中元如抓雞一般的抓在了手裡。
說人話的不一定就是人,三爺人話說的很流利,但它隻是一隻鳥兒,被吳中元拿住之後緊張驚慌,人話也不會說了,隻知道撲騰著翅膀呱呱亂叫。
三爺的心思比大傻和黃毛兒複雜的多,但收服它所用的時間卻比收服大傻和黃毛兒用的時間短,原因是他已經晉身紫氣,神識和意念變的很是強大。
神識連通之後,吳中元就可以感知到三爺的情緒了,主人和扈從之間是做不到完全的心靈相通的,隻能感知到扈從的情緒,而情緒又是很縹緲很籠統的東西,三爺的情緒裡透著強烈的頑劣和桀驁,還有很重的怨氣,這股怨氣自然不是因為被他降服而生出的,要知道七竅靈通一旦施展,扈從就會對主人絕對忠誠,三爺的怨氣是原本就有的,可能是此前曾經受到過欺淩,心裡憋著一口火兒。
三爺的性情很難精準形容,整體給他的感覺就是有點像烏鴉,不是個好東西。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罵我。”吳中元鬆手放它自由。
三爺驚魂未定,也不接話,嘎嘎驚叫,急飛逃走。
吳中元剛想送出意念喚它回來,一瞥之下卻發現東北方向有不少人正在快速進入峽穀。
短暫的沉吟過後,決定先回峽穀,三爺已經被他收服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交流磨合。
想到此處,便控馭青龍甲調頭回返,到得峽穀近處,沙灘上的景象令他陡然皺眉,他先前不曾聽錯,峽穀裡的確有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可能還不滿一歲,是被一個年輕男子捆在背上的,而那年輕男子此時已經被後來的那群人給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