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第26章

顧煬鬨起來沒完沒了,樊淵卻記得還要學習。

他翻開高三生繁重的作業,寫了幾筆突然看向仍舊坐在地上的顧煬。

“你作業呢?”

顧煬愣了下:“忘記帶回來了。”

樊淵指尖轉著的筆啪的拍在桌子上,嚇的顧煬縮了縮脖子,兩邊的羽翼向內攏了攏。

“下不為例。”

顧煬還以為樊淵要罰他,沒想到樊淵隻是輕飄飄的扔下一句就轉頭寫作業去了。

他心裡有點竊喜,覺得今天這一分好感度沒白漲。

顧煬立刻站起來,得寸進尺的把樊淵半邊桌子上的東西推開,盤腿坐了上去,兩邊巨大的羽翼把桌子遮出了一片陰影。

“我保證我很安靜,絕對不打擾你學習!”

顧煬衝樊淵晃了晃手機,開始靜音玩遊戲。

樊淵看著桌麵變暗的光線,從抽屜裡拿出一副耳機扔給顧煬,又打開了桌邊的台燈,默許了顧煬坐在他的書桌上。

顧煬美滋滋的戴上耳機玩節奏大師,身體忍不住跟著音樂擺動,好在樊淵的書桌夠結實,也沒晃悠。

但顧煬玩了兩把就覺得沒意思,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落到認真學習的樊淵身上。

樊淵無疑是個高智商的天才,卻從不會妄自尊大,該努力的時候從不會懶惰。

顧煬看著看著,就覺得脖子有點癢。

他扔下手機,從桌子上跳下去,悄悄站到了樊淵的身後。

顧煬把腦袋靠過去,耳邊的碎發蹭到了樊淵的耳朵,樊淵微微側了下頭。

顧煬毫不自知,雙手撐在了樊淵身後的椅背上,探頭看樊淵乾淨利落的字體,看累了乾脆把下巴壓在樊淵的肩膀上,順便在樊淵的肩膀上蹭了蹭發癢的脖子。

蹭了兩下又想唱歌,顧煬小心翼翼的觀察樊淵的表情。

“樊淵,我可以唱歌嗎?”

樊淵沒看他,筆下不停,沒答應也沒拒絕。

顧煬就當樊淵答應了,清了清嗓子開始唱歌。

他上半身全都壓在了椅背上,雙手從後麵環著樊淵的肩膀,衝樊淵的耳朵小聲唱著: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像影子追著光夢遊……”

開口不是那首老掉牙的《愛情鳥》,樊淵愣了下,就聽顧煬一聲又一聲的重複那幾句: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顧煬唱著唱著,身後的翅膀慢慢往前收攏,把兩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黑色的羽翼裡一片漆黑,樊淵身體坐得筆直,任由顧煬趴在他的後背上,對著他的耳朵輕聲唱歌。

那樣的歌詞,那樣輕柔的聲音,那樣明顯、不可忽視的依賴,顧煬的一切都那麼的直白和坦蕩。

顧煬將這兩句歌詞來回重複的唱。

半響,他才停下來,帶著期待的問樊淵:“好聽嗎?”樊淵似乎側頭麵向了顧煬:“好聽。”

顧煬開心的緊了緊抱著樊淵肩膀的手臂,乘勝追擊。

“那看在我給你唱歌的份上……你就提前送我生日禮物唄?”

顧煬心中忐忑,等了又等,等到樊淵一聲輕笑。

黑暗中顧煬看不到樊淵彎起的嘴角,他立刻展開翅膀,光線恢複,樊淵嘴角的弧度卻已經消失了。

顧煬覺得可惜,就見樊淵站起來,輕輕握住顧煬的手,牽著他往外走。

一路走到門口,把顧煬推出去,當著顧煬的麵關門上鎖。

門後傳來樊淵模糊的聲音:“彆打擾我學習。”

顧煬氣的抬腳想要踢門,想了想還是收回了腳。

他背著一對沉重的翅膀,悄悄溜回了客臥。

樊家的客臥也很寬敞,足夠他在房間裡忽扇翅膀撲騰了。

顧煬把障礙物往一旁推了推,開始撲騰翅膀練習飛行。

好不容易長了一對大翅膀,他一定要好好利用,不能浪費!

