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出問題了?我剛剛怎麼聽白意的意思說,耳釘是她送的?】
【臥槽!我以為就我自己,原來還有朋友和我一樣聽錯了!】
【我也聽錯了!哈哈哈,咋可能呢……應、應該不可能吧?】
【程董茶都打翻了,總不能程董和我們一樣也聽錯了吧?!】
【我靠,居然真是白意送的?!十年啊,感覺好長情!】
【我……想歪了。這倆人不會還有什麼狗血初戀的吧?!】
不光網友們想歪,準確地說,在場所有不知道這段往事的人,都想歪了。
程孟玨一時失態打翻了茶杯,“好巧不巧”淋了霍子華一身。
剛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霍子華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茶漬,默默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班長。
“表姐夫,你看上我哪件衣服了就直說,咱,真沒必要這樣。”
白意側目看了一眼基本上可能洗都不好洗的茶漬,眉心微蹙,催促道:“你抓緊上去再換一件吧,趁著這會兒剛灑上,說不定還能洗出來。”說到這兒,白意一頓,有點可惜地歎道:“你穿這件怪好看的。”
她話音剛落,隔壁的隔壁那位表姐夫再度“手滑”,不過這次比較過分,直接碰翻了桌子上的茶壺。
霍子華和自己腿間的茶壺嘴,大眼瞪小眼,半響,他眯起了眼。
他懷疑後麵這下,班長絕對是故意的!
但他現在找不到動機!
掩下滿腹的猜疑,霍子華素白修長的中指勾起茶壺,放到桌子上,坦坦然地站起身。
“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大家見此連忙點點頭,表示理解。
霍子華這會兒身上看不出一點不著調,頗有玉樹臨風、從容不迫的文士之風。然而當他經過程孟玨身後時,迅速用自己沾了茶水的手蹭了自家表姐夫一脖子,然後一邊哈哈狂笑一邊撩起下擺,蹭得一下竄上了樓梯。
由於霍子華動作太快,白意和程孟玨都沒有反應過來。
覷了一眼自家大夫人黑沉的臉色,白大官人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要不,你也上去換一身?”
程大夫人這會兒人都已經在醋缸裡泡著了,這點茶水算什麼?
程孟玨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簡單擦了擦脖子,神色已經恢複了平和,隻是眉眼微微下垂,看不出什麼情緒來,視線輕輕落在裝霍子華耳釘的荷包上,語氣莫名地問了一句:“這耳釘是你送的?”
白意一愣,正想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生生頓住了自己的動作。
耳釘?
十年前的耳釘了,霍子華還帶著。
白意頭皮一麻,先是悄悄瞄了一眼程孟玨表麵冷漠,實則彆扭的臉色,接著再掃視一圈周圍人無比好奇的眼神,認識到了一個大問題。
程孟玨他、該不會是吃霍子華的醋了吧……
白意心裡一個激靈兒,有了種自家後院快要著火的感覺。
與此同時,樓上。
霍子華上去樓,三下五除二地就換好了新衣服,但他不急著下去。
打開手機微信,翻出一個四人組的群聊來,身為群主的霍子華直接發了一個群公告。
【@所有人:程哥是不是有貓膩?!他剛才故意把茶壺扔我身上了!】
群裡,原皓作為唯一關注著直播,目睹了一切,且對程孟玨和白意關係有所察覺的明白人,看到霍子華的疑問,啥也沒說,先發了個抱抱的表情,緊接著就是一張截圖。
【原皓:我現在是榜一大哥,圖】
【霍子華:感情剛才光看我笑話了?!我們日理萬機的原教授,什麼時候也有這閒心了?】
【原皓:勞逸結合。你的笑話,就是我的快樂。】
霍子華一看,氣樂了,拿著手機來了一套組合表情包。他正發得歡樂著呢,群裡的另外兩個人冒泡了。
【時季:發生了什麼?我英明神武的班長肯定不會欺負同學的,尤其當對象是你的時候。】
【霍子華:@時季?!你小子幾個意思?!】
【時季:字麵意思,如果對象是你,那班長應該是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祁沐陽:@時季,你又惹班長了?】
看到群裡損友們的話,霍子華氣兒不打一出來。
他就這麼沒有信服力?!他就不能當一回弱小無辜又可憐的小池魚?!就不能是他那程表姐夫每個月那幾天的大姨夫來了?!
