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機爆炸的瞬間,薑仲就知道翻車了。
但他並不慌。
薑鏡和薑清曼從地底衝天而起,布控下天羅地網,在不遠處,還有鎖定他的狙擊。
薑仲也不怕。
他甚至都沒動一下,雙腳自然張開,雙手握著細拐杖頭,那雙深褐色的狹長鳳眸,看著薑喬竟是溢出了驚喜。
他道:“從來隻有謀算彆人,讓彆人吃虧栽坑,但在你這裡我碰壁了。”
還不是第一次!
薑喬絲毫沒有被誇獎到,她往後退了一步:“抓住他。”
薑鏡和薑清曼,還有胡說和長生,唰的從半空中躍下,手裡的繩索旋轉,在空氣裡發出呼呼的尖嘯,全都往薑仲身上纏去。
咻!
繩索及體,薑仲雙臂被纏住了。
薑清曼眼睛一亮,得手了?
她不自覺轉頭看向薑喬,然薑喬麵無表情,薑清曼心頭咯噔一下。
嗬。
一聲低笑響起,薑清曼渾身激起小疙瘩。
下刻,薑仲動了動指尖,轟隆一聲。
優雅得體的白色燕尾服撕裂,銀白色的金屬機械義體乍現。
捆綁的繩索立時寸斷。
猝不及防,拉住繩頭的四人,全都倒飛了出去。
薑喬黑眸一眯:“義體改造。”
薑仲低頭看了看,裸露的上半身,銀白色的金屬上流淌著一看就很貴的冷光,但他仍舊皺了皺眉頭,顯然覺得這不體麵。
唰!
薑清曼倒持軍刺,身後蛇影大漲,迅疾如閃電的刺上去。
薑仲抬起眼皮:“二代子女裡,我其實最不喜歡你。”
他說著這樣的話,抬起手輕飄飄的一拍。
靈活的金屬手掌拍在薑清曼腹部,將她打出去三丈遠,口吐鮮血,瞬息內傷。
薑清曼忍著劇痛,翻身單膝跪地,穿著粗氣陰冷的盯著他。
薑仲說:“不過,薑喬從小就很喜歡你,所以你現在還活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後一條機械蛇尾高昂,帶著森森寒光,唰的衝天靈蓋落下。
薑仲頭都沒回:“薑鏡,我曾認為你是最像我的,打算下一任薑家家主位置就傳給你。”
他語氣平淡,真真像是在和子女閒話家常的父親。
但他後背傳來哢哢齒輪轉動變形的聲音,一拇指大的炮管對準了薑鏡的蛇尾。
咻。
幾乎靜音。
猩紅色的激光束出躺,洞穿薑鏡的蛇尾,並硬生生融化了機械零件。
嘭。
薑鏡機械蛇尾砸地。
薑仲:“但你太重感情,薑鏡這是你唯一的弱點,也是最大的缺點,注定了你想做的事永遠不會成功。”
他轉過身,淡淡的俯視蛇尾癱瘓的薑鏡。
薑仲:“你失敗很多次,最大的失敗就是背叛我。”
機械義體沒有痛感,薑鏡卻臉色開始變白。
他抬起頭,金絲邊眼鏡上閃過冷光:“我不背叛,就乖乖等著你殺我嗎?”
薑仲惋惜搖頭:“你還是不懂,什麼是忠心什麼算背叛。”
薑鏡嗤笑:“你在要求一條冷血眼鏡蛇忠心?”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薑仲掃了眼薑清曼和薑鏡,視線再次落回到薑喬身上。
他說:“機會合適,薑鏡會像背叛我一樣,早晚也背叛你。”
薑鏡心臟下沉,不自覺看向了薑喬。
烏發黑眸的少女,站在十米遠的地方,垂順的發梢被風揚起,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冷肅的沒有表情。
薑喬……彆信……
“我不是你,”薑喬開口了,嗓音帶著少女才有的微微糯,可又透著冷,如同綿密的鮮奶冰淇淋,“不管是留下還是離開,與我為敵為友,他永遠都是自由的。”
這是她能給予的尊重。
咚咚咚。
心臟重新跳動,薑鏡清晰的聽到了。
鏡片後麵的眸子,緩緩浮起了柔和,像是初春破冰的溫泉,帶著泊泊的暖霧。
小十選擇的薑喬,這次他沒有跟錯人。
薑鏡笑著扶了扶眼鏡,外套下麵悄然變動,機械義體自動從血肉裡脫落。
這一切變化,不為人知。
他晃了晃,似乎要站不穩了。
但他卻說:“所以,這次是你失敗了……”
話還未完,那無力垂落的機械蛇尾,突然蹦躂起來,像被剁成兩截仍然還在跳動的黃鱔,朝著薑仲纏過去。
薑鏡摔倒:“爆。”
轟隆!
