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安德魯輕輕地呢喃出聲,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讓站在他身邊的女人聽到後,身軀猛然一緊。
溫妮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她每天對著一段監控錄像努力學習的女人,居然如此突然地站在了她的麵前。
清豔絕美,氣質出眾,沒有她刻在骨子裡的謹小慎微,隻有坦蕩明豔的張揚自信。
兩相對比,高下立現。
溫妮的右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精致的美甲紮入肉中依然沒有察覺,她緊張地看向安德魯茫然震驚中潛藏一絲癡迷的表情,心頭浮現一絲恐慌和忙亂,左手猛然攥緊安德魯的衣袖,卻被他狠狠地甩了下去。
安德魯想,他有多久沒有見到白意了?
大概,從她離開S實驗室回國後,就再也沒見過,而他也從那之後回了Y國。
回國之後,安德魯接觸過很多女性,但不是覺得長得不如白意,就是覺得她們能力和智商不行。
安德魯比白意早一年進入S實驗室,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加入了當時S實驗室實力最為強勁的科研小組,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可這樣的風光,隻持續了半年。
半年後,白意進入S實驗室,拉著一群根本不被人看好的新人組成了一個排行墊底的團隊。
安德魯起初壓根懶得施舍一絲目光投給那個幼稚可笑的新人團隊。
可他們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從墊底一舉衝到了足以威脅他所在團隊的位置上。
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關注白意。
S實驗室是有一套嚴格的優勝劣汰機製的,不然每年都有新的科學家申請加入,他們不足以提供足夠的位置和資源。
在白意崛起之前,安德魯一直是備受關注的新星;在他關注到白意後,他成為了萬年老二。
後來,白意的團隊裡來了個叫原皓的學生,他又成了萬年老三。
安德魯自小出生優越,智商更是遠超常人水平。
在來到S實驗室之前,他就有了足夠傲視眾人的資本,卻在某一天被之前名不見經傳的華國年輕科學家給踩到了腳下。
關注與好奇,是一個人強行與另外一個人單向產生聯係的強力劑。
比如,他會在撿到白意遺落在桌子上的戒指,鬼使神差地藏起來;也會在得知白意挖走了S實驗室大半精英後,心裡一方麵覺得這是她能乾的出來的事情,另一方麵又無比委屈和憤怒,為什麼她會扔下他,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邀請自己?
憤怒之後,那種被白意忽視的強烈羞憤感和失落感侵蝕著安德魯的內心,然後他把剩下的人裡的精英又挖走了一半,也就是想要借此拉攏程孟玨,共同建立一個足以對抗未來研究所的新隊伍。
S實驗室:你清高,你不虐她,都知道欺負我。
回到Y國後,安德魯本來以為他很快就會忘記白意。但後來,他找了個跟白意有著相似眼睛的女人,一個努力學習模仿白意的乖巧女人。
他也曾經試圖尋找過白意,但華國官方把她的信息保護的很好,直到上周的全球人工智能論壇上,白意首次以未來研究所所長的身份亮相,安德魯才在時隔幾年後,第一次得到他的消息。
但他並不知道白意還上了華國的綜藝節目,不然他肯定不會腦子一抽,選擇程孟玨作為自己的合作夥伴,更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程孟玨從他的身後越過,攬住他念了多年女人的腰肢,輕柔地落下一個吻。
事實上,程孟玨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白意敏銳地察覺到身邊男人強壓著的怒火,秀眉微蹙,抬眸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卻正抬腳往他們這邊走來的安德魯,直覺程孟玨的怒火和這個人有關。
啥關係?
這倆人咋認識?
