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了你們選擇嗎?要樊家,還是要樊淵,你們選。”
樊父的嘴立刻閉緊了,樊母也側開了視線。
如今的樊家,是樊父親手舍棄了自己的兒子才鑄造起來的,他當年能做到舍棄樊淵,現在也能。
看似溫柔的樊母、看似關心樊淵的樊母……
樊母不再看樊淵一眼,她側著頭,嘴裡卻還小聲念著:
“我、我隻是關心你……你畢竟是我親生的啊……我怎麼會舍棄你呢……我怎麼會懼怕你呢……”
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樊淵聽,還是說給她自己。
顧煬抱緊樊淵,雙眸滿是堅定:
“你們親手舍棄的樊淵,我要。”
“不過是一個樊家,就能讓你們舍棄自己的孩子。”
“對我來說,全世界都沒有樊淵重要。”
樊父和樊母走了,這次離開後,應該再也不會插手樊淵的人生。
校長辦公室空了下來,隻剩樊淵和顧煬。
樊淵突然轉身,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彎腰細心的把濺落到顧煬鞋麵的茶水擦乾淨了。
顧煬沒有阻止他,低著頭看樊淵蹲在他麵前幫他細致的擦乾淨鞋麵。
“樊淵,他們走了。”
樊淵站起來,扔掉紙巾。
“嗯。”
顧煬膝蓋彎曲,猛地跳起來,撲到樊淵懷裡,手腳一起纏上去。
“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樊淵向後退了一步站穩,抱進纏在他身上的顧煬,往上托了下。
“嗯。”
顧煬使勁親了下樊淵的嘴巴,發出非常響亮的動靜。
“樊淵,我要你。”
“我可以當你的一切,家人、朋友,還有愛人……”
“我要你。”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顧煬貼著樊淵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三個字,呼出的熱氣將樊淵一邊耳朵都浸染上了相同的溫度。
每當顧煬說一次,樊淵都要更緊的擁抱顧煬。
擁抱越來越緊,幾乎讓顧煬感覺到了疼痛。
顧煬纏在樊淵頸後的左手心閃著微光,樊淵好感度終於滿了80分,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一個本不可能的高度。
握緊左手,顧煬掛在樊淵身上,突然挺直了腰身。
他衝樊淵笑,眼眸裡隻有樊淵。
“當然啦,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叫我爸爸,叫媽媽我也不介意啊。”
樊淵終於微勾唇角,指尖按在了顧煬一側的小腰窩上。
“想占我便宜?”
顧煬衝樊淵眨眼睛,特彆無辜:
“哪有啊。”
下一刻,樊淵低頭,冰冷的唇貼著顧煬溫熱的耳廓,攜帶著涼意的呼吸鑽進了顧煬的耳洞裡。
“顧煬,我叫你……寶貝。”
明明鑽進耳洞裡的呼吸是涼的,顧煬卻覺得這涼氣將他全身的熱都燒了起來。
“再、再叫一遍。”
顧煬摟著樊淵的脖頸,特彆小聲的求著。
樊淵就用他冰涼的呼吸貼著顧煬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寶貝”。
明明是十分爛俗的一個稱呼,顧煬卻聽上了癮。
樊淵對顧煬的好感度滿了80分,80分,讓樊淵叫了顧煬第一聲“寶貝”。
寶貝……
顧煬,是樊淵的寶貝。
樊父樊母離開後,果然如同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聯係過樊淵。
但他們出現的時候本就少,他們的消失,也對樊淵和顧煬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
距離高考越來越近,倒是顧煬的父母經常聯係他。
顧煬的父母可跟樊淵的父母不一樣,他們似乎也發現了什麼,每次跟顧煬聊天的時候,都會問問樊淵怎麼樣了,樊淵學習進度如何,身體好不好之類的。
樊父樊母的事情,在樊淵和顧煬漫長的一生中,最終成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他們的城市終於下起了春天裡的第一場雨,這雨來勢洶洶,從中午起一直下到了晚上都不停歇。
教室裡悶熱起來,晚自習時,教室裡開了窗,窗外雨水混著泥土的氣息飄了進來。
顧煬吸了吸鼻子,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低頭繼續做題。
坐在他身邊的樊淵,左手放在桌子下麵,搭在顧煬的腿上,偶爾指尖抬起,在顧煬走神時會拍拍他提醒。
顧煬就會衝樊淵笑,抓起樊淵的手指湊到唇邊親一親,再放回到自己的腿上。
天氣漸漸暖了起來,受到《冰雪皇後》金手指影響的樊淵,周身還是冰涼的。
顧煬已經逐漸愛上了這種冰涼,甚至開始想著等高考結束,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每年夏天都要把這個金手指拿出來玩玩。
晚自習放學的時候,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司機大叔打來電話,說是車胎被紮了,沒辦法及時趕到,讓他們暫時打車回去。
走到教學樓下,樊淵撐起傘,攬過顧煬的肩膀,和他一起走進雨幕中。
顧煬從傘下伸出手,冰涼的雨水濺落到他的掌心。
“樊淵,”顧煬突然出聲:“我們坐公交車回去吧?”
