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生的一天終於開始了,就是這一天也有點特殊,顧煬一上午都和樊淵挨得很近,顧煬的左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麵,伸到右邊,被樊淵的左手握住。
曾經顧煬被金手指影響,出現各種狀況時,都是樊淵在遷就他,如今輪到顧煬遷就樊淵。
其實也說不上遷就,顧煬甘之如飴。
樊淵的
手很冰,顧煬的手很熱,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漸漸變成了恒定的溫暖。
直到顧煬做完一科題目抬頭,看到樊淵睫毛上起了層薄薄的冰霜。
“樊淵?”
樊淵手裡握著的筆都變得冰涼,他轉頭靜靜的看向顧煬。
緊緊靠握在一起的手無法讓樊淵整個人都溫暖起來,他卻怕耽誤顧煬的學習,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忍耐。
什麼惡意鏡子的碎片,也不過如此,它根本動搖
不了樊淵對顧煬的愛。
那些愛不是因為荷爾蒙的影響瞬間引起的衝動,而是他與顧煬日日夜夜、朝夕相處累積起來的深刻雋永。
顧煬放下筆,鬆開兩個人一直牽著的手,把桌堂裡的書全都拿了出來,堆在了已經很高的書堆上。
在顧煬做這些的時候,樊淵隻是看著他,用他那雙無機質的黑眸,黑眸裡除了顧煬,什麼都倒映不進去。
顧煬往裡麵的窗邊靠了靠,放低身體趴在桌子上,衝樊淵勾了勾手指。
“樊淵,來我這裡。”
樊淵慢慢靠近顧煬,兩個人的椅子並攏在了一起,樊淵另一邊的椅子幾乎空出來一半。
顧煬伸手拽住了樊淵的衣領,拉著他低頭,親上樊淵的嘴角。
一觸即離,顧煬用手指點了下自己的唇,衝樊淵眨了一下眼睛:
“我現在隻能給你這點溫暖,等到午休,我們去儲藏室。”
樊淵的視線落到了顧煬的唇上,那裡麵藏著他最喜歡的溫度。
他低下頭,努力汲取著這來之不易的熱度。
教室最後排的監控死角處,書桌上堆著高高的書,兩個人躲在書堆後麵,做著誰也不知道的事情。
他們在青春的每一個角落裡,都留下了屬於彼此的溫度。
午休一到,顧煬牽著樊淵就往外走。
顧煬像是個矛盾體,上一個金手指樊淵拚命想要,顧煬偏不給。
這一次的金手指,顧煬反而成了主動的一方。
無人來往的體育用品儲藏室裡,顧煬又窩到了樊淵的懷裡。
他手裡捏著筷子,在食盒裡挑著自己一般喜歡的菜塞進嘴裡,又挑著他最喜歡的菜喂給樊淵。
顧煬這樣的做法其實有點幼稚,因為他喜歡的食物不一定就是樊淵喜歡的。
可樊淵卻喜歡顧煬這樣的行為,顧煬總想把最好的都給樊淵。
吃過飯,兩個人乾脆在儲藏室裡午睡。
顧煬回頭看了眼緊緊拉上窗簾的窗戶,又看了眼鎖上的門,抬手解開了大衣的一顆扣子。
這像是一個信號,樊淵立刻就懂了顧煬的意思。
他敞開了自己的大衣,將渾身泛著粉色光溜溜的大號暖寶寶摟進懷裡,用大衣包好。
顧煬紅著臉貼著樊淵的心臟處,學著以前樊淵總對他說的話,反過來說給樊淵聽,就是氣勢上差了好幾個度:
“下、下不為例。”
樊淵乾
脆脫了大衣裹住兩人,空出的雙手直接貼上了顧煬的後背。
顧煬被冰的揚起了脖頸,小蒼蘭吊墜在脖頸上晃來晃去,漆黑的頸鏈將皮膚襯得更加奶白。
“顧煬,你很溫暖。”樊淵將額頭抵在了顧煬的頸窩。
顧煬打了個寒顫,使勁往樊淵懷裡擠,明明讓他感到寒冷的就是樊淵,他卻好像能從樊淵身上汲取到溫暖一樣拚命往樊淵身上粘。
“廢話,我當然很暖。”
樊淵
的碎發蹭得顧煬脖頸有點癢,他抬手特彆凶的推開樊淵的腦袋,把樊淵額頭前的碎發撩上去,又按著樊淵的後腦勺壓回自己的頸窩。
做完這一切,顧煬似乎聽到了樊淵的一聲輕笑。
他覺得有些驚訝,冰成這樣的樊淵還會對著他笑。
這麼想著,顧煬隨意把左手伸出來,看了眼好感度。
