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徹底亮了,樊淵終於放開了顧煬,摟著迷迷糊糊的顧煬一起睡覺。
顧煬大腦缺氧嚴重,一晚上不是伸腿就是彎腰的,早就累壞了,更彆提操勞一夜的嘴巴,又紅又腫,一眼看過去,特彆惹人疼。
樊淵輕拍著顧煬的後背,哄著他,顧煬小聲抱怨著,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叫罵些什麼,但實在是累壞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一上午,臨近中午顧煬才醒過來。
臥室裡的窗簾隻打開了一條縫隙,暖黃的光照在床鋪一側,鋪灑在了顧煬手心。
顧煬的指尖動了動,把被陽光曬熱的手縮進被子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一睜眼,先“嘶”了一聲,隻覺得嘴巴火辣辣的,嘴角還破了。
樊淵好像算準了顧煬什麼時候醒來一樣,顧煬正躺在床上伸懶腰呢,臥室門就被推開了。
顧煬一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就把自己藏進被子裡。
樊淵走到床邊,伸手拽被子,發現顧煬在被子裡使勁揪著被子不鬆手。
顧煬含糊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彆親啦……真的彆親啦,嘴巴都壞了,好痛啊……”
樊淵愣了一下,手下用力,直接就把被子大力掀開,露出了縮成一團的顧煬。
顧煬一見被子被扔開,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樊淵單膝跪上床,白天的樊淵已經變小了,十三四歲的模樣,偏偏一雙黑眸依舊壓迫力十足。
他慢慢湊近顧煬,半撐在床上,低頭看捂著嘴巴的顧煬。
“手拿開,給我看看。”
顧煬搖了搖頭,雙手仍舊捂著嘴巴,不肯給樊淵看。
樊淵又湊近了一些,嘴唇擦過顧煬的耳朵,重複了一遍:
“給我看看?”
熱氣帶著軟糯的觸感一觸及離,顧煬十分沒出息的慢慢鬆開了手,露出他殷紅得過分的嘴巴。
昨晚臨睡前,樊淵特意看過了顧煬的嘴巴,當時還沒有腫得這麼厲害,沒想到一上午過去,又腫了些。
樊淵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顧煬破了點皮的嘴角,顧煬疼得眯起眼睛,手下意識的握住了樊淵的手腕,想把樊淵的手拿開,最後卻是沒動,隻是那麼虛虛的握著樊淵的手腕。
檢查過嘴巴,樊淵又捏了下顧煬的下巴。
“舌頭怎麼樣?張嘴,我看看。”
一提到舌頭,顧煬更委屈了,磨蹭著張開嘴,露出同樣泛著不正常紅色的舌頭,還不忘控訴樊淵,話因為張嘴而說不清楚,舌頭隨著說話輕輕動著。
“都怪你……你那麼用力乾什麼……”
樊淵看著一動一動的小舌頭,立刻起身,背對著顧煬。
“有些使用過度,以後……不會了,起床吃飯吧。”
顧煬邊從床上爬起來邊小聲嘟囔,雖然說得話沒完沒了,可語氣裡卻不見幾分不高興,反而聽起來有點隱隱的小得意。
看著顧煬進了浴室,樊淵將被子疊好,先下了樓。
因為一晚上顧煬都被樊淵壓著按照潘菲畫的三十八張圖片的姿勢親吻,所以顧煬不隻是嘴巴不舒服,就連四肢、腰身都酸痛非常,樊淵也很自覺,主動拿著碗坐到了顧煬身邊,承擔起了喂顧煬吃飯的工作,桌子上的飯菜也多是清淡可口的。
顧煬被樊淵伺候著,很快就把昨晚的折磨給忘到腦後了,現在心裡美滋滋的,看著樊淵小心翼翼的給他把大塊的肉咬斷,剩一小塊才喂給他,怕他碰到嘴巴,隻覺得更得意了,甚至有了要是每一次親親之後,樊淵都這麼照顧他,他也不是不能忍受嘴巴腫脹的疼痛這種危險的想法。
吃完飯,樊淵又開始按照前幾天的方式給顧煬敷嘴巴,顧煬隻需要躺在沙發上享受就好,腳丫子搭在一邊一晃一晃得,整個人就差把得意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樊淵拿著冰塊包走過來,看了眼顧煬因為腿翹高而一路滑到最上麵的裙擺,自從顧煬隻能穿裙子後,這樣的場景天天都能看見,起初樊淵也會幫顧煬整理一下,但顧煬總是毫無自覺,久而久之樊淵也不怎麼管了,反正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
隨著顧煬搖晃腳丫子,裙擺也跟著晃晃悠悠的,樊淵坐到顧煬身邊,拿著冰塊包就貼了下顧煬的腿。
突然一下的冰冷,讓顧煬猛地坐了起來,裙子終於滑落下來。
“好冰啊!”
樊淵在冰塊包上冰著自己的手指:
“冰就對了。”
顧煬看著樊淵凍白的指尖,突然又不說話了,乖巧的坐好,等著樊淵給他揉嘴巴。
這一次顧煬的嘴巴腫的比前幾天都要厲害,直到晚上也沒好,而晚上後,樊淵也再沒有親過顧煬。
顧煬以為樊淵在等他嘴巴不腫了之後再親親,誰知道一連過了幾天,樊淵都沒再提親親這回事,就仿佛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親親過,要不是好感度還停在38分,顧煬都要以為一切是他做的夢。
這期間,顧煬也曾主動把嘴巴厥過去,卻被樊淵淡定的推開,視而不見。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時間過得很快,寒假的第一個月很快過去,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而《白雪公主》的金手指也快結束了。
在《白雪公主》金手指倒計時的最後一天白天,顧煬穿上最好看的裙子,拿著手機要去和此時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合照。樊淵卻不許顧煬拍照,他按下顧煬的手,領著顧煬去書房,重新擺好畫架。
“顧煬,不要給外界留下任何證據,如果你想留紀念,我給你畫。”
顧煬手裡還捏著手機,看著樊淵站在畫架後,那畫架是按照樊淵正常的身高擺的,此時小樊淵站在前麵,就顯得有些過於高了。
可小樊淵毫不自知,一臉嚴肅的拿著畫筆,抬高手臂去夠畫紙。
顧煬使勁點點頭,他知道樊淵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他,照片這種東西,如果一旦不小心被其他人發現了,不好解釋,所以要留紀念,還是畫畫,畫畫嘛,天馬行空的,可以說是想象啊。
“那畫我們兩個的雙人像,好嗎?”