他們兩個人,好像還沒有一起坐過公交車。
樊淵自然是答應的,兩個人隨著一起放學的學生們往外走,去了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牌。
夜班的公交車並不多,等著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是附近高中的學生。
雨夜裡,一個個撐開的大傘好像隔絕開來的小世界,它們互相路過,又沒有交集。
顧煬看著麵前一輛輛快速開過的車子,想著裡麵坐著的是不是急著回家的人。
他和樊淵的未來,又會是什麼樣。
顧煬突然從樊淵的身側,站到了樊淵的麵前,踮起腳尖抬高手臂摟住了樊淵的脖頸。
樊淵握著傘的手微微前傾,將雨傘的大部分都罩在顧煬的頭頂,另一隻手順勢攬上了顧煬的後腰。
這樣親密的動作,已經成了習慣。
四周聚攏的雨傘微微傾斜,似乎有人注意到了他們的舉動。
顧煬毫不在乎,他在雨傘下摟著樊淵,耳邊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沒有其他。
“樊淵,我想親你。”
樊淵攬著顧煬後腰的手臂收緊,讓顧煬和他的距離更近。
顧煬咧嘴笑,口中的紅若隱若現。
“或者,你來親我?”
話音未落,冰冷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雨幕隔絕了一切聲音,公交車來了,等在站牌下的人們匆匆擠了上去。
公交車又走了,樊淵和顧煬還躲在大大的黑傘下親吻。
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濺落到各處,發出不同的聲響。
他們在公交站牌下站了許久,周遭的人來來往往,街道上的車一輛輛駛過。
各色的眼神落到他們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樊淵和顧煬在雨幕裡站久了,鞋子表麵都有些潮濕。
遮擋在頭頂的雨傘漸漸歪斜,露出兩個人的半邊肩膀。
冰涼的雨水爭先恐後的往傘下擠著,浸濕了他們的衣服。
樊淵握著傘的手越來越歪斜,最終雨傘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的雙手都緊緊的擁抱住顧煬,毫無遮擋的雨水將他們的頭發、衣服打濕。
當最後一輛公交車停下,顧煬終於把自己從沉迷中掙紮出來,輕輕推開樊淵的肩膀,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雨傘。
他甚至有點慶幸今夜隻是下雨,並沒有刮風,不然這把傘都不知道要被吹到哪裡去。
“我們上車吧,這是最後一趟了。”
他們終於坐上了公交車,車上除了他們已經沒有了彆的乘客。
司機師傅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他們明明拿著雨傘,還渾身濕透。
樊淵和顧煬坐到了公交車的最後麵,將車窗微微打開了一些,車內光線昏暗,一切都是隱秘的。
司機師傅在雨夜裡認真的開著車,視線偶爾看向後視鏡,發現那兩個上來的學生消失了。
他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發現他們是躲到了前排椅背的後麵,一隻奶白、纖細的手掌搭在了前排的椅背上。
那隻手時而抓緊椅背,時而又放鬆,似乎他的主人正經曆著什麼事情。
司機師傅收回視線,繼續認真開車。
直到路過一個紅燈,他停下來等紅燈,抬頭瞄了眼後視鏡。
那隻搭在前排椅背的細白手掌上,覆蓋了另一隻更大的手。
大手將小一些的手緊緊絞住,指尖蠻橫的擠進另一隻手的指縫裡,不容拒絕。
紅燈倒計時結束,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
路燈的光線時不時照進空蕩蕩的車廂內,偶爾會映在顧煬的側臉上。
那是一張帶著薄紅又沉迷的臉。
“樊淵……我要氧氣……”
“我給你。”
雨夜的涼氣順著半開的車窗灌了進來,窗外雨幕的聲音掩蓋了一些秘密的話語。
回家的路,還長。
作者有話要說:回家的路還長長長長長長長——
跟樊淵一樣長~
明天的更新我寫完就會發,大概是淩晨左右,然後明天晚上休息一下~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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