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全息網遊之作為一個npc(十六)(2 / 2)

所有人的麵板上,團隊任務的進度突然有了變化。

【尋找神魔大戰遺址(1/3)】

【已完成】

【任務更新為:喚醒墮神(2/3)】

這個好無厘頭的任務進度更新,讓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都瞪大了眼,瞬間明白這個任務進度是怎麼回事。

恐怕就是聯係不上的宋渺與關山月兩人,尋到了真正的神魔大戰遺址。

蕭嶺北怔怔地,心中不由歎息想,果不其然,關山月的運氣總是這般好,每逢他在,所有的任務進度都不是問題。

三轉劇情是由他開啟,這次的任務更新也是因為有他在。

蕭嶺北全身心都投入遊戲,對每一款感興趣的遊戲都熱情而執著,他不算是職業玩家中最出色的——在某些方麵甚至比不上隻是業務玩家的周贇,但他從不強求,況且他自身綜合能力與素質比起很多職業玩家還是要強上數倍,在從前玩過的遊戲中,他的名頭遠比現在在大荒三界的響。但在大荒三界中,他遇上了很多比他能力強的玩家,也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蕭嶺北再一次敗在了他人的實力與運氣下。

不論是關山月還是宋渺,這一刻都被他劃到了“值得敬佩羨慕的人”列表中。

雖心中暗生歎息,但蕭嶺北並不是容易嫉妒的人,他做了個手勢,為保險起見,還給大家都發了接下來往哪裡去的消息。

“我們試著再去珍麟道看一看。”

神魔大戰遺址在哪裡,隻有宋渺與關山月比較清楚,他們暫時聯係不上他們倆,隻能瞎貓碰上死耗子,試試回到珍麟道,看看能不能尋到。

深海中,一切都是烏沉沉的,隻有海麵透過了些微的光亮,這些光讓整個海水都變得更加詭異。

有遊魚群竄,深海中的魚類各個麵目猙獰,即便是拇指大小,也有著尖利可怖的牙齒,若不是薄膜給力,隻怕他們就要被這竄來竄去的遊魚生生咬破防護。

他們跌跌撞撞,憑借微弱的記憶,躲過了後來的幾次漩渦與深溝,終於安安穩穩地重新回到了珍麟道。

依舊是采珠場,熟悉的畫麵,時間過去了三個小時,珠貝潛入沙中,海草悠悠蕩蕩,卷過來往的生物,像是幽魂的長發,讓人膽戰心驚。

那一處原本被晨鐘以佛珠投擲,深黑可怖的地兒,再次袒露在眾人眼中。

蕭嶺北想以肉身試探,一腳踏出去,這一步沒有再惹來暗漩襲擊。而是穩穩、穩穩地落下。

有塵土激揚。

深海內,萬物都帶著詭譎的色彩,即便是已經淩晨三點,天將破曉,外界的光芒也遲遲沒能投下,將這一片地變得明亮起來。

僅有的珠貝微光,也變得彌足珍貴。

蕭嶺北麵露輕鬆之色,他讓大家一同往這裡走。

小手溫暖與大手冰涼兩人,親密無間地互相攙扶著走進,情人間竊竊私語般目光留戀地纏綿一會,大抵女孩都是會有點畏懼黑暗的,她牽著大手冰涼的手掌,心有餘悸地往身後看看,怕後頭有什麼怪物亦或漩渦襲擊。而這一下,就讓她看到了周贇的心不在焉以及忐忑不安。

小手溫暖沉默下來。她眼睜睜看周贇差點一腳踩歪,陷入淺坑內,幽幽地歎了口氣,大手冰涼不解其意,轉頭看她,她若無其事地衝他笑了下,沒說話,隻悶頭走著。

黑暗越來越沉,耳邊有海水湧動的聲音,以及眾人踩在海底泥沙上的輕微哧聲。

眼睛都沒用了,他們簡直是憑借著直覺往前走著,走著。

走到腹中饑渴,眼睛疲酸。

突然之間,有一點點幽光,如同夏夜中,野外的螢火蟲,閃爍著星點光芒,刺入所有人眼中。

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待的久了,以至於這一抹光都成了利刃,他們眼中冒出了難以抑製的淚水,迷蒙地遮住了視線。但腳下步履不停,憑借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直覺與衝勁兒,他們一步步走進了那片微光中。

珍麟道采珠場的深處。

從沒有采珠人敢踏足而來的地方。

這片,可怖的,幽深如夢魘的地方,迎來了這群毫不畏懼的玩家,並讓他們看到了終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閃閃幽光中,溫柔而浩瀚的海水包裹著一個黑發白膚的男人,他如同棺中美人,如同神祇,如同一輪豔陽,沉默而雋永地躺在那裡。

他們一直尋而不得的同伴,雙雙在那人麵前。

那個有著如星般耀眼容顏的女人,身穿錦服,她怔怔而恍惚地凝視著麵前沉睡的男人,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臉頰。

她在哭,哭得沉默而痛苦,以至於所有人都震驚地停下腳步。

弱水張了張口,她想說話,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想問宋渺為什麼哭,為什麼不回複他們的消息,為什麼要與關山月一同站在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或者npc)麵前,甚至還露出了這樣讓人難以理解的神態。

而關山月,那個男人,她再看一眼,卻是實實在在地鎮住了,她猶豫不決地再看一眼,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了錯。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樣耀眼俊美?究竟是她腦子出問題了,還是他一夕之間調節了外貌度?

但是這個遊戲還能在初始設定後再度調節外貌嗎?弱水怔怔的,望著他們的目光呆滯而遲疑。

蕭嶺北想要上前一步說話,然而下一秒。

宋渺的動作驚呆了他們所有人。

清越流緩甚至能夠感覺到,周贇攥著他的手臂的力度,猛然加大。

她滿眼淚水,慢慢跪倒在美人的麵前,托住男人的手掌,讓他的手掌撫上她的麵頰。

她低低地說了一句話,熱淚滾滾而下,全數落在了男人的掌心。

旋後,一個虔誠的吻,落在男人的指尖。

而關山月,低垂下眉眼,他分明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卻置之不理。

他也慢慢地彎下腰,並未下跪,而是托著宋渺的臉。

在她的唇上烙了一個吻。

女人托著沉睡的男人的手掌,安靜沉默地落淚,卻接受了來自另外一個男人的吻。

荒誕,無稽,卻讓人心生尖銳而茫然的理所應當之感。

一道低沉而清雅的男聲,屬於關山月。

他像是慈悲的神靈,又或者就是。

對宋渺說:

“他醒不過來了。”

“就算再怎麼心疼你這樣掉眼淚,他都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