樊淵從畫架後麵探出頭,向顧煬點點頭,調好顏料就開始畫。
這一次樊淵畫了很久,從天亮直到天黑才畫好,而顧煬也一直安靜的陪在樊淵身邊。
這幅畫被兩個人一起掛到了籠子屋內,並排在其他兩幅畫旁邊,這是籠子屋裡的第三幅畫。
畫像上,黑發披散、長裙繁複的顧煬站在右邊,左邊緊緊靠著隻到他肩頭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兩個人的手緊緊牽著,十指緊扣。
顧煬輕輕摸了摸畫像上樊淵的臉,轉身看向樊淵,笑眯了眼睛:
“樊淵,以後這裡就叫秘密基地怎麼樣?我們的秘密基地。”
樊淵也正抬高頭看著那副畫像,聽了顧煬的建議,沒有反對,隻是看了顧煬一眼,又立刻側開了頭,嘴角勾起一點。
“隨你。”
晚上顧煬抱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和樊淵兩個人久違的睡在了秘密基地的秋千上,兩個人窩在一起裹著被子,隨著秋千的晃蕩慢慢搖曳著。
顧煬窩在樊淵身上,右手捏著魔鏡的小黑手柄,左手攤開,盯著上麵的倒計時。
樊淵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應該是睡著了,顧煬卻在緊張的等待著下一個金手指。
不看看下一個金手指是什麼,顧煬根本緊張的無法睡覺。
眼看著左手心小書上的《白雪公主》倒計時歸零,隨機框框上又開始滾動起各個童話故事的名字,顧煬閉上了眼睛,忐忑的等待著。
在《白雪公主》的金手指歸零後,顧煬能感覺到右手的魔鏡也消失了。
顧煬閉上眼睛後,依舊平穩著呼吸的樊淵睜開了眼睛,看向趴在他身上的顧煬。
在心裡默數了十個數後,顧煬睜開眼睛,看著左手心的小書,上麵顯示著:
“恭喜,您的隨機金手指《兔子新娘》已經開始,倒計時30天,請您好好享受。”
《兔子新娘》?
顧煬在腦海裡搜尋半天,也想不出來這個《兔子新娘》到底是個什麼童話故事。
他側耳傾聽樊淵的呼吸,在確定樊淵依舊睡得很沉後,悄悄動了動,想要去拿擠在秋千縫隙裡的手機。
顧煬指尖慢慢貼著樊淵的腰,一點點的去夠夾在縫隙裡的手機,小心翼翼的就怕吵醒樊淵,就在顧煬指尖剛剛碰到手機時,樊淵突然動了一下,嚇得顧煬立刻不敢動了,以為樊淵要醒了,結果樊淵隻是在睡眠中換了個姿勢而已。
隨著樊淵稍微動了下身體,顧煬輕易的拿到了手機,他鬆了口氣,窩在樊淵懷裡,開始上網查關於《兔子新娘》的童話故事。
顧煬以為一直熟睡的樊淵,卻在剛才調整姿勢時,碰了下他自己的脖頸。
那麵一直掛在他脖子上的小鏡子,就在剛剛,消失不見了。《兔子新娘》是收錄在《格林童話》裡的一篇非常簡單的童話故事,全程沒什麼起伏。
講了一隻兔子總去偷一個小女孩家的卷心菜吃,在第三次偷吃的時候,讓小女孩坐到它的尾巴上,把小女孩綁回家當新娘,小女孩不願意,最後逃跑了的簡單故事。
顧煬翻來覆去的看這個童話,想著有可能的金手指。
小女孩能坐兔子尾巴?這兔子不會可以變大吧?
難道這次的金手指能變大?
顧煬亂七八糟的猜測著,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睡夢中,隻覺得尾椎骨傳來了久違的痛癢感覺,他翻身把尾椎骨靠近樊淵,在樊淵身上蹭了蹭,舒緩了下痛癢,這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籠子屋裡向來是擋著厚窗簾的,一睡起來,就容易分不清時間。
顧煬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意識慢慢清醒,卻沒有睜開眼睛,他往前拱了拱,在樊淵身上蹭了蹭,一蹭上去就覺得頭頂軟綿綿的,觸感奇怪。
腦袋還沒有完全清醒,顧煬下意識的抬手往腦袋頂上抓了抓,入手長條狀的毛絨物體。
長條狀……
毛絨絨的……
顧煬噌的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因為起來的動作太大,身子後仰,就要從秋千上翻下去。
身體往後倒了一半,立刻被樊淵拽著手臂拉回懷裡。
顧煬驚魂未定的靠在樊淵懷裡,一手還揪著自己腦袋上一邊的長條物體。
許久,顧煬才鬆手,從樊淵懷裡抬起頭,發現籠子外麵籠罩著的黑布已經降下來了,籠子裡亮著昏暗的燈光,樊淵似乎已經醒了許久,正靠在秋千椅背上,垂眸靜靜的看著顧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