邊忽扇翅膀,顧煬還不忘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顧煬立刻跑了出去。

走廊很長,顧煬借力助跑,居然當真貼地飛了起來,黑色羽翼微微扇動,有羽毛從空中飄落。

樊淵剛走出書房,就看到顧煬向他飛來,黑色的羽翼在空中劃出好看的軌跡,樊淵不自覺的張開手臂,接住了飛撲過來的顧煬。

顧煬撲進樊淵懷裡,興奮的雙手雙腳一起緊緊的纏上去,就連翅膀也跟著裹了上去。

他在樊淵懷裡抬頭,脊背挺直往上竄了竄,笑的快樂又簡單。

“樊淵你看!我會飛了!我飛起來了!你等我練習好了,就帶你飛!帶你摘星星、摸月亮!”

樊淵雙手攬著顧煬汗濕的腰背,炙熱的溫度將他微涼的掌心染熱。

他抱著顧煬往主臥走,邊走邊打擊他。

“這不是貼地撲騰嗎?這就叫飛起來了?”

顧煬扇著翅膀抽打樊淵的後背,挺不服氣:“我這才剛學會呢,等我練習好了,保證帶你上天摸月亮!”

樊淵把顧煬放在床上,伸手捏起他汗濕的襯衫後襟抖了下。

“貼地飛都累成這樣,你怎麼帶我飛?”

顧煬拍開樊淵的手,有點要生氣的意思。

樊淵不逗他了,把他往浴室裡趕。

“去洗澡,今天彆熬夜,早點睡。”

顧煬哼了一聲,攏著兩邊的大翅膀進了浴室。

進去沒五分鐘,就開始在裡麵叫樊淵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沒完沒了,似乎隻要樊淵不進去,他就會一直這麼叫下去。

樊淵站在亮著燈光的浴室門前,聽夠了顧煬叫他名字,這才推門進去。

浴室裡,顧煬跪坐在浴缸裡,雙手趴在浴缸邊,兩邊翅膀高高翹著,翹一會兒放下去,又翹起來,似乎十分不舒服。樊淵站在浴室門口,特彆克製有禮的垂下視線,不亂看也不往裡走。

顧煬抖了下翅膀,抖得到處都是水,一滴水珠被甩到了樊淵的臉上,溫熱又瞬間冰涼。

樊淵依舊低著頭,沒有看顧煬。

顧煬兩邊翅膀沾了水變得又濕又沉,抬起來太累堅持不住,放下去又占地方,浴缸裡的水都被擠出來了。

他捏著沐浴露的瓶子,細白的手臂支在浴缸邊。

“樊淵,你過來呀。”

樊淵還是沒動,聲音冷清:“你自己不能洗嗎?”

顧煬擠了點沐浴露往身後抹,翅膀根部往上一段距離他根本碰不到。

“不行,我自己不行的。樊淵,你過來呀。”

顧煬說著又甩了下翅膀,水珠濺落到了樊淵的眼皮上,他眨了下眼睛,終於緩緩抬頭,向顧煬走去。

漆黑的羽翼沾滿水依舊亮滑,向兩邊放鬆的耷拉著,偏偏中間的顧煬皮膚白到發光,撐著手臂趴在浴缸邊,一手捏著沐浴露的瓶子,一手伸向樊淵,五指張開,似乎迫不及待。

樊淵走到浴缸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顧煬立刻握住了樊淵的手,濕漉漉的掌心把樊淵的手掌也沾濕了。

他把沐浴露的瓶子塞進樊淵的手裡,緊接著在浴缸裡轉了個身,還不忘夾緊腿。

白膩瘦削的脊背上支撐著兩隻巨大的黑色羽翼,羽翼輕輕扇動,像是在催促樊淵快點。

“樊淵,幫我抹一下嘛。”顧煬背對著樊淵撒嬌。

半響,樊淵沒動。

顧煬側過頭,露出小半張臉,臉頰被熱水熏的紅撲撲的,他疑惑的看了看樊淵。

“樊淵?樊男神?樊爸爸?樊爸爸,我求求你了。”

樊淵捏著手裡的沐浴露瓶子,似有所感:

“顧煬,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顧煬聽了這話有點不服氣,翅膀向後扇,帶著溫水將樊淵的衣服都打濕了。

“變人魚的時候又不是沒洗過。”

