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1 / 2)

最終《巴德爾之死》定在了考試周前的那個周五晚上。法爾在布羅諾的“輔助”下寫好了各科論文,對於托尼來說,考試永遠不會是他的難題,他把自己的幾個小發明賣給了斯塔克工業——在價格上據理力爭的那種。

仿佛隻要能讓霍華德·斯塔克不痛快,那托尼·斯塔克就非常開心了。

周三晚上十點四十分。

劍橋Muddy Charles酒吧。

燈光迷離似乎是一切酒吧的標準配置,搖滾樂讓人們腎上腺素一路飆高,青年男女在舞池肆意搖擺身軀,可這些都沒能阻擋法爾進來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好看到連畫風都不太一樣。

可能這就是像素風和唯美風的不同。

他看起來與酒吧格格不入,卻熟門熟路走到了卡座坐下:“一杯琴費士,謝謝。”

一些人熱切地注視著這個新入場的金發少年,蠢蠢欲動但還在衡量:誰知道他究竟喜歡哪一款姑娘呢?

“你還有半個月才到18歲,法爾。”托尼從圍著自己的人群中走出來,坐到金發少年身邊,“給他換成亞曆山大。”

“我就知道每周三總能在Muddy Charles酒吧捉到一隻托尼·斯塔克。”法爾歎了口氣從托尼手裡把酒杯拿走,“永遠的人群焦點,哈?我的小‘度量衡’,你自己距離18歲可比我遠多了。”

托尼注意到法爾在念“小”這個單詞時有一個細微的轉音,於是原本該顯得親昵的年長感消弭一空,反而突顯出曖昧。

“法爾,我就喝了半杯。”他用自己的焦糖大眼睛忽閃著看對方,“唔、‘度量衡’這個梗就過不去了是嗎?你們哈佛是有多記仇?”

“隻要哈佛橋一直存在,你們又每一年都去重新粉刷那些記號,是的,這個梗過不去了。”法爾聳聳肩,從外套口袋取出兩張票,“後天晚上有空嗎?我有一場戲劇表演,希望你有時間來看。”

托尼故作驕矜,用兩根手指夾過來,而後隨手放在桌上:“你就是離不開我,對嗎?兩張票?是提醒我該帶一位女伴嗎?”

“如果你想的話。”法爾挑高眉毛,把頭發彆到耳後,這個動作吸引了托尼的注意力。

他已經知道了金發少年並不擁有一雙精靈的尖耳朵,可這不妨礙他依然覺得少年連耳廓都比旁人精致些。除了心有所屬的人,不該有誰會否認他這個觀點。

金發少年篤定:“但你知道,托尼,你最後總會看著我。”

“是嗎?你臉上寫著‘你大可以試試看,如果你敢帶女伴,假期前就彆想再約我出來’。”斯塔克嘴上永遠不服輸,把目光從法爾的耳尖挪開,“……讓我們試試看。”

然後他拿過酒保推給金發少年的亞曆山大酒,自己先嘗了一口,“很甜,你會喜歡的。”

Muddy Charles酒吧裡已經沒人想來和金發少年或者斯塔克搭訕了。

這兩個人鈣裡鈣氣實錘。

兩日後《巴德爾之死》如期演出,法爾老老實實坐著讓化妝師在他臉上塗抹著什麼東西:“我一直以為我完美到不需要這些。”

小姑娘用刷子在他臉上掃來掃去:“是的,你非常完美,所以我隻是意思一下。”她左右端詳少年的臉,“你真的就像巴德爾在人間的化身一樣好。”

“謝謝,甜心。”法爾扭頭去看將要飾演霍德爾的科恩,“兄弟,你看起來也很好。”

“不好也沒關係。”科恩笑道,“反正我全程不必露臉。”

是的,與穿著用金線繡著日月花草暗紋白袍的巴德爾不同,霍德爾始終一身黑衣,還帶著兜帽。因為戲劇社確實找不出有誰能飾演法爾的孿生兄弟,連一個有他五六分顏值的都沒找到。

不過問題總是可以被解決的,就讓人們看著法爾的臉再根據孿生兄弟的設定來腦補吧。

故事開始於巴德爾和霍德爾的降生。

神王奧丁和神後弗麗嘉共有四個孩子,長子金發藍眼的托爾,次子黑發綠眼的洛基,一對小兒子也就是金發藍眼巴德爾、黑發黑眼霍德爾。——彆問為什麼孿生子外貌差彆也這麼大,反正奧丁和弗麗嘉都是金發還不是生出了洛基?

雖然兩個小王子是一對孿生兄弟,但人們總是隻關注巴德爾。

同樣是金發藍眼,與長兄燦爛如正午陽光的亮金色不同,他的頭發是淺淺的金,讓人想起清晨的陽光,那時候連露水都還掛在花瓣上呢。而他的藍眼睛,像阿斯加德的晴空,又像透澈清亮的海水。

他性格也討人喜歡,開朗、愛笑,行事天真,待萬物都溫柔。

霍德爾不同。

霍德爾生性內斂靦腆,不善言辭。比起備受矚目並在整個阿斯加德偏愛下都遊刃有餘的巴德爾,霍德爾更喜歡獨處,他不一定享受孤寂,但他從小就習慣了獨來獨往。

隨著巴德爾一天天長大,阿斯加德的人民越發寵愛他,眾神也偏愛他。他看上去和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即使是和霍德爾,他們也沒有為落差這麼大的現實吵過一次架。

唯獨洛基受不了這些。

在弟弟們尚未出生時,他就與作為王儲的托爾關係不大好,但托爾往往意識不到弟弟惡作劇下的是肆意生長的嫉妒。

心寬的雷電之神以為這不過是兄弟間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直到巴德爾擁有了那麼多的寵愛,比托爾得到的還要多。

擁有一根銀舌頭的邪神故意接近了霍德爾,他意圖挑起這對孿生兄弟不合。

霍德爾對洛基的有意接近受寵若驚,他當然知道這個哥哥心思深沉,但他仍然不想失去這些。巴德爾對他不錯,是對眾生都不錯。而洛基對他好,是視他與眾不同的好。

何曾有誰能拒絕偏愛呢?

神明也不可以。

為此他甚至把自己的黑眼睛挖出來送給了洛基:“這能讓你不畏懼寒冷和黑暗,哥哥。”

霍德爾成了一個盲神,但他依然每夜等待著洛基來看他。

洛基知道,這隻代表著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巴德爾近來陷入噩夢的泥沼,他一向含笑的眉眼難掩憂愁,神後弗麗嘉關切地詢問他,巴德爾很坦誠:“我夢到了自己的死亡,母親。”

弗麗嘉為此焦慮不安,跑遍世界各地,請求萬物儘皆立下誓言不可傷害巴德爾。所有的事物都發了誓,唯獨一棵長在英靈殿東邊的槲寄生除外——它太弱小了,怎麼能傷害到光明神巴德爾?

諸神為巴德爾感到高興,他們在每天都聚會的兀兒德之泉旁把巴德爾圍在中央,將武器往巴德爾身上扔去,果然無法傷害他們年輕的光明之神。

洛基的法術師從弗麗嘉,於是他借機詢問母親,是否還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心愛的弟弟巴德爾。

弗麗嘉樂於見到兄弟間關係這麼好:“隻有英靈殿那一棵槲寄生了,它還沒來得及發誓。”

洛基折下了槲寄生的一小段樹枝,遞給了獨自坐在昏暗角落裡的霍德爾:“你不想參與進來嗎,霍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