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淵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次“不好”, 隻記得男人開口說‘不要了’的時候展現出的那種動人心魄的美。
潮紅的臉、水光瀲灩的眼眸、彎出旖旎豔色的眼尾、紅腫濕潤的唇……男人像一株生長旺盛的花燭開出瑰麗的花，迷人而不自知。
曆經過這一次，關衍終於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說出那三個字的, 難以置信、羞窘，更多的是他從未體會過的連靈魂都要顫抖的刺激。
他就像顧九淵手中的鋼琴, 顧九淵熟知他身上的每一個琴鍵能發出怎樣的音調，每每落指都能演奏出美妙動聽的旋律。他在顧九淵嫻熟的指法中時而低吟出聲, 時而亢奮嘶鳴，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叮”的一聲結束這場聽覺盛宴。
“阿衍。”
許是換了時空的原因, 男人失控時背後沒有嫩綠的枝葉蜿蜒生長, 想來也不會有發熱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小洲的出現。
顧九淵伸手描摹他後背肌肉的走向，眸中的深情濃得化不開。
記憶中無數個日日夜夜, 他抱著懷裡人輾轉在家裡的各個角落，大床、臥榻、窗台、銅鏡……
那些身心契合的日子如今隻有他一個人記得。
不過沒關係，阿衍的好隻需要他知道就好。
關衍側著臉趴在枕頭上, 從開始到結束他臉上的熱度就沒有消退過, 激情演奏時殘留下來的悸動致使他被冰涼的藥膏一刺激大腿肌肉立馬繃緊收縮, 咬著牙才沒繼續發出奇怪的聲音。
“疼？”
關衍搖搖頭，顧九淵俯下身親他潮紅的臉，“抱歉, 我不太忍得住。”
關衍臉更紅了。你情我願的事根本就沒必要道歉！他對上顧九淵脈脈凝視他的深黑眼眸，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沒有不喜歡，但是……”
頓了頓，他收回目光, 低聲道：“下次不要弄太久。”
下一次。
顧九淵愣了一下，勾起一邊唇角，雙手幫他放鬆肌肉，“好，聽阿衍的。”
和自己喜歡的人水到渠成深入交流著實沒必要扭捏，關衍閉著眼任他按揉，懶懶地說，“我有些困，你去看看小洲。”
顧九淵也知道自己下手有些狠，柔聲應下，“阿衍先睡。”
把被子扯過來給人蓋上，顧九淵起身去客房。
秘書發來的兒童房的設計稿他都看了，明天讓小洲自己挑一個喜歡的就開始重新裝修，這段時間他先陪阿衍看房子。
深夜兩點的顧家因為另一位主人和小主人的到來終於不再顯得過分死寂，暖黃的燈光照在雪白的牆壁上暈開一片溫柔的淡黃，顧九淵的影子從牆上移入房間。
第一次來顧家的孩子完全不認床，去馬場玩了大半天早就累了，這會小恐龍大張著手，一腳壓在被子上睡得香甜。
顧九淵把他腳塞回被子裡，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度才離開。
回到主人房時關衍已經睡著了，眉眼俊朗的男人雙手擺放在身側，睡覺的姿勢一如上輩子那般規矩。
顧九淵手一伸，直接把人攬過來。
即便時空轉換，他的人還是回到了他懷裡。
老宅風景優美空氣清新，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花園周圍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遠處的群山樹林和湖泊朦朦朧朧宛如仙境，太陽升起，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灑落一地，一切都明朗生動起來的那一刹如詩如畫。
一覺睡醒到天亮的小洲趴在落地窗上望著遠處在陽光下奔跑的駿馬，小小感慨了一聲，待看到樓下花園開得嬌豔的玫瑰眼睛一亮。
按時按點準備新一天的工作的下人們瞧見主人房房門還緊關著，個個神色驚疑，直到被管家聚集到一塊。
“顧家的主人是先生和關先生，小少爺是先生和關先生的孩子這件事大家記牢了，以後不要再提什麼女主人，顧家沒有女主人，隻有關先生！”
“都記住了？”
一貫溫和有禮的管家神情嚴肅，被敲打的下人們後知後覺地瞪大眼。
這……這怎麼可能！這男人俊朗精壯，一身正氣，和那些娘泡根本沾不上邊，而先生那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同……
還有小少爺……
“管家爺爺早上好。”
換好衣服跑下樓的小洲打斷眾人思緒，黑亮的眼睛掃了圈用極度複雜的眼神小心翼翼打量他的下人們，“你們是在開早會嗎？”
“早上好，小少爺。”鐘伯和藹地微笑，“關先生和您剛回來，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叮囑他們一些話。”
“哦。”小洲眨眨眼，道，“我和爸爸隻是來過玩兩天，明天我就要回去上學了。希望下次還能來看我的小馬！”
鐘伯和顏悅色地說：“這是您的家，您想要什麼時候回來看小馬都是可以的。”
“這不是我的家哦，”小洲鄭重其事地道，“有我爸爸在地方才是我的家，如果爸爸願意搬過來那當然很好，這裡挺好玩的我很喜歡，但是如果爸爸要住在彆的地方，那父親也是會跟著過去想方設法和爸爸住一起的……”
眾人麵色一凜，心底暗暗咋舌。鐘伯笑容更慈和了，微微躬身道：“謝謝小少爺提醒。”
小洲轉頭看向餐廳的方向：“現在是可以吃早餐了嗎？”
“是的。先生和關先生還沒下來，您要先用餐嗎？”
“那我先去花園裡看看，待會爸爸下來了會叫我吃早餐的！”
生物鐘使然，關衍其實早就醒了，顧九淵抱著他他沒敢動。
昨晚按著他恣意縱情的青年抵著他額頭，長卷的睫毛在完美無瑕的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嫣紅的薄唇輕彎，不同於白日俊美冷厲難以接近的模樣，柔和了眉眼的青年饜足懈懶，睡意尤濃，唯獨壓著他的一條腿精神得不像話。
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陽光，房間裡恬靜安然，關衍繃緊的大腿肌肉緩緩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