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天空明亮,沒有太陽沒有雲彩,同樣也沒有陰暗。
地麵上用白色石灰畫出幾條跑道,每條跑道加上白色分隔線足有十米寬,長度遙不可及,隱約望去,跑道的儘頭依然可見一片迷霧。
虛空響起的倒計時仍在繼續,‘三、二、一!沒有按時坐上木馬的體驗者和滿員不算其內的體驗者,很抱歉的通知您,領票入口已關閉。’
在最後一個字結束之際,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如同慘案就發生在他們的麵前。即便是看不到,光聽聲音也知道沒能按時進入的人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折磨。
跑道上的體驗者神情倉惶,眼中帶著一縷說不出的複雜。
也許是感同身受的悲哀,也許是逃過一劫的慶幸。
小姑娘的桃花眸騰地睜大,一下子明白了紅燈綠燈分彆代表的涵義。
紅燈是滿員,綠燈是有空位。
先前的男人並未出現在跑道上,那麼就是說倒計時結束前他沒能找到紅綠燈的規律,所以被滿員的木馬排斥在外,那一聲聲的慘叫代表了一條條性命的終結。
如果對方不曾表現出任何惡意,以程雙的性格絕對會開口提醒,偏偏他寧願對弱小又無辜的孩子發出攻擊搶占不屬於他的位置,也不願多去觀察求助,漸漸學會用冷漠對待壞人的小姑娘對他的遭遇根本興不起絲毫同情。
程雙撓撓臉蛋,吐出一口濁氣,立刻拋開了前一刻的事情,打量起周邊的新環境。
木馬是二十匹,跑道上的標識是從一到二十,不多不少。其中標記著十八和二十的跑道空無一人,夾雜在它們中間的十九跑道則是一個年輕女性,因為兩側沒有人,她顯得格外緊張,正滿目恐慌的四下張望。
程雙所在的是第六條跑道,挨著她的是兩個熟人,五號劉娟姐姐,七號便利店的臨時工小哥哥。
“幸好你趕到了!”
劉娟眼角含淚激動的喊出聲,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擔心小姑娘,畢竟在困境中是這個孩子向她伸出了救命的手臂。
程雙笑了笑剛要有禮貌的打招呼,卻聽到突如其來的一陣喧嘩。
沒有人的兩條跑道陡然升起了一團團濃霧,很快的遮住了第十九跑道的所有光線。
被隔離在外的十九跑道上傳來女性尖銳的哭喊求救。
顯然她是被這樣的變化嚇得有些崩潰,畢竟濃霧代表了太多的不安。
劉娟哆哆嗦嗦彎腰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腳踝,望著霧氣滿臉的驚恐不定,嘴唇都在打著顫。
程雙心頭惴惴不安,隻能拚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側頭看向另一邊神色淡漠的俊美少年,“哥哥,你在便利店遇到其他人了嗎?我記得早晨是吳倩姐姐的班!”
一直麵無表情的少年撩了撩眼皮,看她一眼,語氣淡淡,“遇到了,換班的時候。”
他向遠方抬抬下巴,“她在第十五跑道。”
因為距離有點遠,程雙遠遠的望過去,正好和吳倩驚恐不定的目光對視上。對方看到她顯然極度震驚,神色疲憊鬱結,衣服有損傷血汙,隱隱可見嘴唇蠕動,不知是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能開口言明。
“那其他人呢?我爸爸媽媽回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