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蘇夫人專門請了我們過來, 卻又忽然不想說話了,肯定是哪裡不太舒服。劉助理,請你幫幫她。”
宴陵西輕描淡寫一句話說完, 就看見劉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走到蘇阿姨身邊。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被她很瘦一按, 整個折疊跪趴在了被子上麵。
不等蘇母驚叫出聲, 就感覺到脖子一痛,一根細長的針管從後頸穿透, 直接從前頸漏了出來。
殷紅的鮮血順著針管流出, 像個忘記關了的小號水龍頭。
“夫人,您知道有錢人做事,總是肆無忌憚毫不講理的。但是我想,您大概還不是很清楚,我們這些有錢人做事的時候,到底可以肆無忌憚到什麼地步,對吧?”劉煥按著蘇母,在她耳邊沉聲說道。
她聲音並不小,在場所有人全都聽清楚了。
彎彎驚的差點出聲, 宴陵西倒是氣定神閒,還安撫似地拍了拍娃娃熊,好像擔心她被劉煥嚇到。
相比起來,蘇家三口,可就更不好了。
蘇小小臉色煞白, 蘇父更是一動不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母渾身顫抖,幾乎昏過去,然而身邊巨大的壓力,強迫她保持著清醒。
“葉先生,您一家也都是公眾人物,難道就不怕我把您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嗎?這可是個法製社會!”蘇小小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對著宴陵西略帶心虛,卻更加憤怒地說道。
宴陵西自然不理會她,倒是劉煥抬頭看了蘇小小一眼,又低下頭,對被自己控製在手中的蘇母說:“蘇夫人,您確定還不說是嗎?那就隻好讓您和您的先生以及您女兒蘇小姐一起,去個地方當一當客人了。當然您放心,不會有人打擾到您一家三口的。這所醫院正巧就是我們先生的私產。從這裡走私人通道,保證您一個人都看不到,絕不會因為您女兒的公眾身份,讓人產生不必要的懷疑。”
“嗚嗚嗚……我說,我說……”劉煥□□裸的威脅,讓已經嚇破了膽的蘇母不敢再有一絲僥幸。
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哀嚎著說道:“我……嗚嗚……饒了我,我說實話。我……我不知道她親媽的事。嫂子兩口子瞞得緊,對那丫頭的來曆三緘其口,提都不準提。我們……我們今天就,就是想……想見見她而已,沒,沒有彆的意思。”
“哦?沒有彆的意思?”劉煥狠狠一按,換來蘇母一聲尖叫。
她痛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我錯了,錯了!饒了我們把!我聽說葉小姐在打壓小小,想把她叫來哄一哄,讓她不要為難她姐姐,讓她棒她當大明星而已。“
“所以說,你們在撒謊了?”
“都是我的主意,和小小沒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蘇母想大聲嚎哭,卻又怕惹怒劉煥,隻好壓抑著聲音,一邊抽泣一邊求情:“小小也是被我騙的,以為我真的知道葉小姐親媽的事。和她沒關係,你們放過我女兒……”
搞了半天,居然是一場鬨劇,不管是葉彎彎還是宴陵西,都有點意興闌珊。
“走吧,回去吃飯。”
不願意繼續呆在這裡浪費時間,宴陵西率先站起來,說了一句,就直接開門出去了。
劉煥拿出手絹擦了擦手,把臟了的手絹扔進了垃圾箱之後,也跟著出去了。
蘇家三人立時像被卸了力氣,紛紛威頓了身形。
可是看到蘇母的樣子,蘇小小也顧不得休息,趕緊過去,說:“媽,你沒事吧?我這就叫護士。”
“不,不要,我們立刻就走!”
蘇母膽都被嚇裂了,一想到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她就恨不得馬上逃出這個醫院。要是這家醫院真的是葉家私產,那他們還讓這裡的醫生自己治傷,誰知道會不會活的直接給治成死的?
這個鬼地方,她是一秒也不願意待了。
蘇母慌手慌腳地從病床上起來,一邊捂著還在滲血的脖子,一邊找衣服穿。
蘇小小勸不住,又覺得這裡的確讓人不太放心,於是便同意立刻出院。
她連東西都不想拿了,扶著蘇母就想離開。看蘇父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反應,蘇小小連叫了兩聲,也沒得到回應。她隻好做上前去,晃了晃他的肩膀問:“爸爸你怎麼了?我們該走了。”
蘇父嗷地一聲蹲下來,蘇小小這才看見,自己的父親長褲變色,腳下麵,是濕漉漉的一大團,居然便溺了。
蘇小小麵目扭曲,一股巨大的屈辱襲向心頭。
她狠狠地咬著牙,發誓:“我一定要讓他們跪在我的麵前,磕頭道歉。”
*
彎彎心有餘悸,一從娃娃熊裡出來就問:“蘇阿姨不會有生命危險吧?劉小姐的針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那種危險的東西。”
“嚇唬她一下而已,你放心,劉小姐很專業。就算用刀捅彆人十下八下,也能捅出個輕傷。更彆說一根那麼細小的針頭了,最多幫她放放血而已。”
宴陵西回答了前麵一個問題,餘下的問題,自然由劉小姐回答:“針是為先生準備的,先生身邊的人都會隨身攜帶,避免遇到突發狀況,臨時需要用到。”
俗話說久病成醫,在宴陵西這麼個大病號身邊,待得時間長了,也會有一些彆人比不得的本事。
彎彎鬆了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就好,雖然我挺討厭他們的,但要他們的命這種事,還從來沒有想過。”而且劉煥的行動也太迅速,反應也太靈活了。就跟做了很多次一樣,流暢得讓人毛骨悚然。
“會不會覺得很遺憾?”
“肯定會有一點的吧,本來還以為,能多少知道一點她……知道一點媽媽的事。”
宴陵西皺眉:“難道你一點記憶都沒有嗎?蘇氏夫婦收養你的時候,你已經五歲多快六歲了。平常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多少都會有一些記憶的。”
“是呀,我也很奇怪,但是我的確沒有六歲之前的任何記憶。”
不光她沒有,原身也沒有。
“可能這又是個什麼例外?”
“沒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想起來呢。”
“哈哈,但願吧。”
現在也隻能這麼想了。
正當一大一小兩個人互相打著哈哈閒聊的時候,宴陵西忽然麵色一整,淩厲地往後看了一眼。
“先生!”
劉煥也突然嚴肅地說了一聲。
“直行,左拐,去芳馨大道。”說完吩咐葉彎彎:“你藏起來。”
彎彎被不由分說塞回了娃娃熊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