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萍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玉翠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
“改了姓,你才是真正的蘇家人。另外再改口,不叫大勇叔了,叫爸。以後誰再敢說你是拖油瓶,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太好了!”張萍萍拍手叫好,“以後蘇家那個死老太婆,再也彆想拿白眼翻我!媽,你都不知道,她看我就跟看賊似的,昨天我不過多吃了兩口菜,她就老大不樂意。我呸!她以為她是誰,個老不死的東西!”
張萍萍越說越來勁。
正這時,周玉翠突然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同時輕手輕腳將懷裡已經睡熟的兒子放在了炕上。
“小點聲,聽動靜你大勇叔回來了,小心彆叫他聽見。”
張萍萍立馬噤聲,繼續埋頭寫作業去了。
蘇大勇一進家門,他的狼狽樣把周玉翠母女嚇了一跳。
“出了啥事了?”
周玉翠著急地問。
蘇大勇往桌旁一坐,端起桌上的搪瓷水缸,咚咚咚灌了好大一口水,用袖口抹了抹嘴。
“媽的,蘇雲葉那個瘋子,竟然敢拿刀砍她老子,今天我不給她點厲害瞧瞧,我這蘇大勇就倒過來寫!”
說完,他刷地站起身,出門往院子西側蘇大強的屋子走去。
沒多大會兒,蘇大強披著衣裳,隨蘇大勇一同出了屋。
蘇大勇還順手操起立在院牆根上的一把鋤頭。
“有好戲看了!”
周玉翠眼神一下子亮起來,在炕邊壘上兩個枕頭,擋住熟睡的兒子,接著就下地穿鞋。
張萍萍聽說有好戲看,哪還有心思寫作業,也跟在周玉翠後麵出了屋。
她們娘倆一路小跑,趕到賀娟娘仨住的土坯房。
還隔著老遠,周玉翠就望見蘇大勇掄起鋤頭正要砸什麼東西。
這座土坯房孤零零的立在生產隊東頭,平常沒什麼人過來。
今天因為蘇大勇和蘇大強風風火火的動作,倒引來不少村民湊過來看熱鬨。
周玉翠瞧見有人,臉色一變,立刻換上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
她邊跑邊朝蘇大勇喊:“大勇,算了吧,放過雲葉這一次!孩子還小,和大柱滾柴房的事,肯定是被冤枉的!”
她這一嗓子不要緊,先前還不知道蘇雲葉和大柱孤男寡女被關柴房的村民,這回全知道了。
等她跑近了才發現,屋裡哪有蘇雲葉的影子。
不僅沒有蘇雲葉,賀娟和蘇招弟也都不見了。
屋裡空蕩蕩的,顯然已人去屋空。
蘇大勇正氣得揮著鋤頭,幾下把屋中央翻倒在地的木桌子給砸爛了。
“好端端的,大勇砸桌子乾啥?”
周玉翠沒敢問正暴怒的蘇大勇,轉而問大伯哥蘇大強。
蘇大強道:“一張破桌子,那木頭都糟爛成啥樣了,還不如讓他劈了當柴火燒。”
蘇大強深知弟弟的脾氣,沒找到蘇雲葉出一口惡氣,再不讓他發泄出來,他能給憋死。
一張桌子也算不了啥,反正都爛的快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