樊淵的衣襟被水沾濕,熱度揮發,布料冰涼一片的沾在皮膚上,可他覺得皮膚是炙熱的。

他用力捏了下手裡的沐浴露瓶子,恍然道:“是啊,又不是沒洗過。”

下一刻,樊淵就打開瓶蓋,擠了一大堆沐浴液在掌心,抹在了顧煬的翅膀上。

洗的途中顧煬嬌氣的很,要求還挺多。

“輕點嘛。”

“左邊點。”

“大力點呀。”

“誒呀,這邊沒洗到。”

樊淵沒說話,耐著性子給顧煬洗翅膀,顧煬讓怎麼洗他就怎麼洗,洗完翅膀,顧煬舒服的趴在浴缸裡,背對著樊淵舒展了下腰背。

“謝啦,樊男神,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洗就好了。”

樊淵隨手將沐浴露扔到一邊,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聲重複。

“出去?”

顧煬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半眯著眼睛打了個小哈欠,顯然被樊淵伺候的十分舒坦。

身後沒了動靜,顧煬以為樊淵出去了,剛要抬手伸個懶腰,腰就被攬住用力提了上去。

顧煬驚呼一聲,被樊淵從水裡提出來坐在了浴缸邊緣。

他屁股坐著又窄又涼的浴缸邊緣,後背貼著樊淵的胸膛,緊張的用力夾緊腿,翅膀也往前收攏想要蓋住重點部位,他沒想到樊淵會突然把他從水裡拽出來,正轉頭驚慌的看著樊淵。

樊淵的黑眸在浴室過於明亮的白織燈下依舊黑如濃墨,他衝顧煬微笑,是顧煬見過幾次的那種帶著些微惡劣的笑。

“還沒洗完呢,怎麼就要我出去了?”

顧煬雙手也往下擋,脫離了溫水,身上的溫度迅速流失,他忍不住抖了抖,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樊淵。

“剩下的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樊淵攬緊顧煬的腰,徑自拿過洗發水給顧煬洗頭發。

他手下力道不小,指尖按壓著顧煬的頭皮,洗發水順著頭頂往下流,馬上要流進顧煬的眼睛裡。

樊淵攬著顧煬腰間的手突然鬆開,握著顧煬一邊手臂抬高,讓顧煬勾著他的臂彎,空出來的手去擋顧煬的眼睛,防止洗發水流進眼睛裡。

這下好了,浴缸邊太滑,為了坐穩,顧煬不得不抬高手臂勾著樊淵的臂彎,隻能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緊張的渾身都羞紅了。

顧煬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敢隨便的使喚樊淵了。

樊淵給顧煬洗完頭發還不算完,又擠了沐浴露在手心,往顧煬身上抹。

以前變人魚的時候,樊淵不是沒給顧煬抹過,但那會兒顧煬是個人魚尾巴,前後都一樣,可現在不是啊!

顧煬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感受著樊淵的手移動的位置,心驚膽戰的就怕樊淵的手突然往下。

樊淵力道很大,用力搓了兩把顧煬,突然抽手後退,與顧煬拉開距離。

顧煬勾著樊淵臂彎的手落了空,他立刻往浴缸裡滑,把自己藏進了水裡,轉頭露出紅透的臉頰和泛著粉的鼻尖,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被狠狠欺負過。

樊淵拿乾毛巾擦手,一下又一下慢條斯理的。

手擦乾了,身上卻早就濕透了。

“剩下的你自己洗吧。”

顧煬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仍舊傻呆呆的看著樊淵。

樊淵挑了下眉:“怎麼了?還想要我伺候你?”

顧煬立刻轉過頭,翅膀跟著瑟縮了一下,低下頭,露出粘著濕潤短發的後頸。

樊淵慢吞吞的擦著手,明明早就擦乾了還在擦,視線卻盯著顧煬的後頸。

纖細、白淨、不堪一擊。

乾淨的毛巾被扔在了地上,樊淵上前一步,彎下了腰。

在浴缸裡縮著身體的顧煬猛地挺直了脊背,脖頸後仰,兩邊羽翼向兩側展開。

顧煬微微瞪大眼睛,張開嘴,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樊淵咬了他的後頸,帶著痛和熱。

樊淵咬了人就走,留下顧煬垂頭坐在浴缸裡,翅膀慢慢落下來。

他坐了好久,才緩緩伸手摸自己的後頸,指尖能感受到輕微的凹痕,是樊淵留下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