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陰玉澤和楊子則一路摸到了9區附近,楊子這一路當真是膽戰心驚,天知道他們繞過了多少支隊伍,但陰玉澤總有辦法讓對方注意不到他們。
此時他們停在9區的地界上,楊子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這附近不隻有去年八強的英國隊,還有今年的黑馬澳大利亞戰隊,再稍微遠一些就是勢頭正好的阿爾法戰隊。這麼一塊三足鼎立的地方就他們兩個,想想都知道一旦被發現那就是群狼撲食,連骨頭都不能剩。
“鼠哥,就是再想好好表現,你這也太冒險了吧?”
陰玉澤目光微沉,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是怕入了虎穴,成全了虎崽子。”
陰玉澤沒說話,而是快速壓低了他的頭,遠處傳來一道細微的腳步聲,很快就看到兩個穿著黑色防護服肩膀上掛著小太陽旗幟的人分頭躲在了石柱後麵。
這裡是一片地下停車場,柱子前麵零零散散停著幾輛車,幾人藏在那很快就看不見了。
楊子朝陰玉澤比劃著:日本隊的選手怎麼也來了?
陰玉澤沒回答,看樣子山野廣孝和他的想法一樣,雖然他並不怎麼喜歡那個每次都從背後陰人的家夥,但不得不說兩人在戰術思想上總有相似之處。
對方隻派了兩個人來,而且山野廣孝並不在場,顯然不會明目張膽地發起進攻,而是抱著能撿一個是一個的想法,但既然來了,就彆想著隔岸觀火了。
他朝楊子勾了勾手指,兩人從另一側偷偷離開,地下停車場內陰森肅靜,楊子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弄出回音被敵人聽見,可反觀陰玉澤就好像沒事人一樣,這瞧瞧那看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建築設計師。
打了這麼久的比賽楊子也大約知道陰玉澤這是在排查地形,簡單地說就是找找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至於這個東西是什麼在沒找到之前就連陰玉澤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放風。
“鼠哥你可悠著點,這附近的敵人太凶殘而且隻有咱倆,現在可沒那麼多時間給你找靈感啊。”楊子一邊注意著四周,一邊小心提醒著。
但陰玉澤就好像沒聽見,說話間他已經趴在地上在往車底下鑽了,楊子看到他的動作恍然大悟,“你是想把手|雷安到車底座上,另一端固定在擋車器上,這樣車一開就能引爆手|雷了是不是?”
陰玉澤聞言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眼眸上挑看向他。
楊子嘿嘿一笑,下一秒就被陰玉澤從車下伸出來的槍管連懟了幾下,“你當這是在拍警匪片嗎?賽級手|雷能隔著汽車底盤對車內的人造成傷害?而且這車能開?有鑰匙嗎?”
楊子一邊躲著他的攻擊一邊拍腦門,“我這不是就顧著猜你想乾嘛,把關鍵的給忘了嗎?”
陰玉澤哼了一聲,“這些都不重要,最關鍵的一點,你覺得我會把手|雷浪費在最多隻能裝下五個人的汽車上嗎?”
楊子打了個寒顫,“所以你這次的局到底布多大啊?”
“那當然要看情況……”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未說話,這句話便戛然而止,陰玉澤忽然側過身仔細地看另一側,那樣子就好像要把地麵盯出個洞來。
楊子忍不住問,“怎麼了?”
陰玉澤往另一邊一指,“那裡有把鑰匙。”
楊子跟著趴在地上一看,可不是麼!在對麵汽車的車身下還真躺著一把車鑰匙!
“臥槽……”所以現在是什麼劇情?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迅速分頭行動,有車鑰匙就證明肯定有車可以開,但並不是所有,停車場畢竟是一個需要小心慢行的場所,如果所有車輛都可以開又是比賽場合很容易引發意外事故,最重要的是戰鬥中也有可能發生汽油泄露等危險。
所以能行駛的車一定是少數,而辨彆哪些車輛可以行駛的方式也非常簡單,看油箱。
兩人分頭行動很快就找到了油箱中看上去還有油量的車,楊子用身體擋住車前燈拿著鑰匙手發抖,“你說這鑰匙是靜音的嗎?會不會我按了以後突然響起警報?”
陰玉澤受不了地扯過他,“按屁鑰匙,從窗戶開鎖啊!”
這也是生存競技比賽的一個特點,為了避免選手躲進車內可以完全隔離賽級子彈的不公平現象,凡是提供車輛的一律沒有車窗。
兩人立刻翻身跳上車,楊子將鑰匙插進鎖孔中,“要擰嗎?”
陰玉澤壓住他的手,“不。”
鑰匙和鎖孔對上了,基本就能確定是這台車沒差,主辦方不會有病到在最後一步讓選手發現是一輛壞車,反而是如果現在啟動,引擎的聲音極有可能引來附近的敵人。
有車也是一把雙刃劍,這麼安靜的環境下,是福是禍全看怎麼利用了。
所以問題來了,“車是有了,但是有什麼用?”楊子忍不住問,開著車遛彎嗎?停車場這種拐角多的地方也開不起來啊,而且開車雖然在速度上占了優勢,可在走位上卻是劣勢,隻要敵人瞄準車窗的位置,駕駛人就很難躲避。
陰玉澤沒說話,他的眼睛快速轉動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很快他的目光便堅定下來,朝楊子勾了勾手指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楊子眨了眨眼,“我對自己倒是很放心,但是你不會拋棄我吧?”
