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樊淵拎著一條濕淋淋的浴巾回來,把鋼琴凳往後拉,半蹲在地上用濕浴巾把顧煬的尾巴包裹上。
顧煬沒忍住,舒服的哼唧一聲,伸手抓住了樊淵的頭發。
樊淵抬頭看了他一眼,顧煬立刻尷尬的鬆手。
尾巴裹上了濕浴巾,顧煬之後彈琴很少出錯,進步飛快,直到他意猶未儘的收回手,才發現時間已經半夜了。
他驚的站了起來:“這麼晚了!”
樊淵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時間,起身合上琴蓋。
“給你準備了客房,在這兒休息吧。”
話落樊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先走出了書房。
顧煬察覺到樊淵剛剛有往他身下看,也跟著往下看,就看到他已經變回雙腿的下半身,鬆鬆垮垮的掛著一條浴巾,浴巾邊緣敞開,露出清瘦的胯骨和圓潤的半個屁股。
顧煬的臉頰立刻滾燙起來,不隻是臉頰,就連踩在地毯上的腳指頭也紅了。
尚舒高中的同學們發現,顧煬和樊淵是一起來上學的,不是一天,是連著三天。
這件事很快在全校上下引起了熱烈的討論,除了單純為了八卦的,還有像孟君嫻這樣心裡忐忑的。
果然,在校慶前天下午,孟君嫻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通知她與樊淵的合奏被取消了,但可以為她加一個獨奏。
孟君嫻氣的眼睛都紅了,拒絕了獨奏的演出,跑出了辦公室。
她就是為了和樊淵一起合奏的風光,就是為了聽大家羨慕、吹噓她和樊淵的關係親近,樊淵不想跟她一起彈了,她獨奏又有什麼意思?
給那些傻子同學們表演嗎?她才不願意!
剛下樓梯,就被一個女生攔住了。
孟君嫻臉色不好:“你是誰?”
徐甜湊到孟君嫻耳邊:“我知道顧煬的秘密……”
由喜歡引發的嫉妒可能會滋生出瘋長的惡意。
當顧煬知道他和樊淵的合奏被定下來時,忍不住激動的抓住了樊淵的手指,樊淵指尖動了動,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抽出自己的手。
“你學得很快。”樊淵說。
顧煬眼睛亮亮的,這是樊淵第一次誇他,他高興的又抓住了樊淵的手指。
這一次樊淵沒有抽回手。
很快到了校慶當天,顧煬穿著一身筆挺的小西裝站在後台,有些緊張。
因為樊淵的關係,他們的合奏被排在了最後一個位置,作為最重要的收尾節目出場。
樊淵穿著與顧煬一模一樣的西裝,站在他旁邊。
“你很緊張?”樊淵問。
顧煬咬著嘴唇:“當然!我就練了五天!”
樊淵側眸看顧煬緊張到繃直的身體,抬手將什麼東西插進了顧煬胸前的口袋裡。
顧煬低頭,看到胸前一朵嬌嫩的小蒼蘭衝他綻放著花朵。
“這是……”
此時前麵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報他們的節目了。
樊淵往前走,擦過他肩膀時輕聲說:“它能讓你不緊張。”
顧煬的心砰砰的跳著,看著胸前的小蒼蘭,緊張感當真慢慢退去。
樊淵已經走到了舞台邊,正回身衝他伸出手。
“還不快點過來?”
“嗯!”
原書中,這一場校慶演出,給全校師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樊淵和孟君嫻一時間成為了尚舒高中的佳話,直到兩個人紛紛從尚舒高中畢業,這一段演出視頻仍舊流傳很廣。
顧煬和樊淵一起坐在鋼琴凳上,兩雙手搭在黑白的琴鍵上,共同按下第一個音符,悅耳的音樂緩緩流淌而出。
從今天開始,這段佳話的名字不再是樊淵和孟君嫻,而是樊淵和顧煬。
雀躍的音符在耳邊跳動,當掌聲響起時,顧煬才茫然的站了起來,看著舞台下的漆黑,緊張感悉數回歸。
但好在演出已經結束,兩個人走到舞台前,向台下的師生謝禮。
就在這時,顧煬頭頂傳來輕微的響動,一桶水毫無預兆的傾倒下來。
台下嘩然,顧煬心想壞了,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然而那桶水並沒有澆到顧煬的身上。
樊淵將顧煬攬在懷裡,微拱著脊背,擋住了大部分的冷水,讓顧煬隻是微微濕了點肩膀。
這一桶水來的突兀,台下一片慌亂,有老師上來檢查。
負責校慶的老師十分憤怒,衝著舞台下大喊:“誰!誰乾的!”
沒有任何學生敢出聲。
本來該完美落幕的十周年校慶,因為這一桶水,徹底毀了。
樊淵回頭,視線穿過人群精準的刺到一班座位區的徐甜身上。徐甜被樊淵看得發抖,躲開了視線。
顧煬揪著樊淵的衣襟,去看他濕透的後背,聲音有點慌張。
“你沒事吧?這不會是什麼不明液體吧?”
樊淵領著顧煬回後台,脫下西裝外套扔掉。
“隻是水。”
顧煬鬆了口氣,很快反應過來,這桶水應該是衝著他來的,目的是要他當眾變成人魚!
他攤開左手心,查看金手指的倒計時:1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