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色的鬥篷，出現的很快，又消失的迅速，但他們沒有錯過，鬥篷是從哪裡而來。
受傷女人的前男友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想起自己曾經嗤笑過這個小朋友，頓時迫切的希望她有足夠的雅量，忘記之前的不愉快。
因為這個孩子恐怕是維護者裡，技能尚未冷卻的一個，她的底牌所有人都沒能摸到。
程雙默默的‘看’著中年男人臨時前一瞬間的心路曆程，並不會覺得惋惜，這麼多死亡之地闖過來，經曆的越多，她越明白，有的人死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像是最後一排的小姐姐，哪怕失血到奄奄一息，卻還知道拚命自救，她用塑料袋將自己露在外麵的地方包裹住，簡單粗暴的阻止了融絮蟲滲入皮膚的凶殘行為。
程雙看是看不清楚，但她能聽到塑料袋刷刷刷快速抖動的響聲，頓時對那小姐姐有了絲好感，但這一絲好感不足以讓她伸出援手，多管閒事。
維護者的死亡率太高，感情經不起浪費。
小姑娘默默垂下眸子。
巴士雖然繼續正常行駛，可氛圍卻異常凝重。
因為程雙前排座位的兩個男女，也沒有逃過融絮蟲的襲擊，他們呆呆的坐著，不一會兒，女人出聲了。
她站起身，舔了舔唇瓣，聲音異常的乾澀，“有藥嗎？給我一顆，我下車！”
她後麵的男人騰地打了個激靈，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她。
車裡頓時更安靜了。
沒有食物補充的融絮蟲在慢慢的減少，或許不該說是減少，而是在互相吞噬，隻不過它們吞噬來吞噬去，個頭還是這麼小，小到貌不驚人。
女人下車，便不會繼續增加車廂裡融絮蟲的數量，融絮蟲早晚會走向自我滅亡。
最後一排受傷的女人，她用塑料口袋罩著腦袋，氧氣明顯快要不夠了，聞言，她眼裡立刻充滿了感激和震撼。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貌不驚人卻語出驚人的女人，她三十多歲出頭，臉龐上寫滿了滄桑和一種倔強。
“吃藥總好過讓這些怪物飽餐一頓，死也要死得其所，拉這些怪物一起走，挺好！”女人漠然的說，那股刻入骨髓裡的冷漠，似乎把她臉上的柔軟都抹平了，但這一句話，卻足以令人對她刮目相看。
程雙揉了揉眼睛，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人性太複雜了，複雜到她有時會感動、有時會氣惱，有時又像此刻一般，五味雜陳。
誰也說不出挽留或勸解的話，因為沒人能救得了這個人。
融絮蟲不是傷口，白丸紅丸都解決不了，沒人知道如何將融入皮膚的蟲子驅逐出來，但是也沒有人肯把女人嘴裡說的藥，拿出來。
雖然維護者慣於冷漠，可冷漠不代表親手將一個無辜甚至有幾分魄力的人帶入絕路，哪怕是她自己的意願。
程雙猶豫了，她想起空間格的入眠奶片，它能讓女人秒睡，在睡夢中或許就感受不到痛苦，卻違背女人的初衷。
而且……真的好嗎？
小姑娘修煉不到家，她的猶豫立刻在所有故作漠然的表情中脫穎而出，女人直接站起身，眼神帶了一些凶意，“猶豫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你要是不願意，我拿藥丸給你換。”