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繼承人(2更)
每次看到賀文成早熟的一麵,都能讓她想起另一個人來。
那個人身上,同樣也讓人感受不到少年的稚氣。
這麼一想,蘇雲葉才發覺,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沈黎了。
自從她出院之後,這段時間忙忙碌碌的,沒有時間去廢品收購站,也沒再去縣一中送過貨。
上回的那筐土雞蛋,還是托賀文成捎給他的。
不知道除夕夜,此刻他正在哪裡,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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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市。
與燕市大學一街之隔處,有一幢獨門獨院的三層小樓。
無論是解放前,還是解放後的早些年,這幢小樓都是此處的標誌性建築,代表著富貴、尊嚴與威望。
直到那場浩蕩運動的開始,小樓才被政府沒收充公
,而他家也由昔日輝煌的頂峰走向低調。
沈黎再踏進這幢小樓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除夕之夜,大門口掛上了寫有‘沈’字的大紅燈籠,除此之外,整幢樓裡再也感受不到彆的喜慶氣息。
這肯定是那個人的意思,沈黎暗道。
這座小樓被沒收多年,去年才被重新還給他們沈家。
雖然政策有鬆動,可那個人必定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他最擅長的,就是穩中求勝。
沈黎唇角的線條霎時冷冽起來。
“沈先生在樓上,我帶您上去。”
負責接他回燕市的自稱章祥的年輕男人,抬手指向樓梯,向他示意。
沈黎微微頷首,跟著他上了二樓。
才短短幾年功夫,家裡的老麵孔幾乎都不見了。
從門口走進來,遇到的人,包括麵前這位,他一個都不認識。
上了二樓,章祥走到一間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
不多時,裡麵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他來了嗎?”
章祥恭謹地回答:“是,沈先生。”
“讓他進來。”
厚重的房門被推開,沈黎走了進去,房門又在身後被重重關嚴。
除夕的燕市,天氣並不晴朗,厚厚的雲層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整個天空都烏蒙蒙的。
房間裡沒點燈,被窗外的天氣襯得陰沉黯淡。
“沈黎回來了,坐下吧。”
一道溫和的口吻,自房間內傳來。
這是一間書房,在寬大的書桌後,坐著一位衣著考究的男人。
男人年紀不大,約莫三十出頭,長相英俊,可嘴角和眉梢的線條過深,顯得麵相帶著幾分鋒利和冷酷。
重新審視眼前這位該被他稱作‘二叔’的男人,沈
黎才發覺,自己過去怎麼就沒有看出他的這份冷酷和野心呢。
沈黎從善如流地坐在了書桌對麵的皮質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二叔,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