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呢?”風塵仆仆的黑衣護法一回教便馬不?停蹄的去求見教主,結果練武場上連教主影子都沒看見。
來尋他的吳長老歎息一聲:“教主還未起。”
易護法向來沒啥表情的臉難得露出一絲驚詫,隨即,麵色凝重地問:“教主傷得這般重,竟連床都下不?了?”
吳長老苦笑著搖搖頭:“非也,說來話長!”
……
顧九淵還未走出殿門,遠遠就瞧見一個黑影直挺挺的跪在大門口中間。
他腳步並未停歇,反而加快了步伐。倒是黑影聽見腳步聲,猛然抬頭。
顧九淵視線和他相接了一瞬便挪開。
一身黑衣的男子,眉骨鋒銳,麵相寡薄,神情冷肅,身上有股很重的寒意。這人在看清他麵容的那一刹那,眼中閃過的不?是驚豔,也不?是震驚,而是濃烈的自責和愧恨。
顧九淵不?耐的喝了聲:“起來!”
“教主……”易護法身形未動,眸中情緒劇烈翻滾,最後低頭伏地,啞聲道:“是屬下幾人擅自妄為,害得教主您陷入如此困境,請教主責罰!”
他這麼一說,站在一旁的書生和美豔女子皆俯首跪地:“請教主責罰!”
“我說起來!”顧九淵壓低聲音,不?悅到極點。
他原本心情就不好,再被這據說對他最為忠心的護法一刺激,他腦子裡那些影子又跳出來演練對招,攪得他頭痛心痛肝脾也痛!
柳長老扯扯易護法衣袖,柳眉輕折的瞪他一眼,紅唇輕啟,無聲地說了句:起來。
易護法沉默著,在柳長老氣得伸手要擰他的前一刻,終於開口:“是,屬下遵命!”
高瘦的黑衣男子在眼前站立,收斂了身上的寒意,眸光赤誠的看著自己,顧九淵忍著體內熱潮流竄心肺的痛,沉聲道:“是非曲直,本座隻有判斷,用不著你們多言。”
少年人的嗓音沒有成人那般低沉有力,可這話落在三人耳裡,無異於天邊驚雷。
三人臉色微白,齊聲應是。
未失憶前,教主話不?多,情緒亦不?顯山露水,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教主縮水後,瞧著這張豔若桃李的臉,他們忍不?住擔心操心,便多話了些。
可教
主始終是教主,即便臉嫩了許多,經驗也忘了,他們也不?該質疑教主和替教主做決定!
少年人易衝動,會走岔路,可誰還不?是從少年過來的?教主重走一遭年少路,也並不是壞事,不?說他們能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教主,如果小心引導,或許救主就不?會像日後那樣活得像個和尚般清心寡欲。
說不得他們就有望抱到少主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教主捅破了天,也有他們在前頭擋著!
顧九淵不?知三人心思,但?瞧他們神色恭敬,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臉色稍霽,道:“既然護法回來了,那稍作修整,明日一早隨我和柳長老一同出發。”
吳長老原本還想再勸,但?剛剛才被教主敲打,這會識趣的閉嘴。
倒是易護法握緊手中雙劍,看了眼顧九淵,欲言又止。
他知道教主要去見那個叫關衍的男人,可他不?覺得這世上還有比練武更讓教主感興趣的人事,但?教主內傷未愈,體內還有情毒,提氣即發情,他沒法提。
“無事?就散了。”顧九淵越過三人往外走。
**辣的太陽灑在他被情潮灼得白裡透紅的肌膚上,心內更舔燥意。
他昨晚做夢,夢見阿衍了。
男人熟悉的眉眼讓他欣喜,可那鉗住男人下顎,曖昧觸撫男人麵頰的手讓他火冒三丈!
誰碰了他的人?
隻是瞬間,他整個人就像炮竹一樣炸開,無邊的憤怒把他淹沒。
他知道隻是做夢,可就是做夢也無法忍受阿衍被人占便宜!
更讓他鬱悶的是,看那手的形狀其主分?明是個成年男子!
“教主這是怎麼了?”易護法語帶擔憂。
天氣雖熱,但?還沒熱到腦袋冒煙的地步,可少年身上熱氣蒸騰,周身氣勢暴漲,怎麼瞧怎麼不?對勁。
柳長老麵露無奈:“教主心不?靜……”
她話還沒說完,顧九淵就打斷了她:“柳長老!”
“教主有何吩咐?”
顧九淵眸色沉沉:“可還有其他法子助我恢複記憶?”
柳長老和吳長老易護法對視了眼,斟酌道:“記憶的恢複隻需要一個契機,至於如何觸發契機,可能是一件物品、一個畫麵、一個人,也可能是在生死搏鬥間…
…”
“前頭屬下怕您再度走火入魔,不?敢讓您冒險,固沒有讓您知曉您最為執著之事?和最為久留之地。若您堅持,可往石室一看。”
顧九淵微微皺眉。
吳長老解釋道:“教主您一心追求武學巔峰,不?愛理庶務,終日沉迷練武,喜好推演功法,如有所得定會閉關,短則三五日,長則三五月。石室是您一年中待得最多的地方……”
聞言,顧九淵心情頗為複雜。
他以前竟是個武癡?聽起來好無趣。他是不是除了練武什麼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