他隻是想隨便看一眼的,根本沒想到樊淵會給他加分。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樊淵好感度78分,又漲了一分。
明明顧煬也沒做什麼,隻是給了樊淵一個抱抱而已。
顧煬突然覺得眼眶很熱,立刻把臉頰重新埋進樊淵的胸口,雙手緊緊、緊緊的摟著樊淵,雙腿也盤了上去。
如果不是樊淵幼年遇到了那樣的遭遇,如果不是被家人親手放棄……他會不會成長為一個非常溫暖、陽光的人,而不是成為一個帶著完美麵具的機器。
可就算是這樣一個將麵具日日夜夜戴在臉上的人,也會在真正敞開心扉時,毫無防備的將自己一顆炙熱的心完整的掏出來。
現在,樊淵把他的這顆心放到了顧煬的手裡。
這顆心帶著冰霜、充滿傷痕卻仍舊在跳動。
是溫暖它、保護它,還是將它重新拋入地獄,決定權都在顧煬手裡。
這決定權,是樊淵親自給的。
顧煬更緊、更緊的抱著樊淵,就像抱著樊淵的心。
“樊淵?”
樊淵正在用手指撥弄顧煬後頸那一小撮兒黑發,那一撮兒黑發細軟、微長,貼著後頸白膩的皮膚還打了個卷兒。
“嗯。”
顧煬用臉頰蹭了蹭樊淵心臟所在的位置,很認真的問他:
“我暖嗎?”
樊淵摟著顧煬往上抬了下,將大衣敞開一點的縫隙重新收好。
“暖。”
顧煬笑了起來,又軟又依賴的撒嬌:
“我還能更暖,隻對你暖。”
同樣的一顆心,顧煬其實在更早的時候,就交給了樊淵。
午休快結束的時候,樊淵用外衣籠著顧煬,給他穿衣服。
顧煬雖然不好意思,但也沒阻止,特彆聽話,讓抬手就抬手,讓伸腿就伸腿。
他知道樊淵想給他穿衣服,想看他這個模樣,那他就給樊淵看。
回教室的路上,顧煬采了朵小野花,送給了樊淵。
誰知樊淵一接過小野花,那花朵就在他的手
中被凍成了冰花。
顧煬看著帶著冰霜的花瓣,反而翹起嘴角笑了起來:
“這樣也很好啊,還能開得更長久一點,晚上放學,我們找找還開著門的花店,去買束花回家吧?到時候你把花凍上,擺在臥室裡,一定很好看。”
樊淵本因為被凍上的花而暴虐的心又平靜了下來,他將冰花小心的塞進口袋裡,答應了顧煬。
顧煬牽著樊淵的手使勁晃了兩下,突然轉頭看著樊淵問:
“我以前……第一次送你小野花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樊淵沒撒謊,肯定的點了點頭。
顧煬也不生氣,突然鬆開樊淵的手,跑到樊淵身後,往他背上跳。
樊淵立刻勾住了顧煬的腿,將他背在身上。
顧煬雙手摟緊樊淵的脖子,用自己熱乎乎的嘴巴貼著樊淵冰冷的耳朵說話: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是第一次追人呢。”
來到《凡淵》之前的顧煬,可是個徹徹底底的好學生,甚至還是書呆子類型的。
若不是最後因為胃癌住院,他也不會有機會看到《凡淵》這本書。
有些事情,好像早就注定好了。
注定好了,那個世界的顧煬和這個世界的樊淵,會在最好的時光裡相遇。
顧煬說著,話音突然低了下來,他對著樊淵的耳朵親了又親,認真的說:
“樊淵,你對我來說,就是第一。”
“你在名為顧煬的世界裡,永遠都是第一,也是唯一。”
顧煬跳上樊淵的後背就沒再下來,明明前幾天他還會為了他身為男人的麵子而不願讓樊淵背著他走。
如今的樊淵心中種下了惡意的種子,寒冰纏身。
如果顧煬不緊緊的纏著他、暖著他,誰又能為他驅散寒冷。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我有沒有很早!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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