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俱樂部在頭些年林熙和鼎盛的時候曾經遭遇一次巨變險些破產,當時的mask俱樂部是行業中的翹楚,地下生意也多,他們提供專業的比賽預測,吸引莊家入莊,再拿這些錢去買通選手或者買其他賠率更高的賭場。
除此之外,他們還會時不時開設私賽,利用沃克兄弟向職業選手發戰書打出知名度,在他的俱樂部生存競技並不是一項遊戲,而是可以免於法律追責、公報私仇的地方。每隔一周的周五,他們都會舉辦一次死亡比賽,隻有當一方跪地投降或站不起來時才會停止,圍觀群眾可以下注賭他們的輸贏,但這種比賽很難保證公平性,隻要有心背後操控很容易。
許是樹大招風,mask俱樂部終於被人盯上了,當時紐約十二家生存競技俱樂部聯合抵製mask俱樂部,他們買通了mask俱樂部的比賽預測師,讓他做出錯誤的預判,又故意提高賠率引mask俱樂部的老板馬丁內茲上鉤,甚至以更優渥的條件搶走了mask俱樂部最大的投資商。
幾乎是一夜之間,mask俱樂部就垮了,馬丁內茲更是成了一個身欠巨款的窮光蛋,過慣了富人生活的他根本不願意回到貧民窟裡去,眼看著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俱樂部就要被拍賣,他決定兵行險招。
隻有這世界上最不可能會輸的人輸了,才能讓他起死回生。
格蘭西姆,我求求你,求求你,隻要你願意幫我這次,今後我的一切都分你一半!mask俱樂部的收入,我的私人房產,都給你,你以後就是mask俱樂部的另一個老板。
儘管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跪在自己麵前扯著他的褲腳,林熙和也仍舊不為所動,他知道mask俱樂部的勾當,也知道這個男人依靠沃克兄弟令多少職業選手永遠地退出了舞台。
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我很同情您的遭遇,但是我不會做您的幫凶,16分的成績太低了,我職業生涯都沒有打過如此低的分數。您或許會因為這一場比賽東山再起,可有多少普通家庭的人卻會因為我這一場比賽輸得傾家蕩產?讓我利用相信我的粉絲來幫助您,我做不到。
林熙和轉身要走,馬丁內茲跪著追上來,一把抱住他的腿,格蘭西姆你不能走!你必須要幫我!那些人本來就沒幾個錢,輸又能輸到哪去?可我不一樣!我上千萬的資產就這麼沒了,那些小人聯合起來欺騙我,該破產的人是他們!
林熙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耐著性子說,馬丁內茲先生,我不想評價您和那些陷害您的人誰更應該破產,在我眼裡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隻不過今天倒下的人是您,下次倒下的可能是他們。我想您也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靠黑心賺的錢是長久不了的。
馬丁內茲的臉已經黑了,他那猩紅的眸子映著林熙和的身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幫不幫我!
林熙和蹙眉,覺得他莫名轉變的態度就像瘋子一樣,他甩開扯著自己的手輕聲道,節哀。
馬丁內茲也沒再乞求,他還跪在地上,但雙目卻如枉死之人一般死死地盯著林熙和的背影,怒吼一聲,你會為你今天對我的侮辱付出代價的,格蘭西姆!
