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北的某個小村子。
清晨，村子裡的驕傲大公雞跳到一個矮垛子上引頸長鳴。
還沒有喊出幾聲叫喚到旁邊牆角的母雞，一顆小石頭就衝著公雞飛過去。
公雞張開翅膀叫了幾聲，脖子上的毛也豎起來，幽黑幽黑的眼睛轉著打量偷襲者，眼神好像是在說——哪個小子敢偷襲本王！找打架啊？
“來來，吃飯了！”
一聲吆喝，跟著就是盆子敲起的聲音。
公雞也顧不上張翅顯擺自己本事了，飛著從矮垛子上跳下來，就往飯食盆的方向跑過去。
就隻是跳下去的工夫，飯食盆那邊已經聚集了十多隻母雞。
它都晚了好幾步了！
“呦，也過來吃飯了？”飯食盆旁邊，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嬉笑了幾聲，拎著籃子就去了不遠處的雞窩旁。
一排的雞窩，裡麵的雜草因為母雞們的身形都是內凹的形狀，而就在那內凹草叢當中，雞蛋露出他們嬌羞的麵龐。
“十五，十六……十九個。不錯啊！”
青年一邊拿出來，一邊讚歎。
正擠著吃飯的母雞們顧不上自己窩裡的蛋，公雞則是揚起腦袋，又撲閃了幾下翅膀，那得意的樣子好像是說那些蛋都是它的功勞！
青年拿著蛋出了雞棚子，剛關上雞棚子的門，就有人喊，“王亮，一會兒去趕集啊！”
喊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因為年輕的時候太苦，得了病又沒有及時治療，落下了病根子，以至於村子裡這個年歲的老人不少都是彎著腰馱著背，拄著拐杖的衰老模樣。
王亮趕緊的過去，“您有什麼要我賣的，給我就行。”
“行行，上了大學的孩子就是懂事兒。”老人把拎著的布袋子裡的鞋墊拿出來，“這是我老婆子縫的，按照你說的那種新鮮的樣式兒，踩腳底下，又軟又舒服，還暖和。”
王亮連聲的應著，又去了另外兩家老人的家裡，拿著他們也要托王亮賣的東西。
半個小時之後，王亮從村子裡出來，自行車上已經捆了大大一兜子的東西，連前麵的車筐裡都滿了。
“慢點兒。”後麵王亮的媽媽喊。
“知道了，媽，我中午就能回來。”王亮喊著，人已經騎出去了。
王亮媽媽往回走，村子裡的人都跟王亮媽媽打招呼。
王亮媽媽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不住。
村子裡這十年唯一考到首都去的大學生，畢業出來之後就是老師，村子裡那些人羨慕的眼光就能讓王亮媽媽高興的腳下發飄。這還不算什麼，這孩子年年都有獎學金，給家裡省了好多錢，尤其是今年暑假，孩子幫了好多農活兒，還非要去鎮上趕集擺攤兒，連她的活兒都乾了。
這孩子這麼懂事兒，當媽的都覺得有奔頭。
王亮到了鎮子上，集上的人還不多。
每隔三天鎮上就有個集，各個村兒的都把自家做的好東西擺上來。
和城市裡主要是賣水果蔬菜肉不一樣，鎮上主要賣的都是日用品，服裝百貨兒之類。
家裡都種地，養雞養鴨，有菜有肉，基本上不去鎮上買，偶爾有幾個賣水果的攤子，去問價的也不多。
王亮正擺攤兒，旁邊的位置也擺上攤子了，擺的是各樣的鞋，擺攤兒的那人王亮認識，這幾天一直能碰上，二十多歲，據說賣了有幾年了。
“呦，來得早啊！”那人說。
那人也姓王，王亮就稱呼“王哥”。
王亮說：“王哥來的也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