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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雙張了張嘴，卻覺得無論說什麼，對於魔嬰都過於蒼白。
她忽然能理解為什麼林正英沒有徹底把魔嬰解決掉，該受到懲罰的本不應是它。
當然，並非所有無法成功降生的腹中嬰兒都是因為母親的原因，還有意外、有父親的不負責，全然由母親獨自承受如此洗不清的罪孽，過於苛刻和偏頗。
但程雙知道這樣的道理魔嬰不會接受，它受到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承受的，她的勸慰更多的是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偽善。
“如果不出生你會怎麼樣？”程雙小聲問，魔嬰立刻豎起赤紅的眸子，這句話顯然戳中了它的肺管子。
整隻魔渾身電光流動，有要陷入癲狂的前兆。
小姑娘一把握住魔嬰細細冷冷的小手臂，軟糯糯的聲音帶著無奈，“你彆又急嘛！不是說好要談一談，你耐心點！”
本來想發發電，給這個膽敢掀它逆鱗的家夥一些教訓，可魔嬰一低頭才明白，為什麼這家夥能在這種時候仍能觸碰到它，原來不知何時，她竟是戴上了一雙厚實的橡膠手套。
“狡猾的蠢蛋！誰跟你說好了！”魔嬰尖細點嗓子極具特色，它氣呼呼的還要說什麼，直接被一雙橡膠手捂住了嘴巴。
“你小點聲，想把正英師父招過來嗎？”
魔嬰暴躁的打開程雙的手，惡狠狠的瞪著她，呲牙咧嘴以示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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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魔嬰的樣貌確實不好看，半分孩童的純真可愛都沒有，一雙無情紅眸幾乎告訴所有人它的不好接近。但程雙見識過比它還要醜陋怪誕的流浪者，這時見到依然保持著人形的魔嬰，她根本沒什麼特彆的感覺。
眼瞅著旁邊的人類根本不受它的恐嚇而驚慌，反而還淡定的伸手幫它掖了下毛毯，魔嬰有些無語。
能呲個牙就把人嚇跑，一直是它的驕傲。
既然不是它不嚇人，那問題肯定是出在彆人的身上。
魔嬰用關愛殘障人士的眼神瞥了眼仍然無知傻笑的人類，忽然發覺自己居然也有這麼善良的一天。
哧，真是傻乎乎！
麵對比自己笨的人，大多數人總會莫名產生一種跟這麼笨的家夥計較，很容易拉低自己智商的優越感，所以經常在不知不覺中放低對對方的要求。少數以欺辱人為樂的壞蛋除外。
魔嬰現在就陷入了這種奇怪的心理模式。
看待程雙多了幾分看待笨蛋的寬容。
它雖然性格暴躁難辨了些，但從它在米琪蓮的孩子出世後，便沒有選擇繼續搗蛋就可看出，它的壞是一次次受到傷害後的怨念所致。
就像它自己所說，隻想要降生，已是執念。
程雙並沒有認識到自己在魔嬰眼裡成為了反應慢一步的蠢貨，小姑娘繼續用軟噠噠無害的語氣聊著天，“那我換一種你能接受的方式問，如果一直無法降生，你會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