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第57章

兩個人又換了一家理發店,這次沒有發生意外,很順利的剪完了樊淵的頭發,是他一直以來的清爽碎發。

出來後,距離晚上還有一個電影加一個晚飯的時間,進到電影院裡,顧煬很快就把樊淵說的懲罰這件事給忘記了,並且躍躍欲試的選了一部最近特彆火的恐怖片。

這部恐怖片據說特彆嚇人,不少恐怖片愛好者來挑戰的時候都表示有被嚇到。

在選座位的時候,顧煬頂著售票員奇怪的眼神,選了最後排的情侶座,他伸手牽著樊淵的手,理直氣壯的解釋:

“後麵位置高!視野好!還安靜!”

樊淵捧起顧煬點的兩大杯可樂和爆米花,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煬立刻接過一部分幫忙拿著,得意洋洋的跟著樊淵往座位上走。

電影院最後一排的情侶座,大紅色的座椅,中間沒有扶手,顧煬把可樂放在兩邊的扶手上,緊緊挨著樊淵坐下,把樊淵懷裡抱著的爆米花拿過來一份。

樊淵對於甜的東西不感興趣,乾脆把另一包爆米花也塞進顧煬懷裡。

顧煬捧著兩大包爆米花,在燈關上後把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大衣的扣子也解開,這才舒舒服服的靠著樊淵邊吃爆米花邊看電影。

恐怖片的開頭氣氛就很壓抑,詭異的配樂、陰沉的天氣,顧煬這會兒還不覺得害怕,自己吃一口,就要抓幾顆遞到樊淵嘴邊,樊淵躲了幾次,到底還是被顧煬把爆米花塞進了嘴裡。

看到樊淵吃了,顧煬笑眯了眼睛,開始你一顆我一顆的吃了起來。

直到電影的劇情越來越深入,顧煬看得入了神,吃爆米花的動作放緩,時不時因為太過緊張,手伸進爆米花的袋子裡,明明什麼都沒抓住,還毫不自知的遞到樊淵嘴邊。

樊淵在顧煬第三次把指尖塞到他嘴裡後,伸手握住了顧煬的手,不準他亂動。

此時電影裡正播到女主角睡覺的時候,手放在床邊,總是在半夜被突然出現的鬼手抓住,樊淵恰好在這時握住了顧煬的手。

顧煬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手裡的爆米花袋子一歪,眼看著要撒出來了,被樊淵眼疾手快的扶住,顧煬轉身一把將小樊淵抱進懷裡,下巴壓在樊淵的頭頂,抱得特彆用力,兩個人中間的爆米花袋子都被夾扁了。

樊淵的臉被顧煬按到了他的胸前,樊淵使勁動了動,才側過頭喘了口氣。

此時的顧煬已經徹底沉浸到了電影中,懷裡抱著樊淵好歹讓他不是那麼害怕。

樊淵本想從顧煬懷裡掙脫出來,在感受到顧煬微微的顫抖後,抬起的手到底是隻落到了顧煬的後背拍了拍。

劇情進行到後半段,顧煬明明怕的要死,偏偏還好奇最後怎麼了,乾脆把臉藏進樊淵的肩膀上,一會兒抬頭看兩眼。

這種時刻了,顧煬還不忘拿過一邊的可樂咕咚咕咚的喝上兩口,直到電影結尾,女主角徹底戰勝了鬼怪,正一臉欣慰的看著窗外時,顧煬終於鬆了口氣。

他鬆開一直被他抱在懷裡的樊淵,末了還挺不好意思的幫樊淵順了順一頭被他弄亂了的頭發。

看完恐怖片,顧煬一身輕鬆,視線輕飄飄的略過大屏幕,就見一臉欣慰看著窗外的女主角身後突然竄出來一個鬼影撲倒了女主角。

惡心的吞噬聲音傳來,不一會兒,女主角帶著一臉詭異的微笑站起來,繼續看著窗外。

鏡頭拉遠,女主角突然回頭,視線直勾勾的看過來,就像透過屏幕看到了所有在看電影的人一樣。

本以為是個好結局,結果最後無人生還。

顧煬一口可樂嗆到了,手裡的杯子也跟著他嚇了一跳的時候撒了大半杯出來。

不僅撒了他自己一裙子,就連旁邊的樊淵都遭了秧。

樊淵要更慘一些,因為此時身高矮了一些,可樂全撒在了他的胸口上,黏糊糊的一大片。

顧煬趕緊拿出紙巾幫樊淵擦,樊淵此時的身形要瘦削很多,甚至有幾滴可樂窩在了樊淵的鎖骨處,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滑動,就是一直不掉下來。

