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第40章

樊淵勾住顧煬尾巴尖上掛著的灰色小圍脖拿下來,幫顧煬順了順大尾巴上的毛毛,把在外套裡蹭得亂七八糟的毛順好了,這才把小圍脖給他重新帶上去。

沒有小圍脖擋著,顧煬尾巴根兒缺毛的地方一直涼颼颼的,如今被小圍脖重新裹好,他才扶著樊淵的肩膀鬆了口氣,從樊淵腿上站起來。

前排老師已經訓斥完了孟展和李紫煙,同學們都以為他們兩個在上課打鬨呢。

李紫煙有苦說不出,憋出了一臉豬肝色,挺鬱悶的坐下,又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顧煬已經在後麵站好了,樊淵正在翻書,兩隻手都擺在桌子上,沒有哪一隻手在顧煬的衣服裡,仿佛剛才他看到的一切隻是幻覺。

顧煬站了一上午,樊淵就拉著桌子陪了他一上午,要是顧煬站累了,就偷偷靠著樊淵的腿坐一會兒,這樣也不算太難熬。

到了午休時間,兩個人去儲藏室吃飯,特意多待了一會兒,直到上課了才踩著鈴聲回來。

一回來就發現他們兩個人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臟兮兮的布包,打開裡麵是一個個用舊報紙包著的生雞蛋。

“這是怎麼回事?”

顧煬一手捏著一個生雞蛋疑惑。

樊淵打開手機,調出針孔攝像頭的監控錄像查看。

將監控直接調到中午的時段播放,視頻裡,教室裡的人走光後,一個顫巍巍的人影慢慢靠近兩個人的桌子。

待人影走近了,顧煬就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是那天來收廢品的老人,老人依舊是一身破舊的棉襖,一臉緊張的靠近兩個人的桌子,放下裝著雞蛋的破布包就慌裡慌張的跑了。

“這是……覺得愧疚了嗎?”顧煬問。

樊淵關掉監控錄像,著手找人調查附近有沒有哪家珠寶店收到被賣的小珍珠。

畢竟顧煬哭出來的小珍珠品種稀有,很好調查,與此同時,他還順便讓人查了查這個老人的情況。

顧煬看著樊淵辦完這一切,問他:

“我們要報警嗎?或者再等等?我想看看她還要做什麼?我感覺……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樊淵看了顧煬一眼,並沒有反對。

下午顧煬回到了座位上,樊淵也把桌子重新搬到了原處。

晚上樊淵找人調查的事出了結果,附近並沒有哪家珠寶店收到這種稀有的小珍珠,而老人的確家境困難,兒子媳婦早死,留下個病懨懨的小孫子,平日裡吃飯都是個問題。

顧煬看著調查結果,一時沒說話。

樊淵伸手輕輕捏了捏顧煬的後頸,沒有打擾他。

兩個人又等了一天,在小珍珠被偷的第三天中午過後,放著假珍珠的透明玻璃瓶裡,多了幾顆品質上好、晶瑩剔透的小珍珠,正是曾經丟失的那幾顆。

老人在偷走小珍珠後,內心掙紮,因為愧疚送過來幾顆雞蛋,卻最終也沒有翻過去良心那一道坎,把珍珠重新還了回來。

顧煬看著樊淵把監控錄像刪除清空,將針孔攝像頭收了起來。

“我想匿名資助她。”顧煬突然說。

樊淵將透明玻璃瓶收進背包裡,準備帶回家不再擺在教室裡。

他聽到顧煬的話,轉頭看向他,眸中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

“我已經通過匿名的方式資助過了。”

顧煬臉上有點凝重的神情終於消散了,他衝樊淵露出小白牙,笑得歡快:

“那再算我一份。”

老人的事在他們這裡隻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日子仍舊不緊不慢的過著,《小紅帽》的金手指總體來說並沒有給顧煬帶來太大的麻煩。

他的理綜成績也在樊淵夜夜的陪伴下突飛猛進,在又一次的月考中,成功逆襲到了他們班的最後一名。

彆看是最後一名,這高三一班的學生可都是全校的尖子生,以前顧煬可是連前一百名的尾巴都摸不到的,如今一舉成為高三一班的最後一名,也算是徹底洗脫了靠捐教學樓進一班的名頭。