白意一肚子的疑問,麵上卻不顯露絲毫,眸色冷然地看向來人。
“程董,您認識白意?”安德魯即使在強作鎮定,但些微不穩的聲線還是暴露了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程孟玨聞言唇角微挑,“怎麼,安德魯先生也認識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安德魯微微眯起眼,祖母綠的瞳孔冷然一片,仿佛一條毒蛇,死死地盯住了程孟玨摟在白意腰間的手。
方才被落在後麵的溫妮此時匆忙地走過來,一眼看見的就是安德魯背在身後緊握到青筋都爆出來的手。
溫妮的心也像是被這隻手掐住了一般,無法呼吸,更無法阻止自己內心開始瘋狂滋生的嫉妒。
白意站在原地沒動,嘴角上揚,眼中卻無絲毫的溫情。
她又不是受虐狂。
這倆人,男的看她跟負心女似的,女的看她跟仇人似的,白意心裡輕嗤了一聲兩個神經病,一點聊天的欲望都沒有,拉著程孟玨上車。
見白意想走,安德魯自然不肯,伸手就要拉白意的胳膊,被程孟玨一個重肘搗在了小臂上,瞬間一陣劇痛使得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
就這一下的功夫,白意已經坐上了駕駛座。
程孟玨單手係上剛剛因為動作太大崩開的袖扣,佯裝彈了彈安德魯肩膀上的灰,實則力道十足地重拍了兩下,拍得安德魯腳下一個踉蹌。
“安德魯先生,不要太熱情。”程孟玨上前一步,側身輕語。
“您知道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
安德魯猛然一抖,腰部抵上的冰冷觸感讓他汗毛豎立。
“是、是什麼?”
程孟玨見此嘴角勾起,“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兩個中文成語,程孟玨在看到安德魯驟然緊縮的瞳孔後,眼底的風暴愈加翻滾。
聽得懂啊。
中文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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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磨嘰啥呢?”
不耐煩程孟玨在那裡跟人說悄悄話,白意打開車門,把人拉上車,再轉身上車,直接甩了安德魯和溫妮一臉尾氣。
潤著海洋濕氣的風吹在白意的馬尾上,她車速不快,等紅綠燈的功夫,胳膊肘撐在車門上,托著後腦勺,戲謔地看向程孟玨問道。
終於到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了,程孟玨自然不會對白意發脾氣,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剛才那個安德魯絕對對白意的目的不單純。
而且是那種,會讓他怒賞一頓揍的不單純。
白意見程孟玨不說話,不知道坐在哪裡想些什麼,氣得整個人都哼哼地,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把車找了個臨時停車場停下後,關上敞篷,解開安全帶,俯身咬住了男朋友的上唇。
程孟玨正在理順自己的思路,忽然嘴上一疼,掀起眼眸,對上那雙俏皮的眼睛後,眸色一深,一手摟住身上的腰肢,一手扣住白意的後腦勺,追上白意離開的櫻唇,撬開皓齒,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兩個人皆是氣息微亂,才舍得放開彼此。
“意意,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安德魯?”程孟玨嗅著女朋友馨香的發絲,說出的話饒是白意那麼遲鈍都聽出來幾分不對勁。
“認識啊,不太熟,那人有病。”白意言簡意賅的幾個詞,不僅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更是在無意中哄好了正在吃飛醋的某人。
努力壓下上揚的唇角,程孟玨得寸進尺地一使勁兒,將白意從駕駛座上抱到了自己腿上。
“那你想不想我?”
白意沒回答這個問題,壞笑著低下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某人紅透了的耳朵,柔軟的腰肢一彎,上半身靠在程孟玨的身上,輕佻著打趣道:
“我看,你挺想的。”
程孟玨深吸一口氣,氣惱地摟緊了身上的妖精。
“意意,求你,彆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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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斯再次見到姐姐,是在晚上的聚餐上。
早晨起來,吃完早飯,白意就開車出門了,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寧臻則在房間裡呆了一天,反複對著鏡子練習著試鏡的戲份。
卡斯莊園的傭人通知她可以下去吃晚飯了,寧臻才從房間出來,剛一進入樓梯,就發現餐廳裡不止艾利克斯一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
“介紹一下,這位是溫妮,這是寧臻。”
溫妮是突然上門拜訪的,艾利克斯出於禮貌,邀請了她一起共用晚餐,本以為對方會婉拒,誰知道她直接應承了下來。
艾利克斯:無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