林熙和步子沒停,他既不怕馬丁內茲,也不覺得自己侮辱了誰。生存競技是他最熱愛的賽場,他不可能打假賽。
隻是誰都沒想到,熬過了寒冬的人是馬丁內茲,就此消失的人卻是槍神格蘭西姆。
遲喻站在mask俱樂部的門口,看著豪華氣派的門臉,想到了那些拚湊起來的故事,他不想去揭林熙和的傷疤,但垃圾總要先清理乾淨,免得世冠賽時影響心情。
門口的保安看了他一眼但沒有阻攔,雖然遲喻看上去年紀尚小,但做生意的地方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有人樂意來花錢,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一樓大堂裝修得很氣派,乍一看倒像是哪個豪華會所,入口有兩個,左側是下樓樓梯,右側是上樓電梯。
如今的mask俱樂部不僅走出了低穀,更是成為了紐約最大的生存競技俱樂部,俱樂部共六層,但地下還有四層,加起來就是十層。越往上,接待的客人身份越尊貴,越往下,提供的娛樂就越黑暗,但無論樓上樓下都是實名登記製的。
遲喻辦了會員卡才被允許進來,前台的工作人員告訴他二層是自由練習靶場,三層可以隨意組隊比賽,四層有專業表演,五層以上則需要高級會員卡才能進入。
遲喻隻是點了下頭,在工作人員錯愕的目光中徑直走下了樓梯。不過才推開防火門,下麵的嘈雜聲便如熱浪般湧上來,和樓上精致豪華的裝潢完全不同,掉了漆的欄杆、塗鴉著各種符號的牆壁、昏暗的光芒還有帶著擦不掉的汙漬的水泥地。
這裡人群混雜,有不少凶神惡煞的花臂男,還有些打扮妖豔的女人,他們大多拿著槍,好像稍有不滿就會立刻拔槍開戰。遲喻看上去年紀就不大,一身規矩的運動服就像趁著暑假出來旅遊的大學生,他的眼睛烏黑明亮,身材在一眾歐洲人略顯嬌小,簡直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幾個每個和他擦肩而過的人都忍不住看上兩眼。
他轉了個彎接著往下走,當他要下第三層時一隻手臂忽然壓在他麵前的牆上,打扮冷豔的女人緩緩地吐了口煙才開口,“小弟弟,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參觀到這裡為止就可以了,再往下可能會見到什麼妖魔鬼怪也說不定。”
女人身後還站著兩個保鏢,看樣子就是這一層的負責人了,她這話剛說完下麵就傳來一陣瘋狂的歡呼聲,還有砰砰敲著鐵門的聲音,那楊子就好像門後麵關了十數隻猛獸,隨時都會衝出來一樣。
女人淡定如常,屈指點了點後麵的門,“聽到了吧?就像這樣,可能還會要了你的命。”
遲喻微微揚唇,“今天是星期五?”
女人一頓,舔了舔紅豔的嘴唇,“你知道啊,可惜了,我們的星期五也不是給你這種乾淨的孩子看的。”
“謝謝姐姐的好意,我也不是來參觀的。”遲喻拂開她的手徑直穿過,“我是來討債的。”
女人微微一愣,而遲喻已經推開了那扇門,順著門縫能看到中央擂台上那個被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的人,地上滿是他吐的穢物,女人看見遲喻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聳了聳肩,她已經儘到了提醒的義務,之後發生了什麼可與她無關。
遲喻一進門便陸陸續續有人回頭看他,亞洲杯的關注度不高,尤其是在美國人眼裡更是不入流的比賽,根本沒人關注,他們都不認識遲喻,隻是覺得這個孤身到地下三層的東方男孩實在太另類了,無論是乾淨的樣貌還是整潔的裝扮,連那雙明亮的眼睛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有人開始起哄,“這是哪個酒女的孩子闖進來了?彆忙著接客了,快點把孩子帶走!”
旁邊的人哈哈哈笑起來,“這東方麵孔很少見啊,幸子是不是你家孩子?”
“你個蠢蛋也不看看,幸子年紀大還是他年紀大,幸子要是有這麼大的孩子,還能這麼受歡迎嗎?”
“哈哈哈哈!”
另一個男人用他那汗津津的手臂一把摟住遲喻的脖子,“小東西,你長相挺符合我胃口,告訴我你媽是誰?在哪個場子?”
此時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還都在台上,隻有距離比較近的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可也沒多關注,來這一層的都是為了看死亡星期五比賽的,這種小屁孩被人欺負的戲碼大街上都能看到膩。
遲喻抬手按住男人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男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要乾什麼,下一秒腳下忽然一輕,整個人居然順著欄杆飛了出去,直接從半層高的平台被甩到了中央擂台下麵!
他正好撲到了台上選手吐出的穢物上,惡心得不行,這麼明顯的位置圍觀群眾都注意到了,他們轉過頭隻見一個東方少年站在小平層上,昏暗的燈光照在他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上,少年用純正的美語說道,“不先問候一下爸爸就急著打聽你奶奶嗎?”