霍子華想解釋,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程孟玨。
好在,群裡還有個明白人。
【原皓:班長知道了,霍子華那個耳釘是白意送的了。】
一句話,言簡意賅。
【祁沐陽:就是霍子華一直沒換過的那個綠鑽的?那個居然是白意送的?!哦,那怪不得呢。】
【時季:臥槽!霍子華,你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感情四個人裡麵你最雞賊啊!白姐啥時候給你送的耳釘!你快如實招來,不然我潑你一盆水!】
霍子華一看群裡麵他一下子成眾矢之的的了,好氣又好笑。
【霍子華:@時季,你搞清楚重點,重點是班長為啥針對我?!】
【時季: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祁沐陽:我知道,並且我覺得這個事兒你解釋不清楚,茶壺隻是一個開始。】
【原皓:同上。】
霍子華一看,更覺得問題大了,眉毛糾結地擰巴起來,決定直接上殺招。
一連兩筆巨額轉賬,看得出,霍子華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了。
祁沐陽和原皓也很良心,兩個人收了紅包後,一前一後回複道——
【祁沐陽:班長喜歡白意。】
【原皓:班長可能已經和白意在一起了。】
兩條信息,一條比一條勁爆,炸得群裡另外兩個小白癡除了霧草,基本上沒啥有營養的輸出。
【時季:華子,哥心愛的華子,你抓緊滾去解釋一下!哥還沒拿到過你的巨額轉賬,哥不能失去你,華子!】
【霍子華:我去想想,如何加工一下,把這個耳釘加工成一個浪漫的故事。】
霍子華的一句話,直接搞得群裡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明明那麼聰明的孩子,偏偏要選擇一條不歸路……
【祁沐陽:我後天去,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見到你。】
【原皓:我一直都在,華子,哥會給足你排麵的!】
【時季:我能問一下,這故事本來的麵貌是啥?】
【霍子華:……充其量算段“勵誌”往事。】
【時季:啥叫“勵誌”往事,你加什麼引號?!】
【霍子華:我的兄弟們和他們的冤種兄弟。】
【祁沐陽:……你就是那個冤種兄弟唄。】
樓上,霍子華還在磨刀霍霍想著坑班長的機會如此難得,怎麼也值得他以身犯險一次。
殊不知,樓下,白意怕自己後院著火,已經全招了。
“耳釘你送的?”程大夫人不冷不淡地看著自家不省心的大官人。
白大官人特彆有求生欲的先是點點頭,再搖搖頭,“我是送了,但我送了不止他一個。”
程大夫人拿著茶杯的手一抖,酸得好懸一口氣兒沒勻出來。
什麼叫做不止霍子華一個?!
感情還有好幾個哥哥弟弟呢?!
白大官人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似乎自己越描越亂了。
“不是,那個,這算是我們班級活動,我最後結的賬。”
“班級活動?”程大夫人輕笑一聲,把吃醋的彆扭拿捏得恰到好處,“霍子華又不是三班的。”
“那不是他自己想打耳洞,不敢打,說他自己是男的,怕打了彆人看他,最後我們班幾個男生陪他一起打了。然後我看幾個男的打完都捂著耳朵,就每個人送了一個耳鑽,全是真鑽。”白意想想還有點心疼,至少那會兒,那些錢,確實算是不少了。
“趙子鉤他們幾個,耳洞都長死了,耳釘早就不知道放到哪裡了,隻有霍子華,畢竟他是真想打。”
白大官人解釋到這兒,程夫人的氣兒總算是能順暢點了,就是——
“霍子華和你們班還挺熟?”他一直以為,至少高中那會兒,隻有時季和白意他們三班熟悉,算是後來一班公認的最早的“叛徒”。
白意一愣,反問道:“咦,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程孟玨心裡忽然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霍子華的古琴老師就是我外公,他從小時候起每年暑假都去我家住。”
白意的外公外婆都是大學教授,白家屬於典型的書香世家,白老爺子更是古琴名家。
這些程孟玨都知道,他也知道霍子華最早出名的是鋼琴,但他其實最擅長和喜歡的是古琴,近幾年,頻頻作為文化大使出國宣傳,主要就是通過他那一手好古琴。
“每年暑假都去嗎?”程大夫人頭有點暈了,萬萬沒想到人家是真的青梅竹馬!
