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醜綁架對法爾來說安全脫身不難,比起自己“可能”會在小醜手裡遭遇什麼,他更在乎另一件事:“喬,你為什麼選中了蝙蝠俠?”
“他和我一樣。”小醜舔了舔嘴唇,“在哥譚人的眼裡,他也隻是又一個怪物,隻需要這樣,”他伸出食指做出往前輕輕一推的動作,“就這樣輕輕一推,他所謂的‘不殺人’原則就會不複存在。”
“他不會。”法爾笑著搖頭,對布魯斯極有信心,“他生於哥譚長於哥譚,當然也承受過哥譚帶給他的痛苦,而後他選擇了成為蝙蝠俠。你,喬,是你選擇了要成為小醜。”
“你以為這是個人抉擇?沒有迫不得已的時候,誰不想正義凜然呢?法爾,任何一個人隻要度過像我那樣糟糕的一天,都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小醜忽然逼近了他,直到兩人幾乎鼻尖相抵,“我看見過這樣的眼睛,法爾。”
法爾:“誰的眼睛?”
這回小醜沉默了足足十幾秒鐘:“喬的。”
法爾與他對視,小醜用那根食指在法爾眼角點了一下:“你談起蝙蝠俠時的眼神,喬曾這樣看過他的妻子。”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故意壓低了聲音:“你喜歡蝙蝠俠,法爾,甚至於——你愛他。”
法爾懷疑小醜正在想,他和蝙蝠俠是不是聯手綠了布魯西寶貝。
他還懷疑隻要布魯斯一直不掉馬,這個猜測會始終在哥譚罪犯界流傳。
法爾沒說話。
小醜站起來蹦蹦跳跳地轉了個圈而後又走回他麵前半蹲著觀察他的表情:“你愛他。”他忽然扭頭往法爾左上方看,“怎麼樣,蝙蝠俠,我知道你能看見,喜歡這個小秘密嗎?哥譚人民呢?你們現在可以相信蝙蝠俠和白鹿人之間確實有點什麼了。”
法爾跟著他的目光看去,是個正在運作的攝像頭。
聽上去他們似乎現在正麵向了整個哥譚進行現場直播。
哦,好極了,更正一下,這個猜測範圍會擴散到全哥譚市了。
“嘿,Bat。”法爾溫和的笑著,仿佛他隻是被一個朋友請到家中做客,“我沒受傷,不用擔心,喬傷害不了我。”他想了想男朋友還捂著馬甲,就又補充了一句,“布魯斯,你知道我愛你。”
蝙蝠俠確實能看見。
小醜大概是用之前搶銀行的錢再配合一些威脅,總之他弄到了哥譚市許多建築前大屏幕的使用權。人們駐足觀看小醜與金發青年的對話,一部分女士已經捂住了嘴——她們不願想象畫麵中那個配得上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詞的青年將要遭受什麼樣的折磨。
“小醜就是個惡魔!”
“他就是白鹿人?他真該去做一個電影明星……”
“我還真看過他主演的電影!”
“這不是韋恩的男朋友嗎?”
布魯斯正和阿爾弗雷德待在一起,竭力保持冷靜。他派出了自己所有的無人機試圖尋找到符合條件的廢棄倉庫:“繼續比對排查。”
他手指摩挲著寄回韋恩莊園的那半張麵具,眉眼烏沉。
在法爾受到傷害之前,他就會先捉住小醜的。
“你讓遊戲變得更加有趣了,法爾。”小醜看著他,輕聲喊他的名字,“我們來加一個選項怎麼樣?”
法爾問他:“我說不有意義嗎?”
“意義?”小醜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法爾,彆這麼嚴肅。”並輕聲抱怨道,“你不能要我做每一件事都有意義,你也不能要求我隨時有一個計劃。”
小醜走到法爾身後,扣住了他的喉嚨逼迫他抬頭再一次看向那個攝像頭:“法爾,即使蝙蝠俠不願意為你打破他所謂的原則,你也值得一個更美的死法——你喜歡在韋恩大廈被炸成一朵煙花嗎?想象一下,法爾,我保證那個場麵會讓蝙蝠俠終身難忘。”
“我不會去想象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法爾攥緊了被綁住的手——小醜在試圖激怒他,他不得不承認對方計劃從心理層麵擊潰蝙蝠俠確實令他心生怒意——可他臉上反而泛起漫不經心的那種笑容反擊道,“不如我們來聊聊你嘴角的傷疤,你在那天之後遇到了什麼,喬?”
“我向一些人說起過這個傷疤的故事。”小醜摸出一把匕首在法爾嘴角的位置比劃了一下,“你想聽哪個版本?”
法爾想了想:“看傷口是你自己劃開的。”
“哦,這和我的妻子有關。”小醜咧開嘴大笑,“她覺得我想得太多,告訴我應該多笑笑。她非常漂亮。”小醜的眼珠轉了轉,“曾經,非常漂亮。她喜歡賭博,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後被劃花了臉,但我們沒有錢去為她的臉做手術。我想重新看見她笑,我不在乎她臉上的疤——”小醜的聲音帶著點顫音,“於是我就把剃刀放進嘴裡,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他又走到法爾麵前,小幅度擺了擺頭讓法爾能更清楚地看見他的傷疤,“然後她反倒受不了我的疤了,她離開了。多滑稽啊,所以我現在總是在笑。”
“這個故事不是真的,喬,而且你不想笑。”法爾平靜地指出這一點,“喬,你的靈魂並不快樂,我看不見你在笑。”
小醜依舊笑嘻嘻:“何必這麼認真,法爾?我們不正在找樂子嗎?”
“他不會陪你玩這個遊戲,喬。”法爾重複道,“他不會殺你,也不會像你期待的那樣墜落深淵。”
“因為你會死死拉住他?”小醜歪著頭,“法爾,你根本掩飾不住,你確實愛蝙蝠俠。”
“是的,蝙蝠俠……”法爾念起這個名字時總會在最後自然的演化成一個笑容,然後他問道,“為什麼不?
“我知道在一些哥譚人眼中,他以恐懼來對抗恐懼,用暴力來壓製暴力,有人宣揚著蝙蝠俠有多麼危險不可控。事實上呢?正是他守衛著哥譚的正義,而且在他的敵人‘罪惡’麵前,他絕不以死亡來結束一切。他看見的總是哥譚最糟糕又最醜陋的一麵,可他永遠原諒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