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曾說破他與顧九淵的關係,但此舉已是明確向他表達善意,關衍便一一把酒喝了。
顧九淵沒有阻止,有他在,關衍喝醉了又何妨。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
飯後關衍麵色微醺,顧九淵轉身回屋給他煮解酒湯。
四人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辭:“多謝關衍公子款待!”
“柳長老留步。”關衍把人叫住。
聞言,其餘三人神色微妙地離柳長老遠一點。他們幾個人中,唯獨柳長老是醫者,關衍公子趁教主不在的時候把人留下,莫不是有某方麵的問題需要請教柳長老?
“公子有話但說無妨。”柳長老言笑晏晏。
關衍誠聲道:“關衍於醫術一道上略懂皮毛,想要更進一步,不知柳長老能否指點一二?”
柳長老微訝。
教主未曾與她說過這件事,為什麼關衍公子沒有趁教主在的時候和她說,莫不是關衍公子在試探她的態度?
柳長老心裡疑惑,可男人神色誠懇,不是在開玩笑,但這話聽著又不像是想要拜她為師。
……若是拜她為師,他們以師徒相稱,那教主豈不是矮了她一輩?
柳長老心思急轉,正色問:“您學醫是為了什麼呢?”
關衍實話實說:“剛開始是為了生存自救,後來發現自己能幫到彆人,還是挺開心的。”
“公子真是個善心人。”柳長老笑得溫婉,“這段時間我都在,公子什麼時候方便呢?”
這是答應了?關衍忽然想起村人說的話,道:“不若午後在山上會麵?”
這是怕男女授受不親,讓教主在一旁看著?
柳長老掩嘴輕笑:“那可好。公子時常上山采藥,剛好就地取材。”
“但我有一個提議。”
關衍靜待她下文。
“草藥知識多看多記便會,但病理還是得上手看病才能分辨。”柳長老建議道,“公子不若開個診攤,讓村長通知村裡有身體不適者來看病,我從旁坐鎮,公子不能決斷者我再出手。”
關衍一怔,喜出望外:“那我替村人們多謝柳長老了!”
兩人敲定了細節約好一日在山上會麵學習藥理,隔日出診看病了解病理才辭彆。
聽到柳長老居然善心大發要給水溝村村人看病,護法麵無表情地說了句:“今日太陽沒打西邊出來。”
“嗨呀,天要下雨老娘要嫁人,你管不著!”柳長老對他拋了個媚眼,回首瞧見教主攬著眸光閃亮的男人在喂解酒湯,紅唇高高揚起。
善心人就應當比彆人過得更順遂些!
“在看什麼?”顧九淵把關衍腦袋轉過來,挑眉問。
“顧九淵,柳長老答應教我了!”
男人棱角分明的麵頰泛起一層興奮的薄紅,可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顧九淵不以為意,“嗯,然後呢?”
關衍抓住他手,把解酒湯推遠了些,興高采烈地道:“我醫術低微,怕誤判村人病情,很多時候都不敢去開藥,有柳長老看著我就放心了……”
這是酒意上頭了?顧九淵低頭喝了一口解酒湯,咬上那張開開合合的唇,把解酒湯渡過去。
關衍胸口上下起伏,濕潤的眼睛看著他,用力把他推開:“顧九淵,我沒醉。”
言罷,站起身來收拾碗筷。
顧九淵好看的眉頭輕折,在家裡招待客人有一點很不好,客人吃飽喝足走了,剩下滿桌杯盤狼藉,得主人家收拾。
不過今日這個主人家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顧九淵把目光從他走動時牽動布料勾勒出的充滿力量感的腿部線條上挪開,也起身幫著一塊打掃。
待把家裡收拾乾淨,已是午後時分。
冬日慵懶的陽光灑在窗欞上,安靜、溫和,看得人心也懶洋洋的。
說沒醉的人這會坐在床邊不知道要做什麼。
顧九淵在家裡,他不用上山。
再往前想一想,以往這種該午休的時候,他是在做手工活的,但現在沒必要再緊繃著那條弦而抓緊時間乾活攢錢了……
關衍垂下眼睫,用低啞的嗓音說道:“顧九淵,來陪我睡一會,我有點困。”
顧九淵擦乾手走過去,目光落在他越來越紅的麵頰上,低笑:“還說沒醉?”
“……還好。”
顧九淵湊到他鼻尖蹭了蹭:“不難受的話不如做些彆的?”
“嗯?”關衍哼出一個鼻音,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眸輕輕掀起看他。
“我昨晚沒有檢查你的功課。”顧九淵手落在他精壯的腰身上。
他昨晚體諒關衍,隻單純地抱著人睡了一晚,現在得補回來。
關衍眨眨眼,抬手放在他後頸上,主動張唇迎上去。
男人每一次喝醉都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顧九淵直勾勾地看著一手撐在自己臉側,與自己換了個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男人,一顆心像被浸泡在烈酒中,迷醉狂亂。
刀劍碰撞的聲音四起,香甜的氣息瘋狂散開。
翠綠的枝葉從男人漂亮勾人的脊背上舒展蔓延,顧九淵一心幾用,用溫軟一一膜拜過去,左手包裹住關衍大掌與他一同練習擦劍,底下不斷出招,而右手從錦盒中扯出一根紅線。
純白溫潤的玉懸掛在男人性感的胸膛上,冰冷的觸感激得關衍一抖。
“阿衍,生辰快樂。”覆在他背上的青年溫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