機械蛇尾炸裂,火光淹沒在飛濺的塵土裡。
爆炸正中薑仲!
斜刺裡,赤紅皮毛的狐狸躥過來,叼起失去機械義體的薑鏡,頂著滾燙的氣浪蹭蹭往後退。
所有人都看著爆炸中心,屏住呼吸等著。
薑清曼捂著心口站起來:“炸到了嗎?”
不得不說,眼鏡蛇真狠。
薑喬緊盯著煙塵中心,忽的心臟一頓:“沒有。”
她往前踏兩步:“精神屏蔽,重力。”
濃烈的金光自她腳下生出,疾馳如閃電,從地麵疊躥而起,將朦朧煙塵的區域籠罩住。
重力增殖,宛如雷霆。
簌簌簌簌。
塵土在重力之下,唰的落地清明,露出了薑仲完好無損的身影。
銀白機械義體上,銀光流轉間,緊貼著身體湧出一層水膜狀的護盾,將薑仲保護在內。
他沒有受傷,頭發絲都沒掉一根。
幾人大驚,薑清曼條件反射握緊軍刺。
薑喬再往前一步:“重力。”
她繼續加大屏蔽圈裡的重力,哢哢哢幾聲,薑仲的雙腳逐漸陷進地麵。
猶如泰山壓頂
,一身機械義體在重力下,足以壓垮銜接的血肉。
那是人類無法承受的重量。
薑仲動不了,他的雙腳已經陷至膝蓋。
滴答,滴答。
一滴滴猩紅的鮮血,從薑仲的鎖骨處滲出來,機械義體和血肉在分離,血肉拉扯不住了。
薑喬繼續往前:“重力,真空。()”
重力還在持續增加,並且薑喬要把金光圈裡的空氣抽光。
她腳下的金光,耀眼的越發刺眼。
薑仲一下就感覺到了窒息,他的麵色漲紅,但看薑喬的眼神越發熱烈。
你……()”他艱難開口,“你果然……最……最完美……”
這話落下,他那熱烈的眼神頃刻狂熱。
嗡嗡嗡。
宛如發動機超負荷運轉的聲音傳來,薑仲胸口心臟的地方,驟然亮起紅光。
薑清曼大驚:“姐姐小心,是微型核反應堆動力源!”
這話已經晚了。
啵。
薑喬隻覺一股磅礴巨力襲來,金光炸裂成光點。
狂風平地而起,薑喬被吹的後退半步,依稀中她看到薑仲心口像要爆炸一般,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那股能量硬生生撕裂他的機械義體,半邊身軀瞬刻被炸飛。
借著爆炸的衝擊力,薑仲倒飛上天。
在他的身後,一架穿梭機從天而降,精準的投出撈網,將薑仲撈住往機身裡拖。
他在半空中,隻剩下半邊身軀,卻在狂熱的盯著薑喬。
薑喬當機立斷:“敖,不能讓他離開。”
她有種預感,放跑了薑仲往後會很麻煩。
昂。
高昂的龍吟從天邊傳來,一條金色的巨龍躥下雲端,張大的龍嘴,嗷嗚一口咬過來。
從未變色的薑仲,此刻臉色大變:“快!快拉我回去!”
穿梭機靈活盤旋,嗖嗖回收撈網。
但金龍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功夫就到了薑仲麵前。
他甚至能看到,飄動的龍須,以及尖銳的龍牙。
哢嚓。
恐怖的龍牙咬住了薑仲的身軀,鋒利的五爪往上一揮。
穿梭機極速翻飛,一邊試圖將金龍甩掉,一邊快速回撈薑仲。
哢!
薑仲清晰聽到一聲響,像是錦帛撕裂聲。
接著,他就看到自己僅剩的銀白身軀,逐漸離自己遠去。
他的頭顱進入了穿梭機,視野被機門關閉所阻斷。
最後的一眼裡,他隻看到機械義體葬與龍口。
啊,我隻剩顆頭了……
這是薑仲最後的意識。
……
薑仲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但其實隻過了五分鐘。
“先生,先生您醒一醒。”
管家的聲音不斷傳來,薑仲艱難睜眼。
下刻,他看到了管家放大的臉。
() 管家喜極而泣:“先生,您的意識終於清醒了嗎?太好了我還以為先生醒不過來了。”()
薑仲眼珠轉動,發現自己的被泡在營養艙裡,腦袋上連接著無數條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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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管家連忙接上薑仲的光腦:“先生,我把你的意識暫時和星網連接了。”
薑仲想了想,這次一道機械合成音從光腦裡傳出來。
薑仲在問:“我的身體呢?”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您的機械義體被大小姐召的金龍咬走了,您瀕臨腦死亡,我將您放進這特殊的營養艙裡,呼喚了許久。”
薑仲思考了會,這具營養艙不一樣,是伊甸園的最新科技,他也隻有這麼一具。
管家低聲詢問:“先生,我們的艦隊有半數中了電子病毒,處於失控狀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薑仲臉上閃過厲色:“把失控的戰艦擊毀,另外朝地表的華夏城攻擊。”
“我要擊碎薑喬最在乎的東西。”
華夏城和地下城,夷為平地!