男人氣急敗壞,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讓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氣,他順手抄起一個啤酒瓶子撥開人群衝上去,可才衝了兩步遲喻便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手|槍筆直地瞄準了他。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連氣勢洶洶的男人都瞬間收住了腳步。
這裡都是玩生存競技的,槍不罕見,可手|槍極為罕見,有誰會帶著手|槍來這種地方?除非那是真槍。再看遲喻,無論是握槍的姿勢還是持槍的氣勢都像個行家,一時間再沒人敢小看這場騷動,連坐在二樓的沃克兄弟都看了過來。
男人盯著遲喻手裡的槍,慢慢放下酒瓶舉起雙手退下樓梯,直到他最後一步也離開台階,遲喻唇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他解開卡扣將彈匣卸下來,將裡麵的仿真彈展示給他看,“這麼害怕的啊?”
現場頓時哄笑一堂,有人敲著瓶子大笑不止,一時間好像有幾支樂隊在這敲鼓一樣,鬨哄哄的。
“你個狗娘養的東西!”男人氣急敗壞,怒罵一聲衝上來,他膀大腰圓看上去不知比遲喻健壯多少倍,所有看熱鬨的人都猜測這個東方的小孩要為自己的挑釁付出代價了。
可誰都沒想到,就在男人揮拳過來的瞬間,遲喻靈巧轉身抓住男人的手腕向內一折,居然讓男人這來勢洶洶的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同時右腳向前一勾接著抬腿一腳,然後踩著男人的胸膛從樓梯上滑了下來!
這精彩的一幕讓圍觀的人都鼓掌歡呼起來,那個男人也是個外強中乾的家夥,才打了這兩下就已經不行了,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的就逃跑了。
彼時,音響中也傳來裁判的聲音,“漢克求饒,獲勝的是亨利·馬克!”
“什麼啊?已經分出勝負了?都怪剛剛那兩人我都沒看見漢克求饒!”
“真是陰險,專挑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的時候求饒,這麼怕沒麵子就不要來挑戰啊!”
“亨利已經連勝幾周了?是不是要當上場主了?”
“你在開玩笑嗎?他至少還要再打贏兩周,才有資格和場主沃克兄弟對決,沃克兄弟可是從來沒輸過,看他現在風光無限,等和沃克兄弟打完就殘廢了。”
裁判又喊道,“下一個挑戰者是卡斯帕·佩吉,卡斯帕·佩吉來嗎?卡斯帕·佩吉?”
有人指著門口喊道,“剛剛逃跑了。”
眾人哄笑不止。
“原來被那個東方小孩修理了的人就是卡斯帕·佩吉,他在搞笑嗎?這種水平也好意思來報名挑戰?”
“真是幸虧被那個小鬼打跑了,不然我還要看一場這麼無聊的比賽。”
裁判顯然也是見慣了這種挑戰者逃跑的場麵,十分淡定地宣布,“那麼本周獲勝的擂主仍舊是亨利……”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人從擂台下走上來,正是剛剛料理了最後一位挑戰者的少年。
遲喻就好像沒注意到大家錯愕的目光一般,有些懶散地走到台上,“既然是我把他打跑的,就讓我替他上場吧。”
“哈哈哈哈!那個小鬼在胡說什麼?就憑他?看他那小細腿還沒有我胳膊粗呢!”
“嘿,小東西,彆逞強,還是回家找你媽喝奶去吧!免得一會被人打哭了!”
台上的亨利也沒把他放在眼裡,亨利身高接近兩米,在他看來遲喻簡直就像個小兔子一樣,自己隨手就拎起他的兔耳朵。
遲喻仿似沒聽見下麵的起哄聲,目光筆直地落在亨利身上,“怎麼?舍不得被擂主的位置讓出來?”
亨利輕嗤一聲,“小東西,我會讓你後悔踏進這個門!”
他開始裝槍上彈,然後朝遲喻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掏槍,裁判也沒有阻止,反正時間還早,有比賽看總比就這麼結束有意思,儘管這場較量可能是單方麵虐菜。
遲喻放下槍盒,那槍盒當真做的非常漂亮,光澤的真皮表麵一看就價格不菲,讓距離近的人忍不住伸長脖子巴望,隻見遲喻那修長的手指在絲綢絨布中摸了摸,隨即摸出一把黑色的手|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