如今誰也不能說他沒資格待在一班了。

月考之後,顧煬迎來了十二月的月圓之夜。

十二月十號,農曆十五這一天,顧煬從早晨睜眼開始,整個人就有點不對勁兒。

他渾身似乎充盈著用不完的精力,想出去狂奔、想去撲殺獵物,更想將他的小紅帽吞吃入腹。

樊淵自從上一次的圓月之後,一直在注意著月亮對顧煬的影響,又怎麼會忽略今天的月圓之夜。

他早早的跟卓婉請了一天假,一大早就陪顧煬一起待進了走廊儘頭的籠子屋內。

顧煬懶散的趴在籠子裡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著。

樊淵拿著本書坐在秋千靠邊的位置,任由顧煬躺在他旁邊晃悠。

顧煬晃悠了兩下覺得沒意思,就慢慢往前爬,按著樊淵的腿,趴在了樊淵身上。

樊淵順勢把翻開的書放在了顧煬的後背上墊著,繼續看。

顧煬指尖扣著樊淵褲子邊的口袋,把手指探進去,能感受到樊淵的體溫。

樊淵翻書的動作頓了下,抬頭拍了下顧煬的後腦勺。

“老實點。”

顧煬委屈的抖了抖毛耳朵,小聲抱怨:

“樊淵,我想出去玩,你讓我帶著三隻小狗出去玩玩唄?”

樊淵直接拒絕:“不行,今天沒讓你學習已經很不錯了。”

顧煬的毛耳朵垂下去,又去扣樊淵褲子邊緣的破洞。

他明明渾身都是精神勁兒,偏偏使不出來,憋在身體裡,難受的要命。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黃昏,顧煬的神情就變了,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他從秋千上爬起來,慢慢攀著樊淵的肩膀坐到他身上,指尖扒開樊淵頸側的衣領,小尖牙順勢就壓了上去,在肩膀上輕輕磨著牙。

樊淵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雙手環到了顧煬身後,依舊在淡定的翻書,直到顧煬磨牙磨得有點過頭了,他才掐著顧煬的後頸,將他從頸側拽了起來。

顧煬被樊淵拽著被迫抬頭,露出一張充滿渴望又茫然的臉。

他的瞳孔邊緣隱約有些泛紅,小尖牙在唇中若隱若現,可憐兮兮的看著樊淵,喉嚨發出不滿的嗚咽聲。

樊淵探手從秋千下麵拽過精細的鐵鏈,掛在了顧煬脖頸的頸鏈下麵,不知按了什麼開關,本來很長的鎖鏈慢慢收進地下,長度不斷縮減,最後隻保留顧煬能夠在秋千周圍半米距離移動的長度。

樊淵鬆開顧煬,從秋千上站起來,走到籠子邊緣,席地坐下,繼續看書。

顧煬被單獨留在了秋千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樊淵,雙手不自覺的揪著絨毯上的長毛,不一會兒他周圍的毯子都被他揪禿了。

黃昏漸漸過去,黑夜來臨。

顧煬整個人都顯得很焦躁,坐在秋千上使勁晃蕩著,視線裡除了樊淵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的小紅帽明明就在他麵前,他偏偏碰不到。

顧煬從秋千上下來,往前爬了幾步,鎖鏈被拉直,禁錮了他繼續前行的動作。

他向樊淵伸長手臂,可憐兮兮的招呼著:“樊淵,我好難受……”

樊淵終於合上書放到一旁,走到顧煬麵前蹲下,偏偏距離把控的很好,讓顧煬碰不到他。

“顧煬,今夜還長,你要學會克製。”

顧煬見一直夠不到樊淵,終於不再嘗試,收回手委屈的轉身,大尾巴無精打采的拖在身後,一動不動。

樊淵又重新退回到籠子邊緣坐著,隻是這回沒再看書,而是一直看著顧煬的背影。

顧煬沉默坐了良久,突然說:

“樊淵,把燈關上,我想看月亮。”

樊淵順勢將室內所有的燈關上,籠子上籠罩的黑布拉了上去,露出了室內一扇巨大的窗戶。

窗簾翻翻被拉開,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將顧煬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白紗下。

顧煬耷拉的耳朵這才慢慢立了起來,轉身麵向巨大的窗戶,看著窗外的圓月,整個人意外的老實,並沒有那一晚月微圓時受到的影響大。

樊淵見顧煬如此,神情終於有了些放鬆。

顧煬抬頭看著月光,突然轉身,歪著腦袋看向樊淵。

他抿了抿嘴角,衝樊淵露出一個乖巧又羞澀的笑容來。

那笑容在昏暗的室內、朦朧的月光下更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