管家神色一振:“好,先生休養,我這就去安排。”
地表。
金龍落地,化為臉色蒼白俊美的青年。
青年手裡提拎著半邊機械義體,大步朝薑喬走來。
啪嗒。
他把機械義體扔地上:“抱歉,沒把人留住。”
薑喬搖了搖頭:“沒關係,薑仲隻剩一顆腦袋,如果沒有特殊設備,很快就會腦死亡。”
敖的視線落在薑喬口鼻處,他皺了下眉:“你……”
話還沒完,薑喬感覺到鼻尖一涼。
“吧嗒”,一滴豔紅的鮮血滴下,落到她的手背上,將冷白的皮膚映襯的越發雪白。
薑喬連忙仰頭捂住鼻子,薑清曼條件反射送上紙巾。
她眨了眨眼,腦袋有片刻的眩暈。
“薑喬,”青年的聲音就在耳邊,一雙有力的臂膀及時攬住了她的腰,“你是不是……”
“沒事。”薑喬飛快打斷他,聲音悶悶的,“一會就沒事了。”
胡說背著薑鏡過來,薑清曼輕咳出絲絲鮮血。
薑喬遂道:“你們先回去,都找安醫生看看,該治療就治療,該躺醫療艙就躺進去,今天過後還有硬仗要打。”
胡說點了點頭,他看了眼艦隊群,也許是中了電子病毒的原因,艦隊群這會出現了混亂。
他掃了眼光腦:“我收到單兵的消息,薑仲被我們拖住,他們那邊的任務完成的很成功,活著回來十五人。”
二十一人的小隊,回來十五人,這已經是很高的生還率了。
胡說帶著薑鏡回去,薑清曼慢吞吞走過去,不是餘光往後看。
敖半抱著薑喬,耳朵尖微微泛紅。
他低聲說:“我抱你回去。”
薑喬鼻血止住了,正要說不用,冷不丁敖一把攬著她飛快往後退。
() 轟!
一枚炮彈落下來,正中華夏城東門石牌坊。
能量盾晃動起來,將炮彈攔截在外。
爆炸猝不及防。
薑喬抬頭往天上看,正正看到薑仲的艦隊,正在朝隊伍裡的其他艦隊下手,且還往華夏城打過來。
薑清曼擰眉:“薑仲瘋了嗎?”
胡說搖頭:“他沒瘋也沒腦死亡,相反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艦隊攻擊的,全是中了電子病毒的戰艦,且還故意讓這些戰艦墜毀在華夏城。
薑仲在報複!
轟隆,轟隆隆。
接連的爆炸在華夏城能量盾上響起,無標識艦隊群徹底亂了。
一架穿梭機滑翔停靠,竹貳站在機門招手:“喬喬姐你們快上來,我們馬上回天堂浮島。”
幾人飛快跑上穿梭機,竹貳駕駛著在炮火裡靈活穿梭。
他語速飛快的說:“喬喬姐,他們瘋了徹底瘋了,連我們的攻擊都不管了,一個勁的對自己戰艦下手,還對華夏城下手。
竹貳單手拖出一麵光屏,上麵是不斷增長的曲線數據。
他瞥了眼:“喬喬姐,再這樣下去,能量盾即便不缺能量條支撐,但這種飽和式攻擊,很快就會打破能量盾。”
屆時,能量盾一破,整座華夏城以及下麵的地下城,都將被夷為平地。
薑喬往下麵看,華夏城上空,倒扣碗狀的能量盾,在密集的攻擊下,晃動的越來越劇烈,就像是暴風下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破碎。
薑喬麵無表情極了,臉白的透出一種破碎感。
她輕聲問:“大氣層裡的軍部有反應嗎?”
薑清曼沉默了,她瞥了眼光腦說:“他們一直沒動靜。”
頓了頓,她又說:“沒有首都星軍部的命令,三位軍長不會輕易行動。”
薑喬眼神嘲弄:“一整個星球的原始種植物,看來隻讓他們心動是不夠的。”
人心就是這樣,能當得利的漁翁,誰又會趕著做相爭的鷸蚌呢?
