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在哪裡?
沿著草坪上淅淅瀝瀝的血色痕跡,她的視線定格在中心位置,那裡彙聚了一大片暗色,像是受傷頗重的人逃了一路,最終精疲力儘的跌倒,絕望的由著緊緊跟隨的野獸啃食乾淨。
不可能!如果是維護者,總要留下一兩根骨頭的碎片。
不可能除了血,不留其它痕跡。
程雙捏著一張卡,看向被熊寶寶拎起來萎靡不振的眼鏡娘,它的膚色在不知不覺中恢複了白皙,不在透出珍珠白的虛妄色澤,倒顯得臉蛋上的血爪印越發明顯,整個人像個被命運拋棄的小可憐。
“是你主動說,還是重複之前的三部曲!”
小姑娘的聲音明明還是嬌糯甜美,聽在眼鏡娘耳中卻如嚴冬般冷酷無情。
它眨巴眨巴眼,先是討好一笑,試圖賺點同情分,在得到小姑娘的無視後,這才垂頭喪氣的伸手一指,指向了操場中央的那一灘血。
程雙垂垂眸,示意熊寶寶前進。
似是一種信號,熊爪邁出第一步時,草叢開始躁動的劇烈顫抖,那些野獸終於不甘落寞的打算登場了。
“跑!”
話音未落,熊寶寶奪路狂奔,幾乎是同時,隱藏在草叢中的野獸露出它們猙獰的麵容。
人頭馬身,不像童話中馬人的駿挺,如同小矮馬切掉了脖子,唐突的強安了一顆齜牙咧嘴的人腦袋。但是它們遠不如肉嘟嘟的小矮馬可愛,馬身瘦骨嶙峋,每一個關節都支出一根屬於人類的肢乾,長腿、短腿、粗手臂、細手臂,各不相同,密密匝匝的糾纏在一起,尤其惡心的是,有些五指的指甲縫裡還帶著新鮮的血跡肉絲。
即便見過幾種形態各異的怪物,程雙仍舊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馬的臉部不在是少女,而是有男有女,全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臉。
它們五官扭曲,嘴角齒縫滿是血漬,禿禿的腦袋頂居然也有幾幅麵容,不同的眼睛分看向不同的位置,有種不管藏到哪裡都逃不開它們視線的恐怖錯覺。
彆看人馬怪四肢短小,但奔跑速度並不慢,哪怕熊寶寶有速跑襪作為輔助,也躲不開人馬怪刻意圍攏的包圍圈。
它們習慣於獵捕,對於追擊敵人顯然有豐富的經驗,熊寶寶倒騰著短腿,眼瞅著到不了中心點就要被團團圍住,眼鏡娘立馬皺著臉,閉緊眼睛,死死抱著熊胳膊,唯恐就這麼被拋下。
主要是拿它做誘餌也無濟於事,它就小小的一個,人馬怪卻足有幾十隻。
就在眼鏡娘默默祈禱程雙不要注意到她時,一聲刺耳的哨音響破長空,眼鏡娘驚異的睜開一隻眼,剛好看到了群馬絆倒的滑稽場麵。
哨音實在是刺耳,但也遠達不到讓人馬怪起不來身的地步。
眼鏡娘推了推鏡架子,目光瞄向躺在草坪上正在發光的哨子,漸漸露出貪婪。
雖然聲音討厭,可是真的是個好東西啊!
眼鏡娘的野心再次被調動起來,神似程雙的姣好臉龐慢慢綻開笑容,這一刻看起來和小姑娘的神態竟再次接近了七八分。
程雙並沒有注意到眼鏡娘的異樣,她所有的心神全在那一小塊血灘上,是以,當眼鏡娘伸出手臂,而手臂逐漸鏡麵化,越伸越長,手掌直接演化成一座小小的鏡子屋,扣在哨子上時,聲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