白意點點頭,“對啊,高三畢業的大暑假他也一直都在。我外公前院的那些花都是他和杜睿明一起種的。”
程孟玨深呼吸一口氣,心裡默念著,沒關係,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但還是止不住的酸。
直播間,網友們也被這條消息震到了。
【程大夫人萬萬沒想到,來的不僅是遠房表弟,更是自家大官人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
【哈哈哈哈,程董這是直接從醋缸裡出來泡到醋海裡了。】
【感覺青梅竹馬對程大夫人的傷害,更甚過那個耳釘。】
【畢竟耳釘,那是雨露均沾;青梅竹馬,那是獨寵一人。】
【程董這麼入戲的嗎?怎麼感覺是真的吃醋啊?】
【我靠,前麵的,你是不是瞎?】
【這倆人一看就不是炒cp啊,程董那個蕩漾勁兒,我覺得要是眼神能變成絲線,白姐已經快要被裹成一個蠶蛹,下一步就是化蛹成蝶了。】
【我上期就發現了,本來以為自己算瞎得了,結果,還有更瞎得。】
與此同時,好奇心之下打開直播的時季,聽到這個消息,氣得直接在群裡破口大罵。
【時季:臥槽!霍子華你個臭不要臉的,老子替你背了這麼多年叛徒的罵名,感情你小子一開始就投敵了!】
但沒人理他,因為霍子華這會兒已經換好衣服下樓了。
到了樓下,霍子華並不知道白意已經把兩人的過去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他在剛才的位置上坐下,還沒說話,程孟玨手一歪,把茶桌一側連著專門給茶壺續水用的水管口直接對準了霍子華剛換好的衣服。
“抱歉,我故意的。”程大夫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霍子華徹底濕了的下半身,站起身,直接點了管家。
“今天中午吃醋溜白菜、酸湯丸子和酸菜魚,你去買條魚,再去買袋醋,我親自做。”
管家程硯聞言,渾身一緊,連忙點點頭,一句廢話不敢有,飛奔著就跑去外麵買東西了。
吃醋中的男人太可怕了!
白意也沒想到程孟玨醋勁兒這麼大,看了一眼處在懵逼狀態的小竹馬,同情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姐,我做錯了什麼呢?”霍子華比白意小兩個月,小時候都管白意叫姐。這會兒小夥子棕色的瞳孔裡充滿了震驚和茫然,真正意義上做了一次池魚,他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受到了衝擊。
白意沒多解釋,深沉地歎了一口,“唉,你沒錯,錯得是我。”
“你那兒錯了?”
“錯在我不該早早地放棄一片大海。”
白意滄桑地歎口氣道,“做個專一的女人好難。”
霍子華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張嘴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白意一臉“這還用問我的嗎”的表情反問道。
“你去幫我先哄哄解釋解釋,我去給你表姐夫買點禮物。”白意也沒經驗,當場出了個餿主意。
霍子華也懵,就點頭應了。
青梅和竹馬兩人四目一相對,感覺計劃挺完美,立刻分頭行動。
白意直奔鎮上最大的首飾店,決定直接買個重量級的,感動哭自家的醋包!
霍子華看了一眼自己濕透了的長袍,心裡明白,這不是可以犯欠的時候了,這是事關他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抓緊跑上樓換了一身衣服,他直奔廚房。
廚房裡,正在勾芡的程大夫人,一扭頭,就看到一團蔥綠在他麵前晃悠。
“你除了這個色係就沒有彆的顏色了嗎?”程孟玨咬著牙問道。
“啊?顏色,這顏色怎麼了?”霍子華的這些長袍都是節目組準備的,清一色青綠色係。
本來沒什麼問題,但現在看在程大夫人眼裡,就是□□裸地挑釁。
“沒什麼,你喜歡就好。”
熱氣騰騰的廚房裡,程孟玨一句話愣是說得霍子華脖子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不想再在衣服這個話題上踩雷,霍子華立刻轉移了話題,餘光掃過鍋裡的醋溜白菜,他腦子一熱,來了一句:“程哥,白意打小不愛吃酸的。”
“哐當!”程孟玨正在切菜的刀一下子立在了案板上。
霍子華頭都不敢回,求生欲爆棚,嘴比腦子快地禿嚕出一大長串的話——
“哥!我絕對不可能和白意有啥的,我小時候尿床都是她幫我遮掩的!”
霍子華再二,也有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在。
為了能證明自己對白意的感情絕對沒有一絲越界,直接豁出去了。
身後,程孟玨果然沒再有任何動靜兒。
廚房內,除了灶上咕嚕咕嚕冒泡的菜品,沒有一絲雜音。
就在霍子華憋得臉都要紅了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涼薄的聲音。
“哦,是嗎?那你展開說說。”
******
白意從外麵滿頭大汗地回來,一進屋,就看到飯已經做好了。
程孟玨麵色如常地坐在中間,見到她,笑容還是原來的味道,溫柔如水,仿佛上午的那些拈酸吃醋不過是一場幻覺。
如果,旁邊沒有一隻臉紅的鵪鶉,縮著脖子坐在那裡,白意估計會相信那真是一場幻覺。
“回來了?抓緊去洗手來吃飯吧。”程大夫人異常地賢惠,看得白大官人一句話不敢說,乖乖去洗手了。
直播間裡,網友們已經快好奇瘋了——
【啊啊啊啊,剛才!為什麼,廚房裡的攝像頭就那麼巧壞了?!】
【我的修羅場啊啊啊!我一點沒看到,就決出勝負了?!】
【隻有我一個人超級好奇,霍二貨的臉為啥那麼紅嗎?!】
【係統:原皓123打賞666艘航空母艦,寄語“節目組需要多少錢才能放出來,給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