軍部也是如此。
唰。
穿梭機泊進天堂浮島,竹貳率先從穿梭機裡跳下來。
他緊盯著光屏曲線圖,忽的大叫了聲:“喬喬姐,敵人的攻擊馬上就要達到能量盾的最大飽和值了。”
薑喬從浮島邊緣往下看,華夏城像座孤島,能量盾的光芒明滅不定。
孤立無援,絕望包裹。
所有人都沉默了。
潛龍的人各個眼圈都紅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園”,眼下還沒入住就要覆滅了嗎?
城中央的火種英魂紀念碑,朝天直直聳立,像是一把能殺神誅魔的劍,又似每一位華夏火種的脊梁骨。
呐喊、不屈、憤怒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若是天不公,那就捅破這天。
若是地不正,那就刺破這地。
若是整個宇宙都容不下
我們,那就破了它重建!
薑喬握緊了手,指甲掐進掌心裡,她似乎也沒感覺。
“林幽。”
她閉眼又睜眼,然後喊出這個名字。
全息投影過來的林幽愣了下,接著反應過來:“在!”
她大步走到前麵,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薑喬的聲音很輕:“給你一個任務。”
林幽麵色一整:“您請說。”
就算要她現在去死,如果能救下華夏城,她也毫不猶豫。
薑喬黑眸幽深:“把現在的黑星直播到星網上,務必讓每一個聯邦公民都看到。”
所有人一怔,這有用嗎?
薑喬直勾勾的看著岌岌可危的華夏城:“我要全聯邦的人都知道,我們若死了,華夏城要不在了,至此往後百年千年,誰都彆想再得到任何一株原始種植物。”
我們活,原始種植物活。
我們死,原始種植物徹底滅絕。
林幽震住,她對上薑喬的眼睛,在那雙黑瞳裡有某種東西在熱烈燃燒。
咚咚咚。
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在薑喬的眼睛裡,林幽清楚感知到,她的血液裡也有同樣的東西蘇醒了。
那是——寧死也不屈的民族精神!
林幽大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那刻,她忽然明白,潛龍組織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她手裡的潛龍係統,存在的意義也在這一刻!
林幽的全息投影低下了頭,似乎開始在忙碌了。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
華夏城的能量盾,越來越暗淡了。
滋滋滋。
空氣裡傳來電流聲,等待的眾人不自覺抬頭。
下刻,空氣一陣扭曲,薑仲的影像投影在半空中。
他和薑喬隔著炮火對視,眼底流露出冷酷的狠辣。
他說:“薑喬,你所在乎的東西,最多五分鐘就會被摧毀。”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話想對爸爸說?”
薑喬微微抬頭,喜行不怒於色。
她冷淡的說了兩個字:“沒有。”
薑仲笑了起來:“薑喬,你輸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違和的狂熱和憤怒,看薑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聽話的人形玩偶。
“我給了你生命,你為什麼要這麼不聽話?”
“你為什麼就不能像玩偶一樣乖乖的?”
風,吹起薑喬的發絲,有一縷略過麵頰。
她仍舊冷淡的說:“因為我是人,擁有獨立人格的人。”
所以她不會乖乖聽話。
她身負種族複興的使命,帶著老師的期盼和教誨,她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但這些,薑喬統統都不會對薑仲說。
可薑仲猜到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重要?有未完成的使命等著你去完成?”
他說完就哈哈哈大笑起來:“薑喬(),你並不重要(),也沒有什麼使命在等你。”
“你所找尋的,你所等待的同族,最後一批早死在了這座城池之下。”
薑仲說:“薑喬,你是獨一無二的,你是永遠孤獨的。”
“你將永遠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
薑喬黑瞳收縮,心臟倏地就攥緊了:“你是什麼意思?”
薑仲笑的自負:“我的意思,整個星際都沒有華夏,華夏人早就不存在了。”
“而你,是我締造的。”
薑喬不想相信:“不可能,絕不可能……”
儘管,很久之前她就這麼想過,但這話經薑仲的嘴說出來,她才發現自己是難以接受的。
火種計劃失敗了?
華夏很早就不存在了?
薑仲:“你是不是很失望?”
薑喬沒有說話,隻臉色又白了白。
“不!”林幽猛然抬頭,擲地有聲,“她才不是一個人,華夏也沒有消亡。”
“我們一直都存在。”
“我們一直都在尋找她。”
林幽表情堅毅:“潛龍全體出列。”
她話音落下,在浮島上的所有潛龍,齊刷刷往前站。
以林幽為首,她點了點光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