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言罷,無人接話,吳中元加重語氣,“我說的話,諸位記住沒有?”
眾人聞言儘皆起身,躬身回應,“大吳諭示,定當謹記於心”
吳中元抬手示意眾人歸座,轉而又道,“在場的諸位都做過什麼,我也都知道一些,不管是對本族,還是對外族,亦或是對中土之外的部落,我便是不全知道,也知道個大概,雖然先前我已經表態既往不咎,但諸位可能信不過我,現在我給諸位一個機會,若是有人信不過我,可以請求離開熊族,我不會阻攔,家眷細軟可一並帶走。日後與熊族毫無瓜葛,既非敵人,也非朋友。”
吳中元言罷,眾人麵麵相覷。
等了片刻不見有人接話,吳中元又說道,“既然諸位不願離去,就是信得過我,既然信得過我,我希望諸位日後能夠精誠團結,恪儘職守,若是有誰陰奉陽違,裡通外敵,那便不要怪我辣手無情,株連滅門!”
吳中元這一番話說的眾人心驚肉跳,遍體生寒,且不管吳中元是不是真的這麼狠毒,他既然在公眾場合說出了這番話,日後如果有誰觸犯,他一定會株連滅門,不然不得服眾。
吳中元的視線自眾人臉上逐一掃過,目光所及,眾人儘皆低頭,正所謂治亂世用重典,熊族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廣施仁政。
待得逐一看過眾人,吳中元往後靠上了椅背,“正事兒暫時說到這兒,接下來與諸位說幾句閒話,諸位想必也看到了,我此番過來並非有備而來,我原本是想往北去的,此前吳勤派出人馬前去接應飲馬河的黑寡婦等人,我想去看看他們走到哪兒了,自西麵經過的時候發現遍地墳塋,這才知道戰事比我想象的要慘烈,於是便過來查探一下情況,諸位不要懷疑此事是我和黃生黛娘設下的圈套,我如果真想殺吳熬,隨時可以取他性命,沒必要多此一舉。此前我曾經跟吳熬打過,以居山修為就能跟他打成平手,若是晉身太玄,再執陰陽寶劍,他哪裡是我的對手?”
吳中元言罷,隨口問道,“諸位如果有什麼疑問,也可以提出來。”
他之前的一番話恩威並施,說的眾人既感動又害怕,誰還敢質疑他。
除了感動和害怕,眾人對他也多有欽佩,不管什麼東西都是雙向的,他在觀察眾人的同時,眾人其實也在觀察他,他之前的一席話沒有一句是廢話,邏輯非常清楚,首先強調了自己的身份,讓眾人知道他擁有的王族血脈比吳熬更純粹。緊接著為吳君月先前弑殺吳熬的舉動定了性,正了名。然後給吳熬的一乾死黨鋪設了下台的台階,讓他們還有臉麵留在熊族。最後就是嚴厲的警告,彆以為熊族少了這些人就過不下去了,少了誰都一樣,既然不走,就得安守本分,膽敢反叛就會被株連滅門。
彆人想表達這麼多意思,怕是得說上一整天,而吳中元隻用了不到一刻鐘就進行了精準的闡述,這說明他的思維非常清晰,誰也彆想糊弄他。
“好了,諸位先留在這裡,我去見見薑正,稍後回來與諸位逐一敘話,”吳中元離座站起,往門外走去,“咱們的家事,沒必要讓外人參與,我去跟他說幾句,早些打發他去。”
走到門口,突然止步回頭,“君月太玄,你派人去趟大澤,把吳勤洞淵叫過來與諸位敘敘舊。”
吳君月起身應是,然後將差事轉交給了吳季,吳季跟吳勤的私交最好,由他去最合適。此外,她先前自馬族得來的龍駒就在城中,由吳季乘一匹牽一匹去接吳勤。
剛想出門,吳中元又想起一事,再度回頭,“蘭青洞淵,你與吳荻相熟,煩勞你去一趟九牧,將她接來此處。”
蘭青巫師起身接令。
吳中元自身後箭囊拔出一支箭矢,隨手反擲,“帶了信物過去,免生誤會。”
蘭青巫師接住箭矢,再度應是。
吳中元離開晨議廳,步行前往西門,城中眾人見之,再度跪倒行禮,此番吳中元有所回應,頻頻擺手,隻道免禮。
城牆內部有供士兵休息的場所,牛族眾人就在那裡暫歇,吳中元去到的時候茶水剛剛送上來,牛族眾人還沒來得及喝。
吳中元衝牛族眾人抬了抬手,齊全禮數,然後與薑正和薑南往僻靜處說話。
薑正得到了白龍丹,心情好的要死,牛族雖然擅長歧黃之術,尋常士兵怕是抵禦不住黛娘的瘴氣,而他本人也肯定不是黃生的對手,今天這事兒如果不是吳中元到場,牛族就要倒大黴了。
道謝的話說完,緊接著就是恭喜的話,但令吳中元沒想到的是這老東西竟然絕口不提婚嫁一事,這不太符合薑正投機倒把的性格。
不過轉念一想,恍然大悟,不提婚嫁一事才符合薑正的性格,而今他與薑南的關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薑正把薑南留在牛族,不但可以多一位太玄高手,還變相的將鸞鳳劍留在了牛族。
便是知道薑正打的是什麼算盤,他也沒有吝嗇給予,薑南是淡藍洞玄修為,需要服用五階蓮子才能晉身太玄,不但與了蓮子,還將化柿抓出一把塞給薑南,並說明了作用及食用方法。
薑南留下了化柿,將蓮子遞了回來,“賜與他人吧,送給我有厚此薄彼之嫌,怕是會遭人非議。”
“靈物是我尋來的,我想給誰就給誰,誰敢非議。”吳中元笑道。
薑南知道吳中元的脾氣,也就不再推辭,將蓮子納入懷中。
“哎哎哎,彆留,直接吃掉,此物得來不易,萬不能遺失了。”吳中元急忙阻止。
薑南拗不過他,隻能捏碎外殼,當麵吞服。
“好了,你們早些回去吧,節日之前我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