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今夜有月光,隱約可以看清楚外麵的情況。

景平她們所在的房間是二樓,離地麵並不是很高,如果從水管處尋找落腳點,隻要輕些應該是不會輕易被發現的。

看了眼床上的被單,景平打算效仿電視劇裡的女豬腳逃生情節,把床單撕成布條狀而後爬下去。

說做就做,她走回床上,手剛摸上床單,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事情不會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聶政既然連保鏢的服裝都要求一致,又怎會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這麼簡單,連個值班巡邏的人都沒有?

景平又走回窗前,眯著眼睛細細的看。窗戶打開,彆墅的後麵就是一片空地,十米左右的地方才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景平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隻瓷杯子從窗戶上扔下去,隻聽“卡擦“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格外清晰。

杯子剛落地就見地麵上牆角原本陰暗的角落飛快的竄出兩條人影,人影走到杯子落地處看了看,其中還有個人抬頭往這邊看來。

擺了擺手,景平儘量浮現一絲不好意思,而後迅速的關上窗戶拉下窗簾,回頭衝一臉莫名的林柔道:“太晚了,早點睡吧。”

說完話揉了揉眉心,麵上一陣緊繃。果然她還是太天真了些。剛才隻是一個小小的動靜就跳出來兩個人,更彆說這個房子周圍躲在暗處戒備的又有多少人。

也是,檔案中記載的聶政心思可謂縝密,又怎會輕易的把自己陷進危險中?

剛才那兩道黑影腰側的凸起物體是搶吧,幸好剛才沒有衝動,要不然自己和林柔現在早就成馬蜂窩了。

第二天起床時吃早飯,阿婆告訴她住在東邊那間房的生病男人已經走了。

走了?!白紙扇沈義竟然就這樣走了?問了阿婆才知道原來是他今早身體好了,自己找到聶政說要離開的。聶政自然不會挽留。

嘴巴無意識的咬著筷子,景平有些發愣,幽幽的歎了口氣,這個男人,好歹自己昨天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一下午。

連個道彆都沒有就走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她以前看的裡麵,什麼女主角救了生病的男人,照顧好了,男人醒來第一眼就愛上了女主角。

好吧,再次幽幽的歎了口氣,景平隻覺得早飯索然無味。捏了捏臉頰不得不承認是自己想多了。現實畢竟不是。連穿越這般靈異的事情都能讓她趕上,可想而知自己是個多麼倒黴悲催的娃子。

此後一連幾天景平都儘量安靜的躲在房裡看書,除了某天在書房門口遠遠一眼之外她再沒有看見過聶政。

那天的事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聶政那一群人這幾天變得更忙,更多陌生的麵孔來去匆匆。景平甚至某一刻竟然覺得空氣中都蔓延著血腥氣息。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某天晚上半夜裡隻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大堆人大聲嚷嚷著不知什麼事。隨後她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開門,這一次果然聞到了真的血腥氣息。

門外站著的人是唐俞,一向溫文爾雅的唐俞此刻都掛了彩,左臉上隱約沾有血跡,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彆的人。

“景平,大哥受傷了,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根本就不會照顧人,你下來幫幫忙。”

“恩,好的。”

景平應了一聲,回頭交代林柔把門反鎖,而後就跟著唐俞出了門。

一樓的大廳裡鬨哄哄的,聶政坐在沙發上,祁俊站在他旁邊,周圍則是圍了一堆人。大多都是年紀很輕20來歲的半大孩子。

見到景平和唐俞後,自發的讓出了一條路。

景平走到聶政身前,發現他的左手手腕上蒙著的白布此刻俱是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原本妥帖的衣服可以淩亂不堪,素日冷硬的麵上還有未及收斂的煞氣,明顯就是剛經曆了一番血戰。

皺了皺眉,隻思索片刻景平便想起,1984年的2月初,聶政手下的灣仔與新義安深水埗分堂的堂主謝老怪摩擦頻起。最後聶政使用鐵血手段殺光了深水埗堂口的幾個話事人,強勢的占有了這塊地盤。也為他將來的黑道霸主之位正式的邁出了第一步。

斂眉,隱藏起所有思緒,景平乖順的走到聶政麵前,仔細的幫他拆掉染血的紗布,而後換上一旁乾淨的紗布。

傷口不深,顯然之前已經緊急處理過,子彈應該隻是貼著他的手腕飛過,是以雖然血流的可怕了些,卻是沒有傷到腕間的大動脈。

四周俱是年輕男人鬨哄哄的聲音,基本都是在說老大是怎樣威武怎樣厲害,剛才那場杖多麼驚險刺激。

言語中對聶政是赤。裸。裸的狂熱與崇拜。

景平心底一怔,相對於其他堂口,聶政此時手下的這批人年紀確實都比較年輕。

少不更事,衝動,熱血。卻是最好掌控的武器。以前看的香港《古惑仔》電影,景平一直無法理解裡麵那些人為何那般熱衷於刀口舔血的生活,現在她似乎是懂了一些。

仔細的給聶政包紮好了傷口,抬手拭去額頭的汗。景平轉身欲往旁邊走,聶政卻出其不意的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沉著聲音道:“這隻手就交給你了。”

這是那天晚上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們第一次麵對麵說話。

男人的神情強勢認真,而景平則有些慌亂。

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大嫂!”聲音洪亮。

景平回頭,發現說話的是個略顯稚氣的男生,平頭,此刻正笑看著她,倒有幾分愣頭青的感覺。

萬幸隻有他一個人這樣,其他人沒有跟著亂叫。景平轉過頭去有些欲哭無淚。

孩子,做你們的大嫂是要折壽的。

“你們都回去吧,慶功宴過幾天再辦,都小心點,這幾天謝老怪手下那幾個老不死的說不定會反撲。誰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出了什麼岔子,我絕對饒不了他!。”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中透著尊敬和狂熱。而後一堆人便如潮水般有條不紊的散去。

聶政完好的那隻手抓住景平的手腕,聲音沉沉:“扶我上樓。”

無視於身後祁俊那道冷得能殺人的目光,景平乖順的扶住聶政。麵上淡定,心裡卻是有上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特麼的聶老大,你受傷的胳膊不是腿啊喂!

半夜三更的挖她起來照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殘廢了呢!擦,她蘇景平現在在這裡頂多算是一名食客,可不是丫鬟!

不管內心多麼的憤怒不甘,景平的麵上始終掛著妥帖的微笑。

許是見不得這樣的她,上樓梯時聶政故意靠近她的耳朵啞聲道:“觀察了幾天,可是找出安全逃出去的缺口了?”

啊咧!!

他知道?!這幾天她都在偷偷研究這棟彆墅的警戒分部,他竟然全都知道?

景平小腿一軟,差點就要從樓梯上栽下去。

罪魁禍首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樣,若無其事的又說了一句:“藤原範殊明天會到香港,這幾天你陪著接待一下。”

那時的景平不知,隻是單純的接待,竟然會扯出後麵那樣一大堆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