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在香港,不論是外表如何輝煌精致的會所建築,後門出門入口都會連接著暗巷,就像是不成文的規定一樣。

景平順著整個怡人小樓走了半圈,不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怡人館的後巷,然,怡人館一樓應該是夜總會的歌舞大廳,每一處窗戶都被暗金色的窗簾遮住,什麼都看不見。

而二樓和三樓應該是小姐們和客人風流的地方,約有近百個房間。

令景平驚喜的是,幾乎每一個房間的窗戶都是朝著暗巷這個方向開的,而且二樓和三樓也不算太高,若是能打開窗戶從上麵跳下來……。

景平眯著眼睛細細思考跳窗逃脫的可能性,突然聽見前方三步遠左右的距離有兩道低沉的男聲正在交談,她心神一斂,腳步輕輕的往陰影中一退,整個人便與暗巷融為一位,黑乎乎一片。

景平此刻所在的位置極妙,除非是站在她身旁,否則彆人絕不可能發現她,然而她卻是可以輕易看清楚前麵正靠在一起壓低了聲音交談的兩個男人。

男人們所在的位置後麵就是一盞昏黃的街燈,接著微醺的光影可以看見他們的容貌。

兩個男人都長的五大三粗的,尤其是左邊的男人,麵上還有一條狹長的刀疤,看起來異常猙獰。

斷斷續續的,景平隻聽見幾個詞。“中環”“寶生銀行” “解款箱”

隻見刀疤男似乎說了什麼,就見他身側的男人聲調有些高揚透著明顯得意的道:“隻要這次得了手,我們一眾兄弟以後自然會跟著玄哥吃香的喝辣的,而且計劃這麼完美,那些條子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隻會懷疑灣仔堂口那些人,絕對不會有人會想到我們身上來。”

條子,黑話,也就是警察?

等等!寶生銀行?中環?而且現在是1984年!

莫非她們策劃的就是1984年震驚香港的中環寶生銀行解款車械劫案?

香港寶生銀行解款車械劫案,景平對這起案件異常熟悉,隻因大學時導師講到司法訴訟課程時曾經不止一次拿這起案件做範例。

案件中雖然起初解款車被劫,一億四千多日圓被劫匪洗劫一空,然而不過是短短數十日警方就起回了劫款,掀了劫匪的巢穴,最終的代價卻是有兩名特警人員遇難。

這起事件發生在1984年的1月31日,也就是說隻在三天後?而且麵前的兩個男人赫然就是案件的參與者之一?

心中湧起一種難以明說的感覺,很神奇,很刺激又有些驚懼。

景平閉上雙眸平複了一下心情,待她睜開眼睛時,兩個男人早就已經離去了。

到底,該不該揭發這件事?倘若她向銀行的人通知一下,也許這件事就可以避免,那兩個特警也可以不死。

想到此景平覺得心跳得有些厲害,然而腦海中另一道聲音卻冷靜的對她說:不可以,這些都是曆史上客觀發生過的事,假如她此番改變了曆史,這起案件沒有發生,那麼數十年後的香港中文大學法律係的課堂上,也就不會再有導師與學生講解這個案例,那麼那時候她呢?她是否還存在?

擰著眉頭思量許久,景平還是決定隻當什麼都沒有聽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貿貿然改變的話隻怕必然要吞下苦果的。

彼時的她根本沒有想到,正是這個決定,在兩日後的晚上,救了她一命。

夜色更加暗了下來,景平踮起腳步如貓兒一般從巷子裡離去,神不知鬼不覺。

再次回到霓虹閃爍的主街道,行人如織,大多都是酒色生相的男人,不遠的幾處街燈下麵還站著三三兩兩濃妝豔抹的女人。這些女人自然就是流鶯,也就是通俗的站街女。一想到穿越前從冥紅的水晶球上看到的那些過往,小姨在聶政撤走之後也曾被迫做過站街女,她便一陣憤怒,指甲死死的掐進肉裡,景平在心裡發誓,這一次,就算是她死,她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景平回到旅社時正廳的收銀台不見一個人,沒有多想她便回了自己房間,拿鑰匙開了門,待整個人進了屋之後隻覺後背升起一股子寒氣。身子下意識的一閃,回頭時看見身後果然多了個人。

一個一臉戲謔的高壯男人,赫然就是她半個熟人,朱堅。

隻見朱堅虎眸審視的看了她一會,方讚賞的點了點頭道:“手藝不錯!”

“謝謝”景平含笑應了一聲,而後走回床上坐下,翹著小腿很隨意的道:“朱大哥這麼晚過來是……?”

就見朱堅抬手指了指床上放著的嘿嘿一團布呲牙一笑道:“我來給你送衣服。”

景平的視線順著他手看去,在看清那件皺皺的黑色西裝時,嘴巴抽了抽,還是咧嘴道了一聲謝。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景平聞言趕緊點頭,。她巴不得他早點走。不知為何,雖然這個男人隻是一個守船人,可是給她的感覺卻異常詭異,隻覺得氣場強大,幾乎可與聶政媲美。

朱堅聞言抬頭細細的看了她一眼,方含笑的道:“小姑娘家晚上彆出去亂晃,香港亂的很,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