陰玉澤推了推眼鏡,“大部分情況下不會。”
“……”
陰玉澤推了他一把,催促道,“舍不得羊套不住狼,彆猶豫了,快去!”
“你這句話是在占我便宜吧?”
“加油,喜羊羊。”
9區的戰爭早就已經打響了,因為9區是一支實力較弱的隊伍,又偏偏被幾大強隊包圍了,照理說應該是第一個首殺的貢獻者,可事實是澳大利亞戰隊和英國隊趕到的速度差不多,兩隊為了爭人頭又是一番混戰,反倒延長了9區隊伍的存活時間。
那兩隊沒打完日本隊的選手也不敢出現,他們本來就是被派來撿漏的,能殺就殺不能殺就撤,隻是眼下的情況有些棘手,那三支隊伍打到了一條死路上,他們就是偷襲成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在前期大家分數都不高的情況下一命換一命實在沒什麼意義,更何況英國隊和澳大利亞戰隊本身都屬於很難偷襲成功的類型。
就在兩人猶豫著要不要找個機會撤退和大部隊會合的時候,又有兩個人忽然出現了。
陰玉澤和楊子似乎沒注意到他們,兩人一路摸過來剛好躲在了他們前方的汽車側麵。
兩位日本隊選手惶恐地看了眼四周,正想著是不是槍神也來了的時候就聽見楊子勸道,“鼠哥,你真的要一個人上嗎?槍神沒來我們還是算了吧?”
陰玉澤煩躁地推了他一把,“少說廢話,拿好鑰匙去汽車那等我。”
他說著拎出鑰匙串,鑰匙的聲響瞬間引起了日本隊選手的注意,兩人對視一眼眼睛都要瞪圓了,他們居然有車!
這震驚還未散,下一秒就看見陰玉澤忽然一個人衝了出去,而他進攻的方向正是英國隊和澳大利亞戰隊的混戰區,楊子似乎想拉他但是沒拉住,他看了看鑰匙又看了看陰玉澤,哎呀一聲,將鑰匙藏在了汽車輪胎後麵,跟著拎著槍追了上去。
對於兩位日本隊選手來說這簡直就是天降甘露!那兩人忙中出亂居然把車鑰匙堂而皇之地藏在了他們麵前!而他們剛剛最發愁的不就是襲擊敵人後撤退的問題嗎?雖然聽不懂那兩人剛剛說了什麼,但“一個人”、“槍神”、“車”這種常見詞彙再配上一把車鑰匙已經足以幫他們還原出事實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有了主意。
那邊陰玉澤的突然出現把正在戰鬥中的三方都嚇了一跳,他們第一反應是馬卡龍戰隊也來了?但陰玉澤見到他們這麼多人也是一驚接著扭頭就跑。
這是不小心走錯了?
這麼多人在這顯然不可能讓他逃跑,英國隊的狙擊手當即對準他的腳踝開了一槍,附近的兩個澳大利亞選手也圍了過來,陰玉澤扭過頭臉色變了,似乎是有些憤怒,隨即無差彆地朝幾人開了兩槍!
這下三方的人頓時擰成了一根繩,在共同敵人麵前瞬間舍棄了小我,更何況進攻陰玉澤的意義顯然更大,因為他是馬卡龍戰隊隊員。
解說也看懵了,“馬卡龍的魔術師居然無差彆攻擊了敵方三支隊伍!之前導播有在下方給他分鏡頭,他這場應該還沒有設置任何機關才對,這麼做是有什麼意義嗎?”
陰玉澤和普通的戰略性選手的不同之處便在於,除了戰略,他作為一名生存競技選手在槍技上也足以配得上他的職業等級,他迅速穿過幾人朝樓梯口的方向跑去。
英國隊和澳大利亞隊也不是菜鳥,兩隊不約而同地停下來,陰玉澤的比賽他們見過,正麵打沒問題,追他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實在沒必要花費時間跟這樣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選手耗,更何況萬一槍神也來了呢?萬一不是他自己呢?
這才是最重要的,怎麼想那位魔術師也不是一個會提出開局分兵的傻蛋,但就在幾人決定放棄進攻並對眼下戰局速戰速決的時候,樓梯口忽然傳來一陣步|槍的突突聲,才剛剛跑上去的陰玉澤又被逼了回來。
他看了看這邊的英國、澳大利亞戰隊的選手,又看了看樓上,謹慎地退後了兩步。
這一瞬間所有人腦子裡隻有一件事——他真的是一個人!
而擁有上帝視角的觀眾徹底興奮起來,因為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在樓上朝陰玉澤開槍的不是彆人,正是他那位搭檔楊子!
英國和澳大利亞兩隊的選手不再猶豫,當即追上去,陰玉澤眼底劃過一絲惶恐,反應迅速地關上樓梯門,但這點阻礙根本無法阻擋決心進攻的敵人。
停車場的燈光通常比較昏暗,尤其是供行人行走的區域,樓梯口的位置光線是很暗的,所以他們也看不太清陰玉澤在那邊做了什麼,隻是隱約聽到什麼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接著大片濃煙混雜著嘶嘶聲從門的另一端湧來。
“煙|霧|彈!他扔了煙|霧|彈!”
“shit!就這麼讓他跑了?!”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有煙|霧|彈?是不是用初始積分換的?”
“那他一定沒有幾發子彈了!”
這個推斷仿佛給遇難而退的人鼓了一把勁,有人也顧不上煙霧直接衝了過去,但也有一部分人比較謹慎在往煙霧外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