勉強擦乾樊淵衣襟上的可樂後,顧煬下意識的抬手抹掉樊淵鎖骨處的幾滴可樂,抬起手就湊到唇邊抿了抿。

樊淵看到,立刻伸手握住顧煬的手腕拉遠,拿出紙巾幫顧煬把手指擦乾淨。

擦乾淨手指,樊淵抬頭湊到顧煬耳邊,熱氣吹到了顧煬的耳廓上:

“顧煬,你注意點,不要在外麵亂舔。”

顧煬愣了下,立刻收回手揣進口袋裡,小聲狡辯:

“我哪裡有亂舔……”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看完,外麵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顧煬本來想在外麵吃飯的,但一看天暗了,為了防止樊淵突然恢複正常體型,還是決定快點回家。

他本來挺期待出來玩的,結果發現出來看電影還不如和樊淵窩在家裡看電影自在。

剛到家不一會兒,樊淵就恢複了正常模樣。

他換回了平時的衣服,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視線輕輕略過攤倒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顧煬。

顧煬渾身一僵,已經被他遺忘的事情,重新浮現在了腦海中。

“先記著,晚上再教訓你。”

“先記著,晚上再教訓你。”

……

樊淵白天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顧煬耳邊重複盤旋,他忐忑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手機都玩不進去了,小心翼翼的聽著從廚房裡傳出來的聲音。

每一下碗碟碰撞的聲音都要讓顧煬驚嚇一瞬,他心臟砰砰亂跳著,一直在想樊淵說過的懲罰。

直到樊淵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絕口不提白天說過的懲罰,顧煬這才後知後覺的猜測著,樊淵是不是已經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看著樊淵毫無表情變化的臉,顧煬越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在樊淵把所有飯菜都擺好後,顧煬非常自覺的坐到了座位上,還十分殷勤的為樊淵盛了一碗飯。

樊淵看了顧煬一眼,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安靜的吃完飯,剛放下碗筷,樊淵擦了下嘴,說話了。

顧煬還捏著筷子的手一顫,心想還是來了!

果然,樊淵的視線掃了過來,說:

“顧煬,今晚的碗,你洗。”

顧煬使勁點頭,立刻答應了下來,不過就是洗個碗,沒事沒事!

緊接著樊淵又說:

“洗完碗,自己上去做兩套理綜試卷,每做錯一道題,就要挨一下打。”

顧煬還在小雞啄米似點著的頭一僵,猶豫著問:

“打哪?”

樊淵視線向下掃了一眼,說:

“你說打哪?”

顧煬站起來捂著自己的屁股就跑向了廚房,在廚房裡哼哧哼哧的洗完碗,立刻跑到了書房去做題。

臨上去前,還不忘拿了一堆零食,一起帶了上去。

樊淵看著顧煬抱著一堆零食上去,到底是沒阻止他。

顧煬打開幾包零食,邊吃邊做題。

想到樊淵說得懲罰,小臉慢慢紅了。

其實他也不怕樊淵打他屁股的,甚至隱隱還有點期待,這麼想著,顧煬手下就故意做錯了一道題,緊接著又十分唾棄自己的搖搖頭,把錯題給改正了。

當顧煬真正殺下心來學習時,注意力是很集中的,零食也不怎麼吃了,就是拿上來的幾根棒棒糖被他拆開放進嘴裡,不一會兒就嚼碎一個。

直到他全身發熱,拿著筆的手開始抖,顧煬才後知後覺的放下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這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汗水,不隻是額頭,顧煬的全身都滾燙滾燙的,嘴裡彌漫著棒棒糖的菠蘿味。

顧煬想到了什麼,立刻去翻被扔了一桌子的棒棒糖包裝紙,發現其中有兩個蘋果味的。

他因為過於專注,根本沒注意,拆開包裝放進嘴裡就嚼碎了,此時渾身開始發熱,顧煬才反應過來。

顧煬撐著桌子站起來,兩條腿軟綿綿的,扶著牆一點點的往外蹭。

樊淵正在一樓看電視,顧煬扶著樓梯扶手跪倒在一樓地麵上,樊淵立刻就注意到了,走過去扶顧煬的手臂,入手的溫度很高。

“你發燒了?”樊淵問。

顧煬迷迷糊糊的抬手,被樊淵拉起來,順勢倒進樊淵懷裡,滾燙的額頭貼到了樊淵的脖頸上,輕輕蹭了蹭。他渾身無力,雙手軟綿綿的搭在樊淵的肩膀上,小聲的說著他的委屈:

“樊淵,我好難受。”

樊淵彎腰抱起顧煬,帶著顧煬一起坐到沙發上,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他們家一直有自己聘用的家庭醫生,給的薪水非常高,彆說是晚上,就是半夜,打了電話也一樣會來。

顧煬意識已經開始迷糊了,他沒想到不過是幾個蘋果口味的棒棒糖都會讓他有這麼強烈的反應,這個《白雪公主》的金手指還真是一點都不肯馬虎。

家庭醫生來了之後,給顧煬量了體溫,立刻要給他打退燒針,這次的退燒針並不是點滴,而是肌肉注射的屁股針。

顧煬聽到了百般的不願意,用渾身最後一點力氣使勁往樊淵懷裡藏,熱乎乎的額頭蹭著樊淵的手心,微微抬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樊淵。

“我不想打那個……太疼了……”

樊淵皺著眉,到底是沒讓顧煬打肌肉注射針,而是把顧煬抱回臥室,按部就班的讓家庭醫生給打了退燒的點滴。

家庭醫生留下一些常用藥,又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顧煬雖然發燒,但是溫度並不是太可怕,不用過多擔心。

躺在臥室的大床上,樊淵坐在顧煬身邊,溫了溫顧煬因為打點滴而變涼的手背,又抬手碰了碰顧煬乾燥的唇,他起身,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下顧煬的額頭。

溫度下降的很快,樊淵用被子蓋住了顧煬的手,這才轉身下樓。

樊淵離開後不久,顧煬本來已經有些下降的體溫,再一次升高。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先喊了聲樊淵的名字。

“樊淵?”

臥室裡很安靜,隻亮著一盞床頭燈,樊淵並不在。

顧煬硬撐著坐起來,抬手就把手背上紮著的點滴針給拔了。

他順著床邊滑下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捂著昏沉沉的大腦,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顧煬心裡隱約有種感覺,他這一次的發燒,不會再因為藥物而退燒了,畢竟這是由《白雪公主》的金手指所帶來的負麵反應,一般這種反應,都是外物所不能抵抗的。

除了樊淵,《凡淵》一書的男主角樊淵。

顧煬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扶著床邊站起來,從床頭櫃裡翻出一隻口罩拿在手裡,雙腿邊走路邊抖,扶著牆邊一點點的往外挪,沒走幾步就出了一身虛汗。

樊淵此時正在一樓廚房給顧煬煮冰糖雪梨湯,正看著火候呢,就被一雙綿軟的手從後麵摟住了腰。

這對於向來謹慎、小心的樊淵來說,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他太熟悉顧煬了,熟悉到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對顧煬放鬆,才會讓顧煬能夠無聲無息的靠近他。

顧煬抱著樊淵的腰,把自己滾燙的額頭抵在樊淵的後背上。

“樊淵……”

樊淵低頭握住顧煬的左手,看到上麵因為強行拔針而留下的已經凝固的血珠,語氣有些不好:“怎麼不好好打針?下來做什麼?”

顧煬仍舊靠著樊淵,額頭在樊淵的後背上蹭了蹭,聲音也軟綿綿的。

“沒用的,打針退不了燒。”

樊淵轉身,扶住不停向後倒的顧煬。

顧煬歪在樊淵懷裡,抬頭視線落到了樊淵淡色的唇上。

“樊淵,我剛剛突然想明白了,打針沒用,吃藥也沒有,你才是我的藥。”

話落,顧煬雙腿一軟,帶著樊淵一起坐在了地上。

他抬手,把一直攥緊在手心裡的口罩展開,戴在了樊淵的臉上。

“以防萬一,萬一是我猜錯了,免得傳染給你……”

樊淵不明所以,卻並沒有阻止顧煬,任由顧煬給他戴上口罩。

因為發燒,顧煬的指尖都是炙熱的,指尖勾著口罩的兩邊戴在了樊淵耳朵上,又順著耳廓輕輕滑過,最後顧煬